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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末之树》一.含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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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这座城市里的夜,看不见星星。开 心 文 学

凌晨两点,刚刚工作结束,独自走在回到自己那间廉租房的路上,含啸仰望着都市里狭窄的天空,又一次有了迷失的感觉。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生活,尽管这样的生活他已经经历了三年,但仍旧会无法抑止的觉得陌生。

‘我并不属于这里’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含啸就将它驱除出了脑海,转而开始尝试着解析起周围环境的数据,如空气的湿度,左手边大楼的高度宽度等。

‘这毫无意义’

解析了没几秒,含啸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他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无用的数据和那一丝残留的迷茫清除出大脑,含啸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本来就不是什么文学青年,却总是忍不住会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许是因为寂寞吧,又或者是因为这一次工作花费的时间太长所以有点疲累的缘故?

耳中随时都有无数细小的声音杂乱无章的传入,含啸突然驻足,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早已经学会了屏蔽掉大部分无用的声音数据,不过此时却有一道微弱的声音来源让他有点在意。

那是年轻女性含糊不清的呼救和哀求,复数男人的说话声,衣服的撕裂声以及挣扎扭打的声音,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不难让人判断出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事情。

声音所代表的内容含啸并不关心,阴暗总是会存在于世界上的每个角落,类似的事情他见过的次数并不多,但绝对不是第一次,让他在意的是声音所代表的位置,将音源的方向和距离与大脑中记下的地图重合,那个位置正好是一条幽暗的小巷,在这个时间段里,那条小巷基本上不会有人经过,要做某些肮脏的勾当的话,正好是个绝佳的地点。

但问题是,含啸回家的路正好要经过那条巷子,否则就得绕上一个大圈子,花费掉许多本来不会浪费的时间。

于是现在含啸面对着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A.绕路,花费大约三倍的时间回家;B.不绕路,按原定路线回家,但或许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而含啸很讨厌麻烦。

思考了整整三十秒,含啸选择了B选项。

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就当做没看见好了,他对自己说。

数分钟之后,含啸走进了小巷,巷子两边都是低矮的老旧铺面,在钢筋水泥构成的现代化城市里有着这么一条与众不同的小巷,让三年前第一次经过这里的含啸很是诧异了几天,随后也就释然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历史沉淀复古风格之类。

这个时间里所有的铺面都已经打烊关门,巷子里没有路灯,从天空和巷子周边的高楼洒下的微弱光芒仅仅只能让人近距离勉强数清自己的,我很喜欢!”声音清脆甜美,再不复之前的嘶哑。

目送女孩离开,虽然女孩行走时姿势有着明显的别扭,但含啸能察觉到女孩的体力正在缓缓回复,所以他也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今晚已经用去了太多计划之外的时间,希望之后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事件了。不过含啸此时的心情却很轻松,虽然违背了工作职责,但当初将他丢在这座城市里的那家伙不是说过吗,在那个时期到来之前,随便想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就好。

反正,所谓的工作也只是一个兼职而已,含啸对自己这样说,尽管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做出违背职责的事,不管是上学时也好还是工作后也好。

眼前就是所居住的小区,再走不到五十米,就是自己的那间廉租房楼下,含啸打了个呵欠,打算回家后好好的洗个澡,然后狠狠的睡上一觉,呵欠打到一半,他的身体突然僵硬,后颈上的皮肤突然起了一片密集的疙瘩。

额头上一滴汗珠缓缓流下,含啸却不敢稍动,在他的感知中,背后是一片无以复加的锋锐气势,就仿佛有一把出鞘的长剑正指着自己,只要稍微有一丁点异动,即会被那闪烁着寒光的冰冷锋刃贯穿,他不想死,不能死,所以他不敢动。

“人类,你也过界了。”

冰冷而刺耳,仿佛是一台生锈的机床齿轮互相摩擦所发出来的机械声音在背后响起,随后一样物事被丢到脚边,含啸眼角的余光看见,那是他的外套,那件此时本应该披在名为李小璐的女孩身上的外套,外套上躺着一支小巧的暗红色螺旋形小角,染着星星点点散发出幽红色荧光的血迹。

“人类有人类的规矩,妖族有妖族的法则,违背了‘铁律’,就只能消失,人类,我知道你是‘辅刑人’,这一次你违背了职责,再有下次,你也将被视为规则破坏者。”

背后的气息悄无声息的退去,含啸知道,那是所谓的执刑者,一年前他曾经远远的见过一次,只是没想到,第二次见到执刑者时,对方的刀刃会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缓缓的半跪下来,向地上的衣服伸出手,手指触到那支还带着温热的角时停了下来,然后不再动弹。

远处的天空微微的泛起了鱼肚白,彷如一座雕像的含啸身上已经被晨露沾湿,他的身体突然晃了晃,随即狠狠的一拳砸在地上,一把抓起了那支角,另一只手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搭上肩头,起身大步向家中走去。

感受着手心中那只已经冰冷的角,含啸嘴角泛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只是拳头却悄然捏紧了几分。

“别说的好像知道我的事情一样,‘辅刑人’可不是我的本职工作!”

将自己关在昏黑的房间里,含啸没有打开灯,而是坐在床边偏头看着一旁衣柜穿衣镜中的自己,毫无特色的面孔,属于那种看过一次就会被遗忘的类型,虽说这也是他刻意微调过的结果,但……

“今天,运气还是很差呢……”

然后,含啸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埋藏进了记忆的深处,陷入了沉睡。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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