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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魔录》第六章迷茫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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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沙尘飞得好高,竟将幽幽的太阳染得斑斓。开 心 文 学 杂草众生,随着风的舞步卷得波浪。远远望去,竟显得苍凉。看到那是一片荒野,一棵突兀的树印进眼帘,却还有着几条枯枝悬在树干,不愿折去。树下,有着两块石碑,并排立着,粗糙的碑面写着几个魔文,融进那个午后,就好象诉说着什么悲怨。

远方,徐徐走来两个人影,一个男子,身后是一个女子。

那男子全身黑sè装束,一把剑裹在绸布里被提在手上。眼神冰冷,黑发纷杂,步履沉稳,器宇轩昂。

他旁边的女子全身白sè法袍,一根法杖充当手杖,重重地击在地上。眼有忧愁,银发飘柔,身姿窈窕,绝世美丽。

他们穿梭在这荒野之中,不知为的什么目的。

“你来这,到底为的什么呢?”那女子忍不住打破静寂道。

男子没有答话,只是在杂草间搜寻着什么。沉默,盖满天空。

很长一段时间,数十哈优后,男子终于停了下来,他身后的女子隔着他望去,看到两个首冢被置于一棵树下。

男子凝望了好久,指着其中一个说:“看,我找的是它。当初,我把他的骨灰埋在了这里,算作是我对他的养育之恩的报答。”

说着,男子又指着另一个说:“但我没想到我的也会在这里,‘他们’,以为我也死了吗?”

说着,男子低头看到几束鲜花供于碑前,看样子是几天前放上去的,男子微微一笑说:“看来,‘他们’还没有忘了我啊。”

“他们?”那女子靠近男子轻声说:“是指伊弗兰和怨吗?”

男子嘴唇动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不把它毁掉吗?毕竟,你还没有死。”

“……不了,曾经的我,的确死了。”

时间过了很久。借着猎猎的风,他们站了很久,肩上的斗篷被吹得老高;借着缓缓的落rì,大地洒满余辉,他们站在荒野之上,就好似一幅黯然的美丽景画。

“我们走吧。”男子轻声说道。

女子点点头,两个人转过身,走了数十哈优。

突然,风速转变,夹着异样的气息。男子的身后飘来声音:“知道老朋友来了,不打声招呼就走吗?”

男子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他的脑海里已经画出了这个人的身影。那是一个向老的人,攥着把红sè的剑,正往老者的墓前供一束白花。男子说道:“死神吗,你也知道他们葬在这里吗?”

“当然。谁像你这么不肖呢。十年了,每逢你的忌rì,也是你的生rì,你都没回来扫墓过。十年了,我每年都会来这里。”死神微笑说。

男子抿嘴一笑道:“是为了给阿爷上坟吗?”

死神眼神透着冷刹,说:“不,是为了给另一个装进棺材。”

男子叹口气,说:“哎,十年前,我没能杀死你。看来,今天应该做个了结啊。”

“没错,”死神晃晃脑袋说,“但是,是我没能杀死你。你的命也够好的啊,竟然逃了。”

“……也许吧,”男子轻轻微笑说,“谁能想到十年前,无灵谷会飞出来七只凤凰。还是说,是因为你们手里有什么,才会让它们如此癫狂?”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死神轻扬眉毛说,“但无可否认,那是一件宝贝。要不然凤凰也不会一看见你我,就只攻击我啊,十年前,是我没杀死你。”

男子轻笑,没有承接,他只是问:“沙西欧和阿伊亚,真的都死了吗?”

“你以为呢,”死神呵呵地笑,“听琼琅斯说是这样的,只消几秒钟。”

“……那是因为他们已经累到极限了。”男子轻声说,“但我真没想到休罗王的私生子会是他,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入选皇家骑士队,甚至解说员克雷西乌都明显的偏袒着他。到是那个皇子虽说没什么天赋,但还是被赐死了也够可怜的啊。”

“这是没办法的,”死神说,“有人要位子,卡在位子上的人当然要清除了。”

“这是当然,我只是为沙西欧和阿伊亚感到惋惜。沙西欧,他早就想脱离硝烟了,找个他爱的人,过完下辈子。阿伊亚也是,为了荣誉奋斗了一辈子,已经够了。但是啊,人总是这样,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想走的路,为了它而奋斗到头来却只是毁灭,为了那不可能实现的梦而付出了血的代价。但这就是魔界,有太多的人不是命运的宠儿,真的不是每个人都是英雄。”

“是啊,”死神点点头,“你不是,但我是。”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的确不是,我是被命运抛弃的人,我有我的悲怨,我是天堂的阿莫洛,是魔界的罪。但,为什么你是?”

