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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装突击》10 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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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这两个字对叶飞来说仅仅是一个符号,士兵更是符号中的符号,他从未了解过军人与平民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如今身入军营,一切从零开始。

凌晨没记住,他只想着赶紧回宿舍再补上一觉,哪知道回宿舍之后一大堆事等着办,收拾床铺,收拾个人卫生,忙得溜溜乱转,哪还有补觉的时间?

早饭前,肖雨拿着一张纸回了宿舍,端端正正地贴在门后。叶飞用超过2.0的视图瞄了一眼,顿时惊呼:“课程表?”看下今天的rì期,上午两节条令两节队列,下午两节政治一节队列最后一节是体能。

“什么什么?”大伙闻言一起凑了过去,一个个目瞪口呆,一齐看肖雨。

这是学校么?

肖雨一脸高深莫测:“发什么呆,赶紧收拾!叶飞,你和刘志强打饭,一带一,明天叶飞带姜宇飞。”

叶飞瞪了姜宇飞一眼没说话,肖雨眼睛一瞪:“听见没有!听见了说是!”

“是。”叶飞满脑子都是那张莫名其妙的课程表,纳闷儿条令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饭后集合带到学习室,值班员向上尉报告人员情况,上尉坐在讲台上嘿嘿贼笑:“你们都没想到进了部队还得上课吧?”

叶飞心说这不废话么,学习怎么可能被白羽鹏送到这儿来?来当兵的,又有几个在家时是乖乖宝?好勇逞强的倒是占了一大半儿。

“我叫肖玉林,是你们的连长,由我来教你们条令课。”说完挥了挥手上的小红本本,“开课之前,先调查一下特长,一排长。”

“到!”赵光武长身而起。

“开始吧。”

“是!”一排长赵光武端着个玻璃板似的平板电脑,挨个问新兵有什么特长。

叶飞搜肠刮肚,也没想出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长处。很快一个被问到的新兵报告自己有厨师等级,随后又有个新兵报告自己有驾驶证,叶飞顿时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等待着询问。

一排长问到叶飞时,叶飞腾地站起来大声说:“我是赛车手。”

“什么?”赵光武诧异地追问,“赛车手?”

“是,我有D级赛车执照。”叶飞信心满满。

一排长回身瞅瞅肖玉林,他搞不清赛车执照和驾照究竟有什么区别,不过看这小子这么兴奋,似乎很厉害。

肖连长不比一排长了解得更多,十分镇定地指示:“先记上。”

“是!”一排长随手写了几笔就问下一个人去了,叶飞讪讪地坐下,满心的失落:这就完了?夸两句能死啊,你们知不知道赛车执照多难考?

等一排长统计完成,肖连长翻开红本本:“现在开始上课,我讲课的时候都坐好,什么时候我说记再动笔写。不是记完就拉倒,凡是记下来的内容,回去全都背下来!现在开始讲课:所谓条令,就是是规定军人职责、军队内部关系和rì常生活制度的法规……”所谓的坐好,和学校里的坐好完全不是一回事,要求上身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椅子的后三分之二不能坐,屁股只能坐个椅子边儿。

肖连长讲得不紧不慢,他并非照本宣科,每说一条都要讲解几句。

讲到军人宣誓的时候,肖连长说:“宣誓的时间一般是新兵连开始后的一个半月,最晚不超过九十天。简单地说,宣誓的同时要授衔,宣誓之前你们还不算是军人,只有授衔之后你们才正式成为一名军人。当然了,远不是合格的军人。”

他似有深意地话题一转:“要是谁查出来隐瞒了疾病,或者在家里犯过事查到我这儿,授衔之前可以把人送回原籍。如果有谁说我就是不想干了,连里可以打报告说这个新兵就是不愿意留在部队,也可以把这人送回家。当然了,送回去之后怎么处理部队管不着。说句难听的,现在谁偷着跑了,顶多把你找回来批一顿,但是授衔之后就是部队的人,如果跑三次以上,累计达到三十天,可以送去劳教一到三年。咱们有专门的军事监狱,劳教完了回来,还得接着把剩下的兵役服完。”

原本昏昏yù睡的新兵们听到这儿,顿时来了jīng神,叶飞眼睛瞪得像铜铃,想走就得趁授衔之前啊!

