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地安门,我和十四相继下了马车,他还十分贴心地为我紧紧了身上的斗篷,便牵着我朝前方花灯锦簇的地方走去,看着眼前五彩缤纷的各色灯笼,将夜晚映照地犹如白昼一般,如果不是周围的人们都穿着古代的长衣长裤,留着辫子头,我真要觉得自己已经回到了现代的夜市了,应该说比那还要热闹。因为这可是一年仅一次的上元佳节,这一晚几乎所有的男女老少都出来逛花灯猜字谜,为今年开一个好头。
我和十四手牵着手,一边欣赏着眼前的各色花灯,一边猜着灯上的字谜,这时一个卖灯笼的摊子吸引了我的目光,我指着一盏八角宫灯对身旁的十四说道:“胤祯,这盏灯好看吗?”
还没等十四开口说话,身旁一个女子软绵绵的声音响起:“爷,您看这盏怎么样?”
那女子竟和我看上同一盏灯,我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向说话的女子,只见眼前的女子唇红齿白,明眸皓齿,身披雪白的斗篷,衬得肤色如凝脂般净透,伸出斗篷外的手更是纤细小巧,柔弱无骨,连同为女子的我都不禁暗暗赞叹,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了罢!
这时女子侧了侧身,露出她身旁的男子,即那位被称为“爷”的人,然而待看清那男子的面容时,我震惊了——竟是一年多未见的十三!我不禁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原来她就是历史上十三的嫡福晋兆佳氏。
十三显然也看见了我,也许同样很意外这样的再见,竟一时忘了言语。夹在我们中间的兆佳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敏感地转头看向十三,似乎要从他眼里寻找答案。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十四走了出来,对着十三和兆佳氏抱拳行礼道:“十三哥,嫂子,真是巧啊,没想到叫咱们在这儿碰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十四淡淡的听不出喜悦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我也赶紧跟着屈膝行礼道:“初雪给十三爷、福晋请安,十三爷吉祥,福晋吉祥。”说罢,我便刻意往十四身后站了站,这个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在场人的眼睛。
十四的表情我看不到,但是十三看见我这个动作眼底竟闪过一丝苦涩,只是稍纵即逝,一旁的兆佳氏则是静静地打量着我,目光颇耐人寻味,而我只能对此装作不知,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
片刻后,倒是兆佳氏先开了口:“前儿个爷还和我说有空要和十四弟拼酒呢,不巧今儿个就叫咱们给遇上了。”女子特有的温温软软的声音化解了此刻的尴尬。
十四嘻嘻一笑,立刻走到兆佳氏身边,有些讨好地说道:“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弟弟可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到时候喝醉了撒起酒疯,还望嫂子多多包涵。”
兆佳氏闻言,没好气地白了十四一眼,竟有些宠溺的语气说道:“就你贫嘴。”说罢,转身看向十三,试探地叫了一声:“爷?”
十三此刻方才回过神,可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听他久违的慵懒嗓音响起:“十四弟,既然你嫂子都这么说了,你有空就过我府上吧,咱们兄弟好好喝几杯。”
十四点了下头,算是应承了,继而指着我刚才看上的灯,对兆佳氏说道:“嫂子可是看上了这花灯,那就由弟弟做主买下来送您好了,也算是做弟弟的一点心意。”说罢,便要掏钱,不想却被兆佳氏阻止了。
只听她有些调侃的语气说道:“这就讨好起我来了?莫不是忘了身后的佳人了?”说罢,朝我的方向努了努嘴,原来她并没有忘记刚才我也看上了那盏灯。
可是,对于她这样突如其来地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我心里有些不悦,虽然知道她没有恶意,但是不知为何,在十三面前,我就是不愿意表现出和十四的亲昵,本来他们之间的谈话似乎已经忽视了我的存在,结果兆佳氏这么一说,又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十四转头看向,我尽量扯出一个笑容,谦卑有礼地说道:“初雪不过是个普通女子罢了,怎敢夺福晋所爱呢,况且是十四爷孝敬您的,我自然也是愿意的。”
“十四啊,你这位红颜知己真是善解人意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夫唱妇随’,呵呵呵……”兆佳氏说着便掩嘴笑了起来,暧昧的眼神在我和十四之间转悠着。
这时,一直沉默的十三终于说话了:“十四弟,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灯笼是这位姑娘先看上的,你就买给她吧。”说着便伸手将兆佳氏揽进怀里,一边还将她的衣服紧了紧,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时候不早了,这正月天寒气重,你身子受不住的,先上车去吧,我买好了灯笼咱们就回家。”
被十三紧紧搂在怀里的兆佳氏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小女儿娇态,许是考虑到有我和十四这些外人在旁边,竟红起了脸,更衬得她肤色雪白,煞是好看,看来她是真的爱着十三的,也许他们真的能够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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