“……因为我活了下来……作为正义的化身。”

“正义,你?”

“当然,服从休罗王就是我绝对的正义。”

“但是,他是邪恶的。”

“为什么?”

“他杀人。”

“你们就是正义的吗?……回答啊,阿莫洛,为什么不会答,是不是因为没法回答。作为圣图的统治者,死刑是必不可少的刑罚,而作为叛军的你们,杀人,才是邪恶。”

“但是,如果我们成功了,数十年后,我们就会被称作是起义,是正义。”

“也许吧,但现在的你们便是邪恶。”

“那你为什么不去绞杀叛军?”

死神提起红剑,轻迈几步说:“是啊,但你不就是丁烈德吗?”

阿莫洛微微一愣,攥剑的右手突然一抖,那绸布便被焚化,一把冰寒却炽热的剑露在他的面前,借着剑后那冷刹的目光,阿莫洛轻声说:“是啊,但有很多你都是错的。有太多是迷,即使能够解开,却还不是解开的时候。

“蒂菲尔,你站得远一点,不要插手,这是我和他的决战。”

女子点头应着,退到了一边。

对面,死神冷笑,全身泛起红sè的魔力因子。

对面,阿莫洛变得冷煞,毫无表情,就好象在千年前有过的模样。

他望向对面的那棵突兀的树,本就少得可怜的叶子,现在更有一片因为空间里弥漫的杀气而卷起,漫向高空。那叶缓慢地飞着,顺着柔滑的曲线,就好象一曲小提琴演奏的舞曲,乐音渐渐响起……

音乐渐渐急促,四根琴弦不断交替,正如那隐隐的气息变化一样,阿莫洛和死神展开了攻势……

“嗤儿铮——”,一声钝响,两把利刃碰撞在一起。阿莫洛和死神四目相对,虚晃一招,又各自分开。四周的草木被变幻的风搅得波浪,高空的叶也飞得更高。就好象小提琴的曲调在从低声化作高音,急转的声音使人像窒息一样……

烈rì当空,阿莫洛和死神脚点草尖飞速移动,时而交锋,两把剑放出耀眼的火红光芒;又时而分开,扫出的剑气席卷天空,将天地震得翁翁直响。就好象小提琴弓舞一样,急促,有力,却变幻不定……

时间过了很久,借着那猎猎的风,阿莫洛和死神终于都停了下来,他们面对面站立着,只有风猎猎地吹过。红剑滑过死神的眼睑,他yīn笑着说:“阿莫洛,你变得强大了啊。”

没有回答,对面的阿莫洛眼神冷刹却写满了沧桑,但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也许只有蒂菲尔知道其中的原由。远处的蒂菲尔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但没有担忧,在她看来,两个人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然而,这一幕幕情景让她想起了千年前那个决裂,让她心碎的决裂……

片刻,阿莫洛提起祭祀道:“也许吧,但或许只能说是恢复罢了。”

一剑扫过荒野,剑气挑掉无数草叶。阿莫洛的周身环出三个魔法阵,借着天地间无尽的元素,那魔法阵飞速地旋转,转瞬之后便放出耀眼的白光,又在顷刻之间凝成黑sè的光华,集聚到阿莫洛的祭祀之上,将它包裹得炽热黑暗,就好象要吞掉一切一样。又有谁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又有谁知道他冷刹的眼神暗示了什么,就好象小提琴的乐音变换复杂,无数种不协调的声音同时响起,却又化作了一首完美的交响之乐……

骤然间,阿莫洛环身猛扫,祭祀的黑暗之光便散成一个暗淡的环,那环放着漆黑的火焰,又突然化作两片灼烧的火羽。展开,扇起。足有斩,微微上挑,那渺小的十字斩便迎上了那强大的火焰。顿时两股不同的魔力因子彼此摩擦,放出无限光影,整个天空就好象是万点烟火的礼堂。

然而,那些也不过是瞬间,瞬间之后死神便被埋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看着那妖艳的喷涌着火浪的海洋,阿莫洛轻轻地说:“你,果然是……”

那小提琴的乐音渐渐变得迷乱,使人产生了无限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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