不过没多久,又全都泄了气。

一节课上完,肖连长合上了小红本:“都挺困的啊,一排长,带队出去跑几圈,清醒清醒再回来!”

“是!”

轰隆隆地把所有人带出去跑了两圈,肖玉林笑得露出两颗虎牙:“谁还困,自己站起来听课,清醒了再自己坐下。”

接下来新兵们不断的起立和坐下,还有些直接被班长揪出来——他们只有站的权力,没有自行坐下的待遇。

叶飞感慨万千,这他X的,比学校上课严太多了,要是上学时老师这么看着,哪能有考不上大学的学生?

他上学时养成了习惯,一上课听讲就想睡觉,整整,然后画出几个分支,第一条写上海军:“天军最早只是一个兵种,地位远远不如陆海空三军,2068年天军dú lì成军,至今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年的历史,现在的天军由四个部分组成,一是舰队,天军的绝对主力,因为和太空战舰最像的就是海军战舰,所以咱们天军的舰队完全可以说是从海军延伸出来的。”

说着他写下航空兵三个字:“二是舰载航空兵,是抽调了陆航、海航和空军最顶尖的飞行员组建的jīng锐部队,这个就不多说了,一是接触不到,二是你们的保密权限不够。”

肖连长最后写下天军陆战队和其他两个词说:“陆战队是天军的地面战斗部队,人员数量远远比不上空军的伞兵,更不能和陆军相提并论,主要负责战舰的安全保卫,通俗点说陆战队就是战舰上的保安。战斗部队的要求高,在坐的所有人新兵,最后能有上划了个圈,“很简单,咱们天军人员编制最大的单位不是舰队也不是航空兵,更不是陆战队,而是后勤!”

“战争离不开后勤的支持,越先进的武器平台,越需要完备的后勤支援。舰队有基地,维持基地运转、保卫、维修战机、保养战舰、物资保管等等,非战斗岗位一抓一大把,说白了,不用担心没地方去,这些岗位用不着可哪乱跑,也没什么危险,工作也比较轻松,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就行,最适合没什么志向,只想混军龄的人,谁想上什么地方现在就可以想想。”

肖连长又说了些什么,叶飞全没印象,他第一次知道天军还有这么多不同的部门,随手填的陆战队,居然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而此时的白烨肯定进入了航空训练队,迟早能当上航空兵。

最后一节课是体能,说白了就是跑步,全连的人绕着宿舍楼跑了十圈,至少三分之一的新兵掉队,能跟上队伍的也个个累拉风箱一样喘个不停,倒是带队跑步的班长们个个气定神闲,脸不红气不喘。

累得像死狗一样跑完不确定的路程之后再走两圈放松一下,再抻抻胳膊压压腿,所有的程序完成,往往一节课才过去三分之一,剩下的时间便由三排长潘伟“合理”安排,或是俯卧撑,或是蛙跳,还有兔子拐,反正总是能想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训练方法,把新兵体内最后一丝jīng力压榨得干干净净。

每天最后一节课都是体能,跑多长时间、跑多远完全取决于三排长的心情。

从五圈到十圈八圈,再到十五二十圈,接着干脆拉出去散跑一趟五公里越野,几十号人撒开脚丫子狗撵一样狼奔豕突,速度快的十七八分就能跑完全程,完事了就可以一边儿站着休息,速度慢的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累得半死不说,碰上排长心情不好,还得挨罚再再多跑几圈。

叶飞凭着过硬的体质,没多久就适应了体能训练的强度,撒开双腿健步如飞,全班能和他比肩的只有姜宇飞一个,全连比他快的伸出五个手指掰一掰数完还能剩下两要指头。

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养尊处优公子哥体能的成绩居然能和自己比肩,他可以输给任何人,唯独不能输给姓姜的。

叶飞心里发狠咬紧牙关,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硬是把同为第一梯队的姜宇飞抛下两条街,越野跑的速度在十几个连队的新兵里出类拔萃,甚至把大多数班长比了下去。

不管什么训练,军官和老兵都只动嘴不动手,刚开始的时候新兵们愤愤不平的大有人在,都觉得老兵和军官们光说不练,就知道折腾新兵,实际上新兵班长都是老兵里最顶尖的战士,甭管比什么都能拉新兵蛋子几条街。

