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yù裂,两条腿就像被人抽掉了骨头,绵软无力不说,走起路来还轻飘飘的,总感觉脚底下垫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开 心 文 学
不过喝醉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营地里的哨声没能把我叫醒,也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个进步。
酗酒不是个好习惯,对于一名志向高远的布尔什维来说,这个缺点一定要改正!就着乌斯娅给我打的凉水,狠狠地冲了一把脸,我在心里给自己提了醒。
“弗拉夏,你听说了吗,昨天河上又出事了,”缩手缩脚的站在一边,等着我洗完脸,乌斯娅递过毛巾,小心的问道。
“嗯?出什么事了?”我把毛巾摊开,整个敷在脸上,闷声闷气的问道。
“听说是破冰的时候,有人出了错,把四号桥的三号墩弄垮了。”乌斯娅小意的说道。这女人不仅有些神经质,而且胆子还特别小,明明是跟她没关系的事,她也会担惊受怕。
“垮了就垮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很不舒服,说话的语气难免也带着几分不耐烦。
“可是……可是我听加莉娜说,营里要把在四号桥破冰的人全都枪毙,那可有九个人呢。”乌斯娅磕磕巴巴的说道,我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到几分哀求的意思。
“你想说什么?”我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抖手摔在她怀里,没好气的说道,“给她们求情?且不说这个情我能不能求得下来,就算能求得下来,我能那么做吗?破坏桥墩,这是什么样的行为?这是对国家财产、对军事设施的恶意破坏,是**裸的反革命行为,这样的……”
靠,不对!
我正说到高兴的地方呢,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是加莉娜告诉你的?”话头猛地顿住,我迟疑了一下,转口问道。
“嗯,”乌斯娅的脸sè有些黯然,我怀疑那几人中应该有她认识的。
“你给我把她叫来,”我才懒得看她那副哭丧着脸的死样子,挥挥手,说道。
乌斯娅站着不动,明显是还想求我把某个人救出来。
对女人总不能一味的强硬,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太多的心机,她可以说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给我了,像我这么有良心的人,总不能仍把她当狗一样看待。
“乌斯娅,不要那么不懂事,”舒缓一下语气,我拉起她的手,在她嫩滑的手背上亲吻一口,说道,“你要知道,我现在已经得到了特赦,而且有了一个全新的岗位,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怕的犯人了,对待任何一件事,我都要考虑很多因素的。再有,我新加入的那个部门,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人手上有短缺,所以呢,我想从劳动营这边找几个政治稍微可靠的犯人,过去给我帮帮忙。这件事还需要得到阿基姆他们的批准,如果能够通过的话,我就会把你和加莉娜带过去。”
乌斯娅的手一抖,原本晦暗的眼睛里也突然跃出兴奋的光彩。
我故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尽管不可能把你们彻底带出这里,但每天白天的时候,你们至少可以出去喘口气,而且工作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瞧,我的这个想法还需要经过阿基姆他们的批准呢,哪还能再为了别的事去求他们?”
乌斯娅紧紧咬着嘴唇,她被我许下的愿景吸引住了。
我相信这女人的心里肯定很为难,一个是自己的美好生活,一个是旧识的xìng命,两者只能选其一,谁轻谁重?
哼哼,我敢肯定,乌斯娅会放弃她那个很傻很慈悲的念头的,毕竟……
“那如果我留在这里,弗拉夏,你能不能跟他们说一下,求他们放过谢尔娜?”我的念头还没转完呢,乌斯娅便松开紧咬的嘴唇,支支吾吾的说道。
靠!疯啦,这女人完全疯啦!
我愕然片刻,猛然甩开她的手,愤然道:“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买土豆吗?还讨价还价的!”
乌斯娅被我甩了一个趔趄,站稳身子的时候,还是用那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简直不可理喻,我懊恼的不去理这疯女人,闪身出了营房。
贼老天,到哪里都那么不顺心,短短不到一个月里已经下了七八场雪了,今天竟然还下。
雪花不是很大,飘飘闪闪的,落到脸上倒是能带来一丝沁人的清凉。
好吧,我承认我是恼羞成怒了,面临一个两难的抉择,乌斯娅这女人的选择出乎我的意料,我不喜欢这种料准了结果可答案出现时却超出我预料之外的感觉。
不过仔细想想,我的确不该跟这女人发脾气,对于她做出那样的选择,我应该感觉高兴才对,毕竟那只能证明她是个可以信任的女人,如果换成加莉娜,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另一种选择。
难道身边有一个值得信任的女人不好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算啦,脾气既然发过了也就那样了,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愧疚,似乎也没必要向乌斯娅道歉,以她的xìng格,肯定不会把这点委屈放在心里的。
站在营房外的廊阶上抽了一支烟,让波动的情绪冷静下来,我稍一思索,径直朝阿基姆的营房走去,我要去看看昨天出事的那一组里都有什么人。
赶到阿基姆的营房,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家伙正盘腿坐在床上看一份文件。
“嘿,弗拉夏,早上好,”看到我进来,阿基姆笑着问候一句,而后继续低头看他的文件。
“早上好,阿基姆奇克,”我回了一句,而后径直走到他的身边,在床沿边坐下,随口问道,“阿尔谢尼奇克呢?我的公寓申请交上去了吗?”
“他去列宁格勒了,回来的时候,会顺便帮你把申请交过去,”阿基姆低着头笑道,“毕竟这也是他的事情啊,你不着急他都会着急的。”
“呵呵,那倒也是,”我笑了一声,随即便试探着问道,“对啦,听说昨天河上出事了?”
“你听说啦?”阿基姆终于舍得放下那份文件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便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
说起来事情很简单,其实就是个意外xìng的事故。
犯人们在河上破冰并不是用冰镐砸,而是用爆筒炸。所谓的爆筒很想木柄手榴弹,只是比手榴弹长一点,粗一点。破冰的时候,说道:“就这两个人,都帮我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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