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一个月后,玉龙山。
山高入云,烟雾缭绕。
狭长的山道上远远走来一大一小两个狼狈不堪的人。
大的那个一身破破烂烂的旧道袍,好几处都几乎碎成布条条。只看神色就能发现,这显然是个脾气不好的家伙,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脏兮兮的脸上是掩不住的英气俊朗,但乌云密布的神色看起来像发怒了的修罗。
小的那个也好不到哪里去,满身像是在泥巴水里泡过的衣服,头上的一对小辫子一上一下,乱七八糟,鼻子底下还有一道胡茬似的泥巴印。只有表情与大的那个不同,好奇而又有些拘谨。
两人沉默着埋首拾阶,而狭长的山道仿佛与他们作对似的,漫长得好像怎么都走不完。山道两旁的风景却是极美的,林草芳华,苍翠欲滴,即便只是石阶旁一丛红艳艳的小花,也极尽妖娆。
小的那个到底还是个娃娃,天性里就存在对外界的好奇,终于在漫长的路途中按捺不住,渐渐地落下步子,在湿漉漉的石阶上跑跑停停。
不知何时又落雨了,细濛濛的,若是站定便不易觉察,可向前走动时便觉得面上尽是湿漉漉的水汽。走在前面的那个高大青年抹了抹脸,眉头团得更紧,却停下步子向后叫道:“阿楚,落雨了,你当心些不要跌了跤!”
“……哎。”这回应不止慢了,还远远的。
青年的脸顿时又沉下来,整个人都背转过身,满脸风雨欲来地张口就要大嚷,却忽然顿住了。
石阶向下延伸出好远,小小的灰色身影蹲在路旁,正望着一丛小野花,而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影影绰绰地立着个人形,轮廓被雨雾擦得一片模糊。
青年好看的唇抿了抿,嘲讽似的轻笑一声。
看来这玉龙山也没有那老头讲得那般有威严,否则又怎么会有那胆大的鬼怪尾随而来?想来叫他们到这儿来暂避,不过也是他花言巧语想要骗他回洪门的借口罢了。
他指间不知何时出现一张符纸,软塌塌的,他用两指轻轻一捻,那符纸便忽地变了形状,卷做一支细细纸筒,悄无声息地穿过雨雾,快得像一道微不可察的光,正刺向立在阿楚身后不远处的那个影子。
符纸居然锋利似刀,直刺入那薄影心口,却见那薄影晃了一晃,便化为更细的雾气,消失不见了。
“阿楚!听到了没有?快些跟上来,我们就要到了。“他这才扬声向那什么都没察觉的小姑娘叫道,见她抬起头向自己这边望,便故作威严地挥了挥拳头。
她全然不知方才自己身后跟了个什么东西,一边敷衍地应着“就来就来”,一边仍往花丛里恋恋不舍地望。
这个没知觉的笨蛋。
洪宴声再次皱眉。
也难怪他会脾气不好,换作是谁,像他们一样过上一个月,先是反抗,之后逃亡一般东躲**,运气好了不死也要去半条命的。
这一个月里,且不说各色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精怪纷纷叫嚣着要他们的命,单单那一大堆一大堆趋之若鹜的江湖术士,妄图用什么破灵符打败他们师徒逼迫他们交出所谓秘术就够他头疼的了。想一想,本来好端端地走在路上,突然面前就蹦出四还要念错,回头要罚你抄道德经一百遍。”
“啊!不要啊师父!”
“……”
到了道观紧闭的大门前,洪宴声长舒一口气,好像所有的耐性都已经消耗殆尽,提脚便踹那有些剥漆的大门。
“……师父,好像没人啊……”阿楚伏在他背后仔细听了听门内动静,扫兴地喃喃。
洪宴声又拧起眉,抬脚继续踹。
“哐哐哐!”
越是无人应门,他便越是用力,铜门环哗啦啦地响,老旧的漆皮掉了一地,道观两旁的古树上栖息的鸟儿早惊得不知逃到哪儿去了,他踹门的声音在静谧之中显得格外响亮。
“师父——好吵啊——”阿楚扯着嗓子抗议。
洪宴声低声咒了一句,忍受不了似的,将阿楚放下地,抽出背后的佩剑。
阿楚见状立刻扑过去抱住他大腿:“师父!师父你要做什么?不要闹太大!会被追杀的!”
“放手啦。”
“师父!”
洪宴声伸手把阿楚的两片嘴唇捏成扁扁的鸭喙,挑眉道:“嘘——想来是没人,我把门撬开看看。”
洪无敌走了也有两年了,依那老头说,这玉龙观一直无人管理,素来树倒猢狲散,想来也剩不下多少道众,如今无人应门,想想倒也合理。
若是无人更好,他跟阿楚正好落得清静,还白捡了这么一座好房子。
洪宴声心下一合计,手上动作便愈发地利落,长剑一抽一送,精准地自细窄的门缝之中送入。
没想到,却听得门后一声惨叫:“啊呀!有暗器!大家快逃!”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