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岳小舟一边任由忍冬为自己整理仪容,一边抬头仰望高耸如云的危月楼。无弹出广告小说
危月楼坐落在三江并流后川江的起始之处,七层塔式的歇山顶楼阁拔地而起,是三川城中登高瞰江的最好去处。各处的文人雅士都曾赋诗以赞三江合一的胜景,川江更是得名于此,而危月楼的美名则来自于本朝开国文皇帝的亲笔手书,“天楼眺三水,危月悬万波。”自此之后,危月楼当仁不让被誉为东境第一名楼,名流骚客皆趋之若鹜,只为一睹太祖文皇帝墨宝真容与三江汇一的绝代景致。
齐睿白包下了危月楼七层的揽月阁宴请她和叔叔岳文谦,揽月阁顾名思义,恍若伸手方可揽月,只因视野开阔,揽月阁一宴便要价千金。
数为3318,正文部份的代替内容字数为3206
“这帖子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刚回到书房,岳小舟发现桌子上有个帖子,翻看后,她急忙叫来了陈管家问道。
“小姐刚走不久就送来了,可是有什么不妥?”陈管家觉得岳小舟的脸色不是很好,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什么,”岳小舟摆了摆手,“你去忙你的吧。”
看着陈管家退出书房,岳小舟将帖子重重一撂,眉头再次蹙紧。虽然说该来的迟早会来,可这似乎也太突然了些?
她本以为齐睿白会将重建码头的事拖延下去,等到北上散船渐渐增多,岳家却因为没有正经的泊位而损失不少了之后,才狠敲一笔。可今日,这正正式式的帖子明摆着说了要在城守府商议码头一事,实在是让人难抓头绪。
岳小舟原本的打算是顺着齐睿白的心思拖下去,等到旱情严重,岳家自然坐收渔人之利。但如今,时间却比估计的提前了。
她又拿起帖子看了一次,眉头蹙得紧了几分。码头往返耗时太多,现在找徐俨商量一下已来不及,而岳鸢不懂生意上的事,和她说了也无用。
想着想着,她烦躁地抬头,书房朱户洞开,窗外正是晏北寒的书房。
一个想法刚在心中冒头,便被她狠狠地抽了回去。虽然他的心机和手段都已超出自己的想象,但事关重大,她根本不敢和晏北寒透露半句,信任和喜欢她分得清楚,可这份清醒却让她有苦难言。
这几日,每每想到晏北寒时,岳小舟总用临死前的那一幕来压制心中汹涌的温情,那双幽深漆黑的瞳仁原本就一直烙印在脑海里,现在更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靥。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越是感到恐惧,就越渴望安全和温暖,于是那双眼睛又化作泛舟那日的一泓清澈,荡漾起让人深陷的柔情。
原本岳小舟的心就因为晏北寒这个人而分成了两半,一半冷静如初,一半燃情似火,如今,这两半越走越远,活生生将她整个心分开,血流不止。
疲惫霎时难以言喻,岳小舟趴在桌上,将头埋在手臂间。早知今日种种,不如当日苏醒时就杀了晏北寒,一了百了总好过备受煎熬。
一天的奔波本就劳累,岳小舟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身上一阵激灵,她猛地坐直,才发觉天色已晚,书房里不知何时点了蜡烛,身上也多了件衣服。
“你醒了?”
一旁的晏北寒见她醒了忙将手里的书卷放下。
岳小舟没有想到,晏北寒竟然搬了个椅子坐在自己旁边,就这样守着她,心里先是一暖,本想开口说谢,可余光瞥到窗外已几近浓黑的天色,脸霎时就白了。
“什么时辰了?”她慌张地一把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衣服,几乎是跳了起来。
“刚过了酉时三刻,怎么?”晏北寒也被她的面色吓住,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睿白有令,让我戌时去城守府商议云谷码头的事,”岳小舟本都已跑到门边,却鬼使神差地回过头来,耐心跟晏北寒解释,“晚上你先休息,不必等我了。”
她分明看见晏北寒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书房。匆匆换了身衣服,岳小舟只让半夏跟着自己上马车后再梳理头发,临出门前,她脑中突然想起一事,拉过岳鸢低声说道:“今晚帮我去码头盯着邵千帆,他若是离港,马上来通知我。”
“小姐觉得他会出尔反尔?”
