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回到临安城,径直带着黄莺去了醉仙楼。店伙依旧是面带寒霜,大奎扔下二十两银子,那店伙脸上立即chūn暖花开。
大奎坐在马上鄙视着这店伙问:“你这有客房吗?”店伙忙道:“有有有,在后院。”大奎道:“上房三间,马喂好料。”店伙忙不迭作着揖的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大奎下了马道:“去找个本城最好的郎中,我的两个朋友拉肚子。”顿了顿道:“再准备上好酒席一桌,本大爷要用膳了。”
说着,抖起破衣烂衫光着一条膀子,一步三晃进了酒楼。
大奎坐在醉仙楼二楼靠窗位置,外面是城中美景,桌上是山珍海味,那叫一个爽快。先夹了一块西湖鲑鱼放入口中,香!再来一口花雕,美!自此大奎方知有钱就是大爷,而且是亲大爷。
正吃喝间,黄莺走上楼来道:“大哥,郎中来了说我两个师兄的伤要山参续命。可我。。。”大奎佯装不耐道:“要借钱是吧,现在楼上就俺一个。你把斗笠摘了说话。”说着吱喽一口花雕,再吧唧一口香酥鸭。
黄莺低声道:“我们身上只有十:合欢宝典。书皮右下角写着逍遥子。大奎好奇的翻开这本书,立即闹得面红耳赤。里面竟都是闺房中男女交媾的图画,一个字都没有。
大奎无心再看,忙将这五件小玩意收起打包放入怀中。生怕别人看见,如同做贼一般。
也吃饱了也喝足了,反正时辰还早,大奎站起身下了楼。店内伙计忙过来笑着问:“客观还需要些什么?”大奎摆足了气势,吊着嗓子问:“临安何处有剃头铺子,量衣店啊?”店伙忙道:“出门左走,遇到街口再右走的那条街上您说的都有。”
大奎鼻子一哼道:“俺的三位朋友,需好生伺候,他们需用什么你只管应酬,短了银子你来找本大爷,还有我们四个人多出两匹马,你挑两匹不济事的拉去卖了,钱存到柜上即可。”店伙连连躬身道:“大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好。”大奎恩了一声,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向左转拂袖而去,当然只有一边袖子。
直到傍晚,大奎拎了一只包袱回来了。仍是那身破衣烂衫,不同的是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洗好盘在头上挽了个髻,一根玉簪横穿在发髻内。大奎一进门便道:“在俺的上房备上热水,本大爷要沐浴更衣。”店伙忙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接下来可热闹了,大奎房里老大一只木桶。三个伙计提水,大奎一会嫌热一会嫌凉。三个伙计累的坐在地上直翻白眼,最后酒店老板来了。大奎仍是不依不饶,老板也是久经商海的人。便对大奎直言道:“客官,我们店里有规矩。看衣着招待客人,这可不是小店刻薄,如果客官在楼上吃饭。身边一群乞丐,您说您还怎么吃?”大奎瞪眼道:“俺是乞丐吗?”老板忙陪着不是道:“我这店里的伙计经常迎来送往的,难免以衣貌取人。这里小老儿代他们给您赔不是了。”说完深深作揖。
大奎见这老板如此通情达理,也就不刻意为难了:“既然如此,叫你的三个伙计伺候大爷洗澡吧。”老板忙对三个伙计道:“还不快去,不得怠慢。”三个伙计忙不迭爬起身来帮着大奎宽衣入浴,老板见没什么事了也就退身出门了。
等到大奎浑身洗的干干净净,三个伙计累的已经瘫在地上了。大奎不为难老板,可没打算不为难伙计。洗一次澡,叫伙计搓背搓脚的浑身搓。一见水混了就叫换水,直换了四桶水才洗完。
大奎觉得身子这个爽快啊,当初下山前。师傅叫两个月不能洗澡,临走时更是给大奎准备了破衣烂衫,说是要让大奎体会人间的苦楚。如今大奎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不由想起师父说的话来。
师傅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这么做算不算有违师命啊?
