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喜气洋洋的气氛充满了蔡家庵的家家户户。 首发--无弹出广告除夕夜，外面不断地响着鞭炮声。徐翠兰在家剁菜包饺子。她包的是白菜猪肉饺子。还包了几个馅里有红枣和小洋钱的特色饺子。说大年夜试试运气。

铁山从外面回来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也放了一串鞭炮。他从小就有这个习惯，过年总是要放鞭炮。家里再穷，就是饿点肚子，过年也要放几串鞭炮乐快乐快。他说这样吉祥热闹，有年味。

徐翠兰高高兴兴地包着饺子。铁山进屋后看了徐翠兰一眼，说：“过年了。我去看看桑大妈、赵孙氏和田大爷他们几户。”

徐翠兰说：“早些回来吃饺子啊！”

铁山重点转了几户军属和有困难的鳏寡老人。他带着沉重的心情回来了。对妻子说：“有几户连饺子也吃不上。特别是赵孙氏老太太家连一捏面也没有，更不用说肉了！”

徐翠兰也感到不好受，他心痛地说：“咳，这些老人过年也没有个盼头，多可怜！”

铁山说：“不然咱家还有几斤肉，送点面和肉给老人包饺子过个年吧！”

徐翠兰说：“送点吧，不过这一送咱家过年的肉也不多了。”

铁山说：“多就多吃，少就少吃。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咱们还年轻，日子长着呐。”

铁山找出家里的肉，用刀切了几块，用瓢挖了几瓢麦子面，分成几份送给几户贫困老人。又招集几个女民兵一起去帮老人包饺子，煮饺子，陪老人过年。

安排好了，铁山很快回来了。

徐翠兰说：“真合适，饺子也煮好了，你也回来了。你妈给你开领开得真正。”

铁山说：“可不是的。我妈在吃饭的时候生的我，能说不正吗！”

徐翠兰呵呵地笑，“你妈还会算计着生你？怕你赶不上饭挨饿哪！”

铁山也笑出了声，“可不是嘛，这是我的福气！”

徐翠兰说：“快吃饺子吧。吃完了还要发纸，放鞭。”

外面已响起密集的鞭炮声，砰砰啪啪，嘭，啪，嘭，啪……

不知谁还放起了礼花，照得屋里一阵亮堂。谁放起了二驴踢卷，地下“嘭”一个响——又飞到天上“啪”一声，简直像炸雷。

“哎，老伙计，我吃着好东西了——大红枣！”

“好哇，明年你是红红火火一年了。”铁山说。

“还是明年，是今年吧。”

两个人吃完了饺子，出去发了纸，放了鞭炮，

外面的响声逐渐稀朗。沸腾的大年夜开始安静下来。新的一年开始了。

铁山先躺下。又催妻子早点睡。

徐翠兰也躺下了。铁山说：“翠兰转过来，我搂一搂。亲热亲热。”

徐翠兰转过身面对着铁山。铁山紧紧地搂着她的脖颈，亲吻着妻子。徐翠兰说：“轻一点，胡子茬刺得我好痒痒。”

铁山轻轻地放开她。两条膝盖向前一弓，碰在徐翠兰的肚子上，她“啊”的叫了一声。埋怨说：“也不小心点，别碰掉了。”

“啊！你怀上了？什么时候有的，也不告诉我高兴高兴！”

“告诉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用。已经两个月了。”

“哎哟，日后办事可得小心了！”

徐翠兰笑着用手轻轻地点着铁山的胸脯，“真是不要脸。”……

早晨起来外面下起了一场大雪。树上、墙上、房子上，院子里一片银白。皑皑的大雪足有半尺厚。几只麻雀跑在门口雪化了的地方不断地点着尖喙捡拾颗粒。铁山一开门“轰”的一声一群麻雀飞到树上，碰得树上的白雪一片一片往下散落。

“呀，瑞雪兆丰年，好年景呐！”铁山自言自语道。他拿起扫帚刚把院子里的雪扫完。田大海、铁梅花、王福春、田翠翠、王春喜、赵金龙、王桂花等一大帮子拜年的人进来了。

“铁村长过年好！”

“好，大家都好啊！”铁山回应道。

拜完了年，铁山又安排田大海和王春喜组织民兵抬着猪头、猪肉，大米，带上春联，敲锣打鼓为烈军属送慰问品，贴春联，挂光荣牌，为先进民兵送喜报。大年初一民兵忙活了一天，为烈军属、鳏寡孤独老人扫雪，拜年。群众夸娒癖谴謇锏幕睢鞍寺贰薄

民间过了正月十，改了也算了事啦，好不好？”

田大年把事前早已写好的文书交给许二狗，许二狗说你念一下，我不识字。

田大年读道：

今有我许二狗去田大年家喝酒，酒醉后，突起淫心，趁田大年不在面前，强奸了他的小老婆刁葵花，实是无脸见人。为了保证今后我不再犯病，改正恶习。特立字据，以此为证。

许二狗（章）。年月

许二狗一听，“不对不对，我没有强奸刁葵花。我只亲了她的嘴，摸了一下她的**和那个贵金东西。”辩解后他说：“你改过来，我盖个手印吧。”

临走了，田大年说：“你再来许会长，我不送了。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呐。”

许二狗“嗯嗯”几声，灰溜溜地走了。

已经是深夜了，他刚刚走出田大年的家门口，就被放哨的民兵碰了个正怀。

这事被反映到村里和农救会后，经过调查事实确凿。许二狗被撤销农救会会长职务，开除其农救会会员代表资格。许二狗在村里原来是一个收破乱会说会道的贫苦人。现在他又恢复了原样。

自从许二狗被撤职日后，田大年失去了靠山，村里又对他重新甄别。田大年也被抓起来了。他坦白交代，还隐瞒土地30多亩，隐藏金银财宝若干。民兵在他家搜出金元宝一个，金条10根，金蛤蟆一个，金菩萨一顶，银锭两个，还有金镏子、金戒指、金项链、金镯子、金耳坠，古董字画一宗。

人们欢天喜地，说没想到田大年还真是个大财主。这些金银财宝收起来暂放在专库里由民兵看管。准备将来卖掉盖一个四间房的农救会办公室。剩下的钱全部分给穷苦百姓。

自从许二狗被撤职日后，蔡家庵的土地改革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进行得很快。新当选的农救会会长田喜旺苦大仇深，阶级立场分明，办事公道，为人憨厚。最大的缺点是不会讲话。在开会人多的场合说两句话就要咳嗽好几声，再说两句再咳嗽。不咳嗽话就讲不出来。但就是这样村里的贫雇农也是举双手支持田喜旺的工作。人们说，他再不会讲话也比老狗强，老狗骚啊，见了女人就走不动，有好吃的也像狗一样好喂。群众说：骚干部见了女人走不动，一钓就上钩，很容易被拉下水，出卖老百姓，这样的干部咱不能用。

中国几千年来地主封建统治制度在蔡家庵被推翻了。一个历史性的土地大变革在蔡家庵终于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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