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沓皱眉,想了想:“其一:气血亏虚,本应以食补为佳,然而尘大夫内腑过于脆弱,实在吃不得那些大补之物,只能选择清淡而新鲜的菜式(就是要补也不敢补)。其二:尘大夫心脉以前曾数度重创,臣不知原因,只能猜测是内外皆伤所至。”看梵烈皱眉:“尘大夫曾经受过多少伤,臣不敢妄断,但无论内外,此时便如初生婴儿般脆弱(还是经过尘调理后的良好状态)。其三:尘大夫长期心神郁结压抑,若是情绪波动过大,恐怕心疾有复发之虞。其四:尘大夫自身血液身体充斥剧毒,药物在他身上能起到的作用十不余一。其五:尘大夫体质特殊,药性过轻,难以见效,药性过重,又可能引发他体内的毒素……”
梵烈听着叶青沓滔滔不绝的解释着尘的身体,眉越拧越紧:“够了,你说来说去,就是说无能为力?他的身子根本就是无法补救了?”
叶青沓俯首回道:“并非如此,尘大夫自己调理的方法便是最稳妥有效的。若无意外,二十年之内应该能够完全痊愈。只是心神郁结一点,却是药石无效,长此下去,恐怕(寿限堪虞)……”
梵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暗自磨牙。叶青沓的医术固然高明,但他的啰嗦却更加令人无语:“你说的那些,有哪一句提到现在的情形该如何处理?”
叶青沓一怔,随即小心翼翼的回道:“只需悉心照看,自然醒转便无大碍……”
:“滚!”梵烈一甩袍袖,脸色漆黑。若非担心惊到榻上的人,他非得一脚将这老头踹出去!
叶青沓一提医箱,飞快离开,月尊陛下此刻心情不好,还是少惹为妙……
:“退下……”梵烈有些无力的挥手,看着屋子里的人退得干干净净,门被无声带上,这才坐到榻前,伸手勾起少年的一缕银发:“你黑发的模样……肯定也很美吧……是因为那样的过去么,所以才说顾倾城已经死了。是因为心死?所以才只让人称你尘公子。轻尘……轻尘……不愿倾国倾城,只想如一粒轻尘般无声来去……”温柔的吻落在少年眉间,梵烈的脸上有丝苦涩:“你认了命,呆在我身边。只是却将自己的心放到我无法碰触的地方。你给自己的定位,只是我的一件收藏品……轻尘……你可曾问过我……你在我心里是怎样的位置?你的沉默,你的顺从,让我怎样心疼?”
气血亏虚,心脉重创,内腑脆弱,心神郁结,剧毒存身……这样纤细的身子,是怎样忍受那样多的痛苦的?比现在更差十倍时的你……又是怎样过来的……
什么样的禽兽,才能忍心一再伤害这样令人心疼的人儿……
将纤细的身子搂进怀里,梵烈叹息:“我……不该那样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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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醒来的时候,俯在榻沿的身影正睡得深沉。
轻轻唤了一声青袖,尘让开承欢的身体,任青袖服侍梳洗:“承欢公子过来多久了?”
:“下午就过来了,陛下允了他来看少爷。”青袖皱眉看着尘披散的发……中间隔着个人,根本梳不到,尘又不让他叫醒承欢,只能放弃,端了杯茶给尘:“少爷,想吃什么?你昏睡了三天了。”
尘喝了两口,将杯子递给青袖:“不用了,陛下快回来了……”
承欢轻轻呻吟一声,睁开眼,发现自己俯在尘榻边睡着,有些不好意思:“尘公子……”
:“叫我尘。”尘牵过他的手,闭上眼睛:“你身子还没好,应该静养些时间,我没事的。”
承欢没有出声,看着尘披散的银发,心里有些堵:“只是关在屋里有些无聊,这里又没有认得的人。才来你这里看看……”
放下承欢的手,尘念了张方子,让青袖记下。对承欢淡然一笑:“一日两次,半个月里不要过于劳累,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承欢站起身,让过拿着药丸过来的青袖:“尘……你自己……”
尘接过青袖手中雪色的丹药,送水服下:“承儿信不过尘的医术么?”
承欢满眼担忧:“我信得过你的医术,却信不过你……”你太不在意自己,太不在意……
:“月尊!”门口的侍卫行礼,梵烈挥手示意免了,伸手扶起承欢:“承欢公子,若是有空,多来陪陪轻尘也好,我再担心,终归是太多琐事。今天开始,承欢公子便住到偏殿吧。”
承欢谢恩起身,退到一边。
梵烈朝燕儿看了眼,道:“承欢公子身子不好,扶他下去吧。”承欢看了一眼尘,行礼告退。
梵烈将尘抱起来,坐到椅上,柔声问:“醒了,身子还好吧。”
尘微带倦意的靠在梵烈的肩侧:“嗯,只是没力气。”
梵烈满意的轻吻尘的唇:“你闷在屋子里太久了,我抱你出去走走。”
:“是!”尘轻声应了,梵烈却皱眉:“不要叫我陛下,也不要对我说是……”
尘任由梵烈用披风将他裹住:“嗯……王,尘是不是该搬文华殿去?这里毕竟是不方便的……”
梵烈想了想:“不急,等你身子好些吧。”
:“尘的身子一向如此……”
:“过些时候再说吧。”梵烈起身,抱着少年往外走:“我说让你住在这里,谁敢说半个不字?”
:“王,这样……逾矩了……”
:“逾矩?”梵烈挑眉,看进尘漆黑的眸子,轻声问道:“我疼惜你,有何不可?”
疼惜……尘静静的看着梵烈,狭长的眸子专注认真,还有……紧张。尘笑了起来,浅浅的,仿佛风一吹便会消散:“好……”
回答的瞬间,眼前茵莎娇艳的面容渐渐清晰……却在下一刻被一张俊雅无比的脸代替。梵烈低头含住他的唇,语声有着微微的无奈:“跟我说话这样无趣?总是走神。”
尘抬眼,眼神沉静:“尘可以自己走的……”
梵烈手一紧:“我喜欢这样抱着你。”
:“这是在宫里……”
:“宫里怎么了……”
:“……”
:“想去哪里?你两次进宫都没有好好看看王宫呢……”
:“……文华殿吧……”尘唯一有些兴趣的地方,王的男人,又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梵烈轻笑:“尘尘……你是在暗示,你愿意进驻我的文华殿么?”
少年懒懒的倚在他怀里:“王的意思,是尘能够有选择的权利吗?”
:“伶牙俐齿……”梵烈没有回答尘的话,心里的答案却再明显不过……
无论承欢,华,还是百草堂……只要能将他留在身边,他---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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