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干娘我二十岁。您别不好意思,我与虞小兄弟有缘分。做您干儿子我是大了点,可这搁古代它也不是事……”
旁边吃饭的人都哄笑起来,有人起哄,“认了吧,认了吧,凭空得个大儿子。”
于月月没加理会,不过看得出这胖子不象是那些坏透了的烂混混。于是就教训道:“以后这欺行霸市、欺负老百姓的事儿,不能再干了。我儿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你学好也就罢了,我不反对他和你交往。如果你不学好,我是绝不会让我儿子跟你学坏的,你听明白了吗?”
胖子千恩万谢:“干娘你放心,我真不是混人,也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今后,我要跟着虞小弟一起,跟虞干爹虞二干爹学真本事,合伙开一个正经大饭店,绝不瞎混了。”
“好吧,如果你果真走正道,往后逢年过节,要没地方去,你就去虞家村。遇到难事,你也可以去虞家村,我们一大家子人,肯定能帮你排解。”于月月真诚地说。
其实,她也就这么随便一说,没想到的是,从此开始,庄虎果真成了虞氏家族一员。几年后,庄虎还真开成了个大饭店,虞氏一大家庭还都成了大股东。
……
庄八走了,饭也吃完了。还有十几公里的路要赶,于月月和虞松远就要走。
谁想,这父女俩竟然恋恋不舍似的。姑娘的父亲非要骑三轮车送他们,于月月只好答应。姑娘则亲热地拉着虞松远的手问:“弟弟,以后再到县城,就到姐姐这里吃饭好吗?每次姐姐都给你做最好吃的。”
旁边吃饭的人又起哄,招上门做小女婿算了。虞松远脸红,姑娘却大大方方地高声道:“他要愿意,我巴不得,怎么着了?”
又问虞松远:“我叫秦红,弟弟你叫什么名字?”虞松远尴尬地低着头说,我叫虞松远。秦红见虞松远害羞,便又笑着问于月月,“婶子,我们可是有缘啊,以后我会去找你们玩,行么?”
于月月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嘴上说:“欢迎你来,婶子一定好好招待你。”
只到车子走了老远,秦红还在那里招着手。秦师傅戴着大草帽,边骑着三轮车,边和于月月聊天,“大妹子,你儿子上学吧,有对象没?”
于月月点了一下坐在一边的虞松远的鼻子羞他,然后说:“上初二了,才十四?”
“是弹词开篇《莺莺cāo琴》里的曲子。好听吗?想听就给你再来一段。”于月月先清了清嗓子,唱道:
“虎丘山麓遇婵娟,疑是嫦娥出广寒,展齿一笑含半羞,淑女窈窕君子逑。佳人拜佛我求天,愿千里姻缘一线牵,一叶扁舟紧相尾,烟波影里到梁溪……”
“婶,你怎么又停了?”虞松远正听得来劲,见于月月忽然停下,便催道。
于月月抬手在他腚上重重地来了一掌,“天这么热,一张嘴一口热风,火辣火辣的,你想干死我啊?”
“好好好,婶,快不要唱了,不要唱了,歇歇嗓子。”虞松远一听她说嗓子干,立即心疼得不得了。又好奇地问道:“苏州评弹真好听,婶子你平时怎么不唱?”
“不敢唱啊。婶头上戴着‘帽子’,现在都要唱样板戏,唱评弹那还得了,会被抓去批斗的。苏州话,你能全听懂吗?”
“只能听懂大部分。王凤婶也会唱这个,还给我们讲解过,《莺莺cāo琴》有民歌民谣的简白质朴,有古典诗词的意境幽远。《笑中缘》应该唱的是唐伯虎与秋香的故事吧?”
于月月欣喜地说,“评弹《笑中缘》讲的是姑苏才子唐伯虎与秋香三笑姻缘的爱情故事,唱词典雅、含蓄,唱腔融进了丰富的音乐韵律。这是我最拿手的,只是可惜,祖宗传承下来的这么好的东西,眼看就都要失传了!”
“婶,你不要失望,一定会再有登台表演的机会的!”
“不行了,功夫早丢下了,全荒废了,现在已经登不了台了。再说,婶又不是主攻评弹,我的专业是民族舞蹈。你不知道,婶当年第一次上台,才十六岁,那小姑娘才叫一个粉嫩。只可惜,演出的照片,抄家时都被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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