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莫诺云打了个岔,脑子也有点糊涂了,就问他:“我刚刚说到哪了?”
“一个皮猴子被他老爹打了屁股。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莫诺与哼哼唧唧道。
“哦。”我点点头,忍住没笑,理了理思路又继续说:“我那朋友见司机的小孩每天不上学,在外面流流落落就问:‘你不送你小孩去上学么?大叔。’那司机当时听了特别尴尬,但他还是照实回答我们说:‘村里只有小学,没有初中,小孩读完小学就没地方上学了。’”说到这里我扯唇笑了笑,我说:“莫诺云,你知道我朋友当时说了什么吗?她竟然转脸就问那大叔说:‘那那你为什么不送你的孩子出去读书?去大城市读书接受好的教育,然后摆脱这种生活呢?’”
“然后你说了什么?”莫诺云低头玩着手指.xzsj8.问我,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屑。
“我当时觉得那话特别二,特别不可理喻,典型的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于是,我就反驳了我那朋友,我说:‘你说得轻松,送出去读书不要钱么?人家连吃饭穿衣都紧巴巴的,哪来的钱送孩子去大城市读书?要好谁不知道?可也得要得起不是?做人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和矮子说话的时候也要记得弯□子。’”
“结果呢?”莫诺云笑了笑,拉了拉我的手轻轻扯我的指尖。
“然后我朋友觉得丢了面子气哄哄地就走了,后来,我没钱上大学就去当练习生了,她去接受好的教育去了,我和她也没什么联系了。有公主病的人总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可我没有,我觉得世界都是别人的,我的才是我的。又或许我心里还是有点嫉妒她吧。”我笑着扯了扯嘴角。
“世界是别人的,你是你的,我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你现在已经比很多人富有了。”莫诺云柔声说,抬手摸了摸我的发顶轻声问:“丫头,那时候你几岁?”
我被他问得愣了愣,想了想说:“十六吧。”
“嗯,我知道了。”莫诺云低声哼了哼,因为他垂着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又说:“嗯,以后咱的孩子怎么折腾都行,你想送咱孩子去哪就送哪,不读书也行啊。”
“你和我一样也只是高中毕业吧莫诺云?”我突然想起了媒体关于莫诺云的记载,就拉了拉他的衣袖问他。
“宾果,我俩都是没文化的。”莫诺云毫不在意地答道。想着又哼了哼,漫不经心地自我修复道:“没文化也挺好,有脑子就行。你看最近有些砖家,不是各个脑子都被砖敲过了么?咱这不管怎样都可以算是健全成长,无砖击打的。”
我给莫诺云扯呀扯就扯远了,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反应过来说:“莫诺云,你一扯,扯得我重点都忘记说了。”
“你不就是想说你从小就知道量力而行吗?”莫诺云眉也没抬就轻轻哼了一句。
我囧,摸摸鼻子说:“就算钱再多,你赚钱也不容易不是么?”
“呜呜呜呜呜,是的!丫头真好,会疼人了!”莫诺云闻言一抽,可怜巴巴地猛点头,脑袋靠过来在我脖子边上蹭啊蹭,无赖得很。
我抬首看了眼总是偷偷回头看我俩的那黑人小伙,对着他们抱涩地笑了笑。垂眸却伸手揽过莫诺云的肩膀,摸了摸他的发顶。
两个星期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最开始觉得苦,最后要走的时候,我却突然舍不得了。
临行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岛上来了两百多人为我们开篝火晚会,回亥领着人在人群中猛找我和莫诺云,背上还背着一袋椰子,一个个敲开给我们吃。
篝火晚会的举行地点就是我们改造后的新学校门口,当太阳灯一开,灯光猛地照在焕然一新的校舍前面时,很多黑人孩子哭了,然后,他们眼含热泪就那样排成两排给我们唱赞歌,最后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搂着我们。不知从哪学的,竟然是用生涩的汉语连着对我们说了好几声谢谢。
当我看见回亥的妻子的时候,终于知道了莫诺云为什么要在迪拜急着买打虫药给我吃。回亥的妻子木金是被回亥抱着过来的,她坐在我旁边的时候,腿被一块大红的布块包裹得严严实实。木金很瘦,因为瘦她一双眼睛显得尤其亮。而也因为瘦,她的颧骨也显得很高,明明眼神温顺,面上却还是多了几分尖刻。
一看见回亥抱着木金过来,唐渐秋也从跳舞的人群中挤了过来,他蹲□伸手轻轻推了推回亥,蹙起了秀气的眉头说:“回亥,你怎么用布包着她?这太脏了。”
回亥脸上一愣,通红的火焰下他的脸却白了白说:“我洗了好几遍了,是干净的。”
“那也不安静啊!”唐渐秋叹了口气,灵秀漂亮的脸多了几分可惜。
