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之中,赵士陵静静地恢复这长生气,隐约间,一阵脚步声响起,顿时让入定中的赵士陵惊醒了过来。他双目豁然睁开,耳轮轻轻牵动,从东面传来的脚步声清晰入耳。赵士陵面带警惕,细细分辨,来人似乎有十数个之多。他皱了皱眉头,身子朝角落里有挪了一段位置,是自己整个身子藏在了阴影里。
“有人见过那小子朝这边走来了,你们都打起精神点,仔仔细细地给我搜,老爷可是许了重赏,生擒那小子者,可有万金报酬。这赏赐若让咱兄弟们拿到了,吃香喝辣,娶妻生子,可谓是一辈子不用愁了!”一个声音从破败的大殿外传来。
紧接着,一连串的应诺声响起。
赵士陵不由变了脸色,从那话语中,不难猜出,那是所谓的“小子”,正是他赵士陵。这会儿赵士陵伤势依旧严重,不过好在无论是成家还是官府,都将搜寻重点放到了城外,对于城里的搜捕行动有所懈怠,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他赵士陵的藏身之所,使得赵士陵现在伤势多少有些回复,拥有了些自保能力。不过这自保能力只是相对而言的,若是遇见普通人,他赵士陵自然是还能轻松的就能应付,但若敌人是训练有素护卫,而且是一群护卫,赵士陵这所谓的自保能力,由于没有基本无两样。
不过,敌不过,他却多少又逃跑能力。这破庙四面都是缺口,而那脚步声只是东面有,赵士陵完全可以从其他三个方向逃出去。
闻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赵士陵不敢怠慢,拖着满是伤患的身子,起身往西面遁去。才刚刚动身,赵士陵就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因为他突然听到西面也有大量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南面,再是背面。
一时间,四个方向,竟都布满了人手。
赵士陵暗叫大意,敌人怎么可能会只从一面进来,而放任自己从其他三面逃遁呢。即使是在愚钝之人,也不会犯这种错误的吧。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反思的时候,赵士陵左右大量,余光突然瞥见一口深井。
那口井的井口是由青砖堆砌的,由于长时间无人使用,井口青砖长满了青苔,井口上面架着一个木轱辘,轱辘上绕着的绳子已经差不多腐烂了。
赵士陵神情微动,连忙赶至井边,朝里瞧去。里面黑漆漆地,隐约还能看见浑浊的井水。
脚步声渐近,赵士陵没在多想,两手在井口处奋力一撑,身体就进入了井内。井里直径并不怎么大,赵士陵支着双手双脚,慢慢往下滑去。这一简单的动作,对常人来讲,平常至极,不过由此时的赵士陵做起来,却是无比艰辛。
他每使一下力,就牵动体内的伤势,钻心的疼痛,让他额头上布满了密集的汗珠。
就在这时,井口外传来了阵阵人声。赵士陵心知来人已经靠近井边,当下猛一咬牙,双手松了松,整个身体迅速下滑,快接近井水水面的时候,他又使力撑住两边,止住下滑的势头,一面发出响声。
不过这么一来,使得他的伤势有了进一步恶化的趋势。不过他顾不了这些,身子慢慢没入井水中。
井水清凉,甚至还带了些寒意。不过好在这个时候是盛夏时节,倒不会让人举得难受。只是赵士陵有伤在身,加上整个脑袋也都没入水里,无法呼吸换气,让他有些不好受。
井口上面,人声不断传来,赵士陵根本不敢冒头去换气。他使劲的朝井水深处沉去,避免被人发现。
随着他的深入,气息憋的就越来越难受了。同时,加上体内伤势的折磨,让他有种置身阿鼻地狱受难的感觉。他的意识也渐渐地弱了下去。
蓦地,一股清凉的气流从胸口膻中穴中涌出,那股气流赵士陵极为熟悉,每当他睡梦中按着那本金丝编制的书籍中的人体经络图摆着姿势的时候,这股气流就会出现。不过赵士陵一直不知如何运用这股气流,这一次,算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感受这股气流。
这股气流从膻中穴里流出后,环着身体经脉,没入丹田里。气流流经之处,伤势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愈合着。赵士陵只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感觉席卷全身,清新的空气透过毛孔,直接进入他的体内,窒息之感顿消,这让他有种放声长啸的冲动,不过他当然不会放出声来。井口上面还有不知多少人等着擒他去领赏呢。
丹田处,一个三色气旋缓缓壮大。赵士陵没有注意自己丹田里气旋的变化,他将心神全都集中在了那股气流给他带来的好处上面。这神秘的气流,不但治愈这他的伤势,更使他的长生气功力大为精进。此时的他,再不觉得身体有何不适,相反,他感觉自己身精虎猛的,就是与人大战上三百回合,也无法将精力宣泄干净一般。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种感觉而已,他不会真傻的跳出井口,与人大战。就算那些进入破庙里搜寻自己的人奈何不了自己,自己这么一个举动,也无疑是捅了马蜂窝。以成家的势力,一旦自己暴露了踪迹,他们就能轻而易举的追寻到自己了。另外一方面,杜二皮的那位实力深不可测的三叔,也就能寻着自己。他赵士陵再自大,也不会自大到认为能与那老者相抗衡。之前能从那老者手中逃脱,当真是幸运之极。
赵士陵感受完自己伤势好转的变化之后,突然想起了俞家姐妹。不知她两人离开杭州城没有,自己这一遭算是连累了这对姐妹花啊!她们会因此记恨自己吗?