“以防万一而已。”岳小舟拍了拍岳鸢的手背。
“可小姐一个人去齐睿白那里……”
“不会有事的,”岳小舟打断岳鸢,“你放心就是。”
说罢,她急匆匆地登上了马车。
夜市人多,马车走走停停,岳小舟在马车中坐立不安。
半夏将她的头发梳成规规矩矩的发髻,只是马车颠簸,废了不少的功夫整理。
与齐睿白周旋实在是费心劳神,不能先自乱了方寸,反正一定是迟了,索性她闭上眼仔细思索要如何应对一下也好。
可她刚一闭上眼,晏北寒在自己出门前那张欲言又止的清俊面容就浮了上来。现在想起他黯然的神色,岳小舟心下了然,他清楚自己与齐睿白关系非同一般,自然也就对这三个字极为上心,他一定是以为自己为了赴齐睿白的约才如此急三火四,却根本不晓得正是因为他,岳小舟才心思烦乱,疲惫不堪的睡过了头。
越想越气,岳小舟想扇自己和晏北寒一人一个耳光,马车就在这时晃晃悠悠到了城守府门前,她急忙走下车去,只见齐睿白和邝真予已经站在了门前。
危机感和压迫感陡然剧增,岳小舟已然冷静了下来,她轻移莲步走至二人身前,向齐睿白屈膝,缓缓说道:“家中急事来迟,小舟失礼,还请王爷责罚。”
“也不算迟,”齐睿白点头示意她起来,声音听不出喜怒,“岳当家一路辛苦了。”
齐睿白不是会揪着小事不放的人,岳小舟深知这点,只是不知邝真予又是怎么想,她起身后又对邝真予颔首低声道:“邝大人请见谅。”
“常听人说贵人忘事,美人误事,岳当家既是贵人又是美人,本官自然会包含。”邝真予笑了笑。
他说话惹人厌的程度堪比邵千帆,岳小舟抬起头默不作声,却也不敢像对邵千帆那样给他脸色看。
三人入席后,邝真予先说起了旱情,岳小舟装作一无所知,偶尔插上一两句也恰到好处,绝不多言。酒过三巡,她才想起来大夫的嘱咐,臂上烫伤未愈前不能碰辛辣刺激的酒肉,可都已经喝过酒再提,未免显得矫情。岳小舟一向对养生不上心,索性没有在意。
很快,话题便转到了正事上,她马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北上船只增多的消息不止她岳小舟知道,齐睿白也是了然于胸。码头未修好也不止是有损岳家的生意,云谷城的漕税自然也不好收上来。两败俱伤的局面又因为齐岳两家的联姻最终破败,原本谈不拢的条件现在看来自然也不是没有余地。
岳小舟发自内心的庆幸,如果不是自己把握住了机会,那么云谷城的利益必将付诸东流。只是这时间还是比自己的估计早了些,如果真如她所愿拖到了旱灾,那岳家将要得到的会比眼下更为客观。
齐睿白愿意将粮食和木石铁矿的漕税减低,他当然清楚这些物资在重建时的重要作用:有利可图方能越聚越多。表面上此事遂了岳小舟的心意,可到底他也是有所获益,不过一想到码头泊位自己占了大便宜,她也没有紧咬不放。
只是在之后订议减免的漕税时,岳小舟留了一手,她建议以船只的装载担数为等级来划分漕税减免的额度,也就是说大船减免得少,小船减免得多,毕竟很多散船都是私人所有为自家筑屋重修运来原料,不同大宗生意。齐睿白和邝真予都没有怀疑,订在了契约中。
岳小舟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期待七月末的到来,可她还是掩饰的极好。
立约定在明日,三人互敬为盟,岳小舟只觉得可笑,拖了这样久的事竟在酒桌上三言两语就定了下来,可见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句话所言非虚。
想着想着,她心中一沉。帮她揭去齐睿白这最后一步棋的人,正是晏北寒。
口中的余酒因为这个名字的出现而立刻变得火辣辣,她这才发觉口中的酒味正是伏荷节那日船上,晏北寒所饮得火云烧。
她是在他口中品尝到这个味道的,辛辣却醇厚,带了若有似无的香气,沁人心脾。
可是今日的火云烧明明更加上乘,她细细品来却索然无味,酒只是酒,再没了那缠绵又刺激的味道。
岳小舟不敢露出苦笑,也不敢垂眸伤怀,她的心思越叫人摸不透对与她来说才越安全。
他身上的酒疹已好,可自己他却成了她心上的疹子,痛痒难耐,久治不愈。
席上,她只能用一杯一杯的酒来掩饰心中的空落,好在岳小舟酒量好,几巡下来都没有醉意。
“你手臂烫伤未愈,酒还是少喝些。”
岳小舟举到唇边的酒盏被齐睿白拦下,她诧异之余看过去,旋即笑了笑,“多谢王爷,挂心多日之事有了着落,心情舒畅,就贪杯了。”
放下酒杯她才察觉,小臂上果然一直在隐隐作痛。
酒过散席之后,岳小舟走出城守府。一阵晚风拂面,她的脚步马上就虚浮起来。酒的后劲太足她始料未及,轻微晃动后紧接着是头晕目眩,可岳小舟还是稳住了脚步和心神,站了一瞬,继续向前走去。
“时至今日,你仍不后悔与我为敌?”
齐睿白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岳小舟回过头去,深深看他一眼,听他继续把话说完。
“其实齐岳两家有过两次联姻的机会,”齐睿白淡淡说道,“到头来却都弄巧成拙。”
“我不懂王爷在说什么。”,岳小舟虽然酒醉,却也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你不肯放弃岳家,是想有朝一日为自己陪葬吗?”齐睿白忽然笑了,“那本王成全你。”
“王爷说笑了。”岳小舟没有丝毫惧意迎上他的目光,却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她手中尽是先机,岳家的命运还由不得齐睿白!
转身,岳小舟走上了马车。
马车前进、摇晃,岳小舟头痛欲裂,胸口憋闷。
“停!”她喊了一声后从马车上踉跄走下,发觉离家已经不远。
“小姐快上车吧。”半夏见她脸色不好急忙下车搀扶。
岳小舟没有说话,推开半夏,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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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和EX吃饭结果喝醉了回来……
啧啧啧~小晏啊小晏~这是机会呢还是机会呢还是机会呢~
别说我不是亲妈啊!
昨晚忘记吃药了……每次忘记吃药写文状态都不错是怎么回事……医生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开的是什么药啊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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