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大年初三。

青年点里。

知青们有的在织毛衣，有的在看小说。

王辉和大刘几个人在打扑克，大刘蹲在凳子上，脸上贴的纸条最多，几个知青在旁边指手画脚。

王卫东在修理小提琴，小提琴偶尔发出吱啦啦的响声，搅得人心烦。许芳在旁边帮忙。

崔毓秀坐在郝刚的旁边：“王卫东，别修了，大过年的，吱啦吱啦的，闹死了。”

许芳：“不修有演出任务，你有琴呀。”

毓秀被抢白了一顿不再吱声了。

郝刚拿着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看，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毓秀看看郝刚，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郝刚，你去找找王书记，问问保送上大学有什么条件，你的条件一定符合。”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

“我爸被隔离审查了。”

“隔离审查有什么呀，不就是被调查调查吗？事实还没有澄清，就不是右派，不算是历史问题。”

“那我也不去，我已经向知青们做了承诺，他们不走，我就不走。现在国家马上要出台返城政策了，我要把战友们送走，我再上大学。”

“真缺心眼，去年就有上大学的机会，你给让出去了，这样就算你彻底革命了，就高风亮节了？”

“我不愿意听你说话。”

毓秀哑然了。

这时候，齐艳艳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郝刚立刻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齐艳艳喘了一口气：“于、于丽丽喝毒药了。”

“人在哪儿呢？”

“在场院里。”

“走，看看去。”郝刚说着往外就跑。

大家也跟着一起跑出去。

郝刚一边跑一边问：“于丽丽为什么喝毒药，她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齐艳艳：“不知道，我从场院那里经过，看见有一个人在地上打滚，就走过去，一看是于丽丽，她痛的很厉害，说自己喝药了，叫我赶快去叫人。”

郝刚他们来到场院的时候，于丽丽已经口吐白沫了，郝刚急忙背上她，往公社卫生所跑去，知青们跟在他的身后。

卫生所里，赤脚医生马上进行了检查。

赤脚医生手忙脚乱的问：“你喝的什么药？”

于丽丽含糊不清的回答：“堕胎的药。”

“什么堕胎药啊？”

“我自己配的。”

“她必须马上洗胃，咱们卫生所医疗条件有限，洗不了胃，得马上送到县里医院去。”

郝刚急道：“大刘，你马上套上爬犁，跟我上县里。”

大刘赶紧跑了。

郝刚思索了一下：“王辉，你把于丽丽喝药的事跟王书记汇报一下，看好家。还有毓秀，养殖场有两只母羊就要下羊羔了，一定得看好了。”

这时，大刘已经驾着马爬犁来了，郝刚抱着于丽丽坐上了爬犁。大刘刚要驾着马爬犁走，齐艳艳一下子跳上了爬犁，祈求地望着郝刚：“郝刚哥，我也去。”说完她帮着郝刚一起扶着于丽丽。

“行，那就一块去吧。”

毓秀瞥了齐艳艳一眼，心里十分不高兴。

大家在后边喊着：“路上小心。”

郝刚：“大家放心吧。”

大刘甩着鞭子：“驾。”马拉着爬犁甩开四蹄呼呼生风，一溜烟儿地往县城方向跑去。

知青点里。

知青们七嘴八舌的在议论于丽丽喝药的事。

王辉：“那个男的是谁呀？”

刘柳青：“听说是一个社员。”

“他们怎么勾搭上的呢？”

“说是割谷子的时候建立的感情。于丽丽割不动，那个社员就帮她，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有个感情。”

“哪个社员呀，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许芳插嘴：“你把心思都放在关心政治上面了，哪能注意到这种小事呀。”

“许芳，这可不是小事，这涉及到男女作风问题，那个男的是谁？”

刘柳青：“就是前一阵子学习毛选被评为先进的那个，好像叫程万山，是程万春的弟弟。”

许芳：“对，是叫程万山。”

王辉：“啊，我想起来了，前一阵子，公社组织大伙到河上凿冰窟窿下网捞鱼，就有程万山，跟程万春长得挺像的。那次是男的捞鱼，女的检鱼。程万山偷偷地塞给于丽丽一瓶罐头，当时我还挺奇怪的。”

许芳：“还记得咱们刚下乡那会儿，有一回何煦在场院看见的可能就是他们俩，王辉，是你跟何煦一块儿看见的吧？”

“对。你不说我倒忘了，是她。”

毓秀：“我也看见过，那是去年，那个程万山在知青点外边徘徊，我正好出去，他让我帮忙叫于丽丽一声，当时我还挺奇怪的。”

许芳：“怎么就不注意点，怀孕了呢？”

王辉：“你说什么呢，你不觉得她挺丢人的吗，丢咱知青的人，这是乱搞男女关系，是作风问题！是资产阶级腐朽思想在作怪，这是蓄意破坏无产阶级专政！”

许芳轻蔑的瞪了王辉一眼：“你少上纲上线的，不就怀个孩子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是在分析她为什么喝药？”

毓秀：“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就结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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