想到这里,赵士陵不觉有些苦涩。
俞心菊悬着一颗满是担忧的心,赶回了自己家中。幺儿正在屋外津津有味地看着那本《妙手仁心卷》。这本《妙手仁心卷》内容极是深奥,不过幺儿却好像有这方面的天分,对于那些专业术语,有着自己的一番见地。
似乎听到了有人进入院中的动静,幺儿的目光离开了医术,朝声源处望去。瞧到是自己姐姐回来的,不由展颜叫道:“姐姐!”
俞心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应声,而是一脸慌张地对幺儿说道:“心竹,快,进屋去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离开杭州。”
幺儿虽是满腹疑问,不过她却十分乖巧,看到姐姐一脸焦急的模样,也没出声询问,安安静静地收起了《妙手仁心卷》,跟在姐姐身后,进屋里收拾起物什。
俞心菊将一些轻便点的贵重物品收入了包袱中,然后满怀留恋的扫视了一圈,便拉着幺儿离开了。
直到走出屋子有一段距离后,幺儿才忍不住问道:“姐姐,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呀?”
俞心菊怜爱地看了看幺儿,低声道:“心竹,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懂,你以后长大了,姐姐便会告诉你的!”
幺儿“哦”了一声,忽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姐姐,那另陵哥哥呢,我们走了,要和他说说吗?还有,以后心竹还能见到陵哥哥吗?”
听到“陵哥哥”三字,俞心菊身子不由一颤,牵着幺儿的那只手紧了紧,随后故作轻松的说道:“不用了,你陵哥哥他知道我们要离开的,等我们在其他地方安定下来后,他便会来看心竹的!”
幺儿年岁虽然还小,但她心智却不小了,感受到姐姐情绪的变化,幺儿知道姐姐有些言不由衷。不过幺儿却十分懂事,没有追问缘由,而是沉默了下来,小脑袋里,竟是赵士陵的模样。
在幺儿的心底,赵士陵已经成为除姐姐以外唯一的亲人了。
俞心菊带着幺儿,迅速的出了城。对于成家的势力,俞心菊多少有些耳闻。赵士陵杀了成二公子,起因是在自己。成家为了报复,断然不会放过自己的。若不早些离开杭州,恐怕幺儿也会受到牵连。
虽是要被迫离开杭州城,但俞心菊并不怪赵士陵。此时此刻,她心中尽是对赵士陵的担忧。
不知不觉间,俞心菊二人便到了城门,这时侯,城门处的守卫似乎还没收到任何消息指令,显得十分懈怠,懒洋洋的立在城门两边,任凭行人车辆来来往往地走过。俞心菊低垂着螓首,背着包袱,快步的走出了城门。
两人一路向北,挑着小道行走。行了没多久,幺儿便觉有些吃力,无奈之下,俞心菊只得领着幺儿又从新走上了官道。
这又走了一段路程,从一条岔路口行出了一支庞大的车队。那车队绵绵延延,一时看不到尾。幺儿从没见过如此阵仗,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
俞心菊见到这么一支车队,颇有些担忧,连忙拉过幺儿,闪避到一边,让开道路,是车队通行过去。
整个车队浩浩荡荡地,瞧那人数,少说也有千来人,车辆马匹,也是多的无从计数。货物包囊,如小山一般堆积在货车上,情势壮观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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