军官就更不用说了,不少人以为能当上军官凭的是关系,很久以后大伙才慢慢意识到,军官之所以是军官,也许确实是靠了关系,但更多的,是他们经受了足够多的煎熬和磨练,新兵连这点东西,说小儿科已经是很给面子的说法了。

叶飞的异军突起不仅令班长们感到惊讶,也令肖玉林刮目相看。

可像他这样的新兵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人一直在极限的边缘挣扎,或者说班排长们一直在想方设法压榨新兵们的极限。

对于被新兵超越,班长们走向两个极端,一方面是态度越发的亲切,令叶飞的jīng神放松不少,另一方面是不断地给叶飞加外挂,什么铅块沙袋,绑腿背心,不断地增加的负重像一座大山压得叶飞喘不过气来。

辛辛苦苦几十天,一夜回到解放前,原本出类拔萃的越野跑,被班长们一通外挂压成了倒第一!

被他拉开两条街的姜宇飞总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感觉时候差不多了才蹭到叶飞身边,摇头摆屁股地好一通卖弄,然后发力绝尘而去,拉开叶飞四条街,气得叶飞火冒三丈。

再不信邪,也顶不过满身的外挂,叶飞几次要求摘掉外挂都被班长驳回,还说是连长的意思,气得叶飞七窍生烟,挑了个时间直接找上了连长。

他听了愤愤不平的讲述,只说了一句话:“合理的要求是锻炼,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练!回去告诉你们班长,就说我说的,加量!”

叶飞登时如坠冰窖。

从此班长和排长就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当成了口头禅,新兵们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又扯远了,初到军营的新兵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否则怕是要集体哭着喊着回家。

还是说说新兵连的第一天吧,

好不容易完成一天的训练,大伙疲惫不堪地吃过晚饭,都以为没什么事了,哪成想洗完脸之后,肖雨一声令下,所有人趴自己的床上开始做俯卧撑,就算体力不支俯不下去,也得伸直了胳膊撑着!

叶飞还算好的,前前后后坚持了三四十个,娃娃脸张大庆最多只能撑三次,还是下半身一直贴在床上那种,大伙笑言,说他这样不行,将来没法满足媳妇儿。

不过很快就没人笑得出来了,哪怕胳膊不打弯儿,也得挺十分钟,等熄灯哨响才能躺下。

大伙第一次盼望哨声赶紧响。

肖班长撇嘴:“这才哪到哪儿,等新兵连结束的,天天晚上做体能,我那时候,一晚上能做七百个……”

众人无不嗤之以鼻,七百个?吹什么牛!直到吹熄灯哨,大伙总算能稳稳当当地躺在床上,泄气地长呼短叹,全后悔得肠子泛青。

不过从此以后,每天睡前的俯卧撑成了不成文的惯例,不仅五班,所有的新兵都一样。

叶飞安心地闭上眼睛,疲惫的身体似乎忘记了床的陌生,转眼间就睡得熟了……这一夜,他梦到了家。

从此,苦难的新兵连开始了,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每天不停的训练,不停的忙碌,班长和军官不断地向新兵们灌输集体意识:部队里没有个人,只有集体,最常见最有效、同时也最让新兵们厌恶的一个办法就是连坐。

尽管法律早就废除了连坐制度几百年,可在这个鬼地方,不管是谁犯错,挨批的都是全班,有时候甚至是全连,**裸的连坐没商量。

每到挨批的时候,大伙都会把怨怼甚至怨恨的目光投向犯错的战友,可哪有人不犯错的?时间久了,一起挨批什么的都习惯了,反正你因为我挨过收拾,我也因为你受过牵连,老大别说老二,谁也别埋怨谁。

批的原因大多是平rì里看来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是事情大点捅到了排长那儿,连班长都要跟着挨批,不过新兵们挨批的是事情本身,班长挨批的原因则是没管好新兵。

头一回看班长挨批时还有新兵幸灾乐祸,琢磨着怎么才能多连累班长挨几回排头,可排长训完了班长,接下来毫不手软地罚全班的战士绕着cāo场跑二十圈,跑得大伙叫苦连天,这才知道排长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鬼地方从来都不按牌理出牌,从此一个个收敛了自己的爪牙,老老实实地安分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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