这时,我们就见回亥搂着自己的妻子木金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半抱着她弯身替她掀开了红布,那红布下是一条极膝的长裙,而裙下的腿却惨不忍睹,黝黑的皮肤生生烂了一块,露骨,死白。我吓得惊叫一声,莫诺云已急忙搂住我把我一把拉按在他的肩上,手捂着我的后脑,像哄孩子一样在我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拍,他用无比柔软的语气对我说:“丫头,不怕,不怕。”
我的举动无疑伤害了虽然沉默寡言但是眼神温柔的木金,她眼神黯了黯,又再次伸手捂住了盖着自己□的红布,转头搂着回亥,半个身子都藏进了他的怀里。
然后我听唐渐秋说:“木金原本不是这样的,起先她只是被蚊子盯了,因为到了夏天岛上的天气会非常的炎热,这里又缺水洗澡也很困然。木金的伤口起先只是发红了,她自己也没有去注意。可再到后来伤口感染了寄生虫,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岛上的医务所太落后又没有药,就拖成了这个样子。原本,在最开始,这只是一粒打虫药就可以解决的小问题。”这时唐渐秋那一双至纯的眸子如琉璃一样通透,精致得几乎透出了几分佛性。
莫诺云状似平静地听着,却一直垂着脸,眼底湿湿亮亮,捂着我背的手却一直没有停顿地在我背上轻拍,一下一下,一刻也没有停下。
而后他眉一挑,只低首望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手背,便松开我扶着我坐好。我知道刚刚那一瞬不论是镜头还是很多人的眼神已经望向我和莫诺云了,而这时莫诺云松开我,大家都缓缓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莫诺云是怎样的男人呢?他很精致,精致却又傲气。他只站在篝火钱丹丹看我一眼,只那一眼就勾死人,惹得人人呼吸加重。可他的眼神又那样淡淡地往下飘去,最终落在唐渐秋他们队的一个男孩身上,只轻轻一勾手,像是有噬魂的力量,就拿来人那男孩手中的吉他。
他就那样拿着吉他站着,洒脱一笑,嘴角一勾已衍生出淡淡妖气,他似有不屑地说:“小时候我学的是古典乐,吉他却没怎么弹过。”说着他桃花眼一眯,眼角微扬,那美淡定惊心,仿佛他的脚下都生出了多多鲜花缭绕。而莫诺云一扬手,一鞠躬,已优雅如高阁上的贵族,清雅端方,大气尽现,他用着一口流利而赏心地英语道:“谢谢大家的演出,就让我也唱一首歌吧。”
而后他极其精致雅媚的眼望向我,望着我这边的方向唱道:“
There'sahero
Ifyoulookinsideyourheart
Youdon'thavetobeafraid
Ofeltaway
Andthenaheroesalong
Withthestrengthtocarryon
Andyoucastyourfearsaside
Andyouknowyoucansurvive
Sowhenyoufeellikehopeisgone
Lookinsideyouandbestrong
Andyou'llfinallyseethetruth
Thataheroliesinyou”
他的眼神能柔化入骨,他的声音磁性而又感性,他的吉他弹得特比好,他的歌,唱得很多人流下了泪来,这个绝魅的男子,就那样立在篝火深处,他比火更艳,更炙热,他就那样毫不犹豫地在告诉我,甚至告诉更多人:“这是一条漫长的路,当你孤独的面对这个世界,没有人伸手将你紧握,可是如果你往自身寻找,你就能够发现爱。你所感觉到的空虚将会消散,然后,有一位英雄孤独地走来,伴随着力量前进,把你的恐惧甩到一旁。所以当你感觉希望破灭之时,你明白自己能活下来。正视自己要坚强,最后,你终将发现这个事实,你是一位英雄。”
而后他慢慢地走近我,他的步伐稳健而干净,他的身姿挺拔,他明媚得如同月光。可他的眼底却如同散着水雾,然后他只盯着我,那眼神深入而又漆墨。然后,我听他缓缓地对我说:“丫头,从来我都想做你的英雄,只把你如稚鸟一般护在我羽翼下。可当我真真走近你,我却只想告诉你,我不是你英雄,你的英雄是你自己,你是你自己的英雄。而我,将永远追随着你。”
说着,莫诺云已单膝跪在我面前,他从身后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粉红色绒盒,仰起脸就那么眼深如海地望着我说:“丫头,嫁给我吧,我护你一辈子。”
我微垂着脸,在一片惊呼中退了一步,嘴巴微张地呼了几口气才努力掩饰住泪意说:“不够。”
然后,他没有动,只是笑了笑,那笑艳如繁花落地,薄唇轻启,他说:“我爱你。”
我笑了,莫诺云懂我,他懂我.
这个世界上,懂一个人,永远比爱一个人更要命。从他掀开我的裤腿仰头望着我那一刻,他就已经,要了我的命了。
然后,我说:“那好,我要嫁给你。”走近莫诺云,我接过了他手中的粉色绒盒,再转眼,已被他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拥吻,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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