大奎想了想,自己以前愚钝不开。是师傅令自己变成一个另外的自己,既然是师命自己应当遵从。但平rì里干干净净的总是要的,穿的普通些应该不妨事。想到这里,大奎叫伙计去买些寻常的土布衣裤鞋袜来穿戴一新。抱起那些丝绸衣服道:“你们也很辛苦,本大爷便把这衣服赏你们了。”伙计千恩万谢的拿了衣服走了。
大奎把那个包着小玩意的布包揣在怀里出了门,来到隔壁。敲敲门没人应,便直接推门进去。黄莺的两个师兄挺尸一般并排躺在榻上,想是睡了。屋子里一股草药味,除此之外并不见黄莺的影子。
大奎出门问伙计,伙计道:“那个黑衣的姑娘去前堂了。”大奎转头去了前堂,竟在路上见到黄莺提了个食盒向回走。大奎也不便问,心想一定是自己吃完再喂两个师兄吃些。
大奎洗个澡也觉得有些饿便径直上了二楼,寻张桌子叫来伙计。刚要点菜又想起师父的话,便道:“二斤白饭,一盆豆腐汤外加一碟咸菜。”这伙计不由纳闷,这位大爷好奇怪啊。白天叫了一桌酒席就值五两银子,怎么这晚饭就只吃不足三十文的饭。
想归想,这伙计还是照办了。他可不想再伺候这位大爷洗澡,这位大爷一生气后果很严重。这哪是客官大爷啊,这就一活爹。
如此一直过了七八天,黄莺的两个师兄才能下床。直到近半月才能走动,无奈又住了一个月。好歹这二位师兄可以远行了,一行四人这才出门继续北行。
大奎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就跟他们走趟应天府。他怕路上再有高手为难他们,便美其名曰:“黄莺姑娘,你还欠我五十两银子啊”。
一提到银子,黄莺姑娘便气不打一处来。无奈事实如此,也只能任由这个财迷跟着了。
一路走了接近半月,也没走完一半的路程。两位师兄因为带伤,不能骑马快速颠簸。大奎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找黄莺瞎聊,黄莺一副爱答不理的。气的大师兄方祁山直在心里骂,无奈自己重伤未愈倒也不便发作。
这rì行到一处镇子,名曰桃花镇。一行四人进了镇子便寻了一处客栈住下了,因为卢大海的伤势较重,已经不能再走。
吃饭的时候,大奎问老板:“这里为何叫桃花镇啊?”老板笑着答道:“桃花镇西五里有座山,山上遍值桃树。每年此时桃花盛开,满山嫣红四处飘香。小镇因此得名。”
女孩家多是喜欢花草的,黄莺一听便对方祁山道:“大师兄,吃完饭和我去看桃花吧。”方祁山笑道:“既是师妹喜欢,我便陪你去看看。”大奎却道:“方兄弟身体不适,还是俺陪你吧。”黄莺嘀咕道:“谁要你陪。”方祁山不由得意的一笑,岂料随之一阵大咳竟又吐出血来。
这下轮到大奎得意了,‘叫你和我抢,吐血了吧’。黄莺忙问老板哪里有郎中,老板也是好心人便道:“姑娘莫急,我这便去请。”说罢回身出门去了。
黄莺关切的道:“师兄,你身体要紧,我不去看桃花了。”方祁山忍着胸中疼痛道:“等我伤好了一定带你去。”黄莺低下头,大奎看到她的肩膀在抖,想必又哭了。
不到一刻,老板带着郎中来了。老郎中给方祁山把了把脉道:“不碍事的,这个后生受过内伤。但已基本无碍,只是胸中有些淤血。吐出就不妨事了。”说完开了一张方子,郎中起身告辞要走。黄莺忙道:“先生莫急,房中还有一位需要诊治。”
大奎见大家都在忙,便出了门一路向西。既然黄莺不去看花,俺便去看看也好。
转过一道坡,眼前一片粉红,芳香扑鼻。放眼望去果然是一山的桃花,大奎何曾见过这么多的桃花。禁不住大发感慨:“俺那娘啊,真好看。”
大奎左逛逛右走走,不由想到:‘如此美景若黄姑娘看不到岂不可惜’。大奎突发奇想,走到一棵桃树前挽起袖子。在双手上吐了唾沫,一弯腰抱住这株桃树奋起神力一声大吼“嗨”
整棵桃树竟被大奎慢慢的连根拔起。
这桃树虽只有碗口粗细,但要连根拔起也非得近千斤力气。大奎也在想,‘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大的力气了’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喝彩:“好气力。”大奎一惊。转头来看,只见桃林中走出一个老者。须发皆白双目炯炯,身穿灰白长袍腰缠绿sè布绦,明明已是花甲之年确是行步稳健。
大奎见是个长者,便躬身拱手道:“晚辈不知此桃林乃是私产,鲁莽行为望前辈见谅。”长者哈哈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这里难得有生人来。而且又是如壮士般如此非凡之人。”顿了顿问道:“敢问壮士高姓大名啊?”
大奎也不隐瞒道:“晚辈张大奎。”长者惊问:“可是大宋神威大将军?”大奎谦虚道:“过往云烟,不值前辈一提。”长者暗暗点头道:“逝者如斯,过往云烟啊。”随即老者道:“不知老朽可否请将军过府一叙?”
大奎忙拱手道:“不敢叨扰前辈。”哪知这老者笑道:“不妨事,将军且随我来。”说罢一只手来牵大奎左手腕,大奎本要闪躲竟没躲开。更为让大奎惊异的是左手腕脉门被扣住,浑身竟使不出一丝力气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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