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在许月澜脑海划过，只是短短一瞬，石楼寂静了好久，终于，翎隐笑道“你可想知道，那日你潇洒离开后，我经历了什么么？”

“不想。”许月澜利落回答，而翎隐无视了许月澜的拒绝，自顾自说道“翎尝亲眼看见我放你走，随后告发，魔尊把你的错误迁怒于我，把我丢进一个不知名的深渊。你知道深渊里有什么么？除了暴走发狂的魔兽，什么都没有。”

“我为了活下去，整日血战，没有一刻停歇过，也正是那次，我才知道，原来鲜血是这么的可口，生肉是这么的美味。千年内，好多次我都想放弃，都想死的一了白了。但是，我又不甘。”

“为了你，我咬牙坚持。我一直期盼着，出去后要把你牢牢锁起来，把你千刀万剐，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然后你会跪下求我，求我杀了你。最后我会好好疼惜你，我会带你飞得很高，然后把你狠狠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说起来也真是讽刺，我终于走出去了，只是，我出去看见的第一眼，是你。明明被刺穿的体无完肤，明明都快要死了，却还是那种傲世天下的眼神。后来我走到你的尸体旁，用我手中的藏锋，把你手脚的筋脉都挑断，在你心口又桶了几刀，微笑着看你血流不止。”

空中已传来骨头发响的声音，许月澜紧握着拳头，而翎隐不以为然，继续说道。

“几千年内变数太多，魔尊死了，父亲即位，我在魔界的势力，被翎尝吞了不说。但父亲死后，竟然把魔尊之位宁愿传给翎尝那个废物，也不给我。殿主，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翎尝冷眼嘲笑我也就算了，就连那些杂鱼，也敢来不怕死的挑衅，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不过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反倒还要感谢你，让当年的那个被你一句蜜语骗的像傻子一样的愣小子从此不在。不过我也是傻，竟会被你的一句喜欢迷住。”

翎隐转过头打量许月澜浑身上下几眼，问“但是我很好奇，你应该死了才对啊。”

许月澜听后嗤笑一声，仿佛嘲笑翎隐的无知。“除了知道魂石女搅得三界风起云涌，你们还知道什么？连我的姓名都不知道，更别说我的来历。天地灵气，任我使用，我怎么可能会死？可以说，只要我不灰飞烟灭粉身碎骨，我即是不死之身。”

翎隐抬手鼓了几下掌，说“好一个不死之身，不过再醒来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问柳听见翎隐几番出言侮辱许月澜，当然不会忍气吞声，走出黑暗，道“原来是你在到处发传单散播谣言啊。”说着，他走到许月澜身旁，抬起一只手臂挽住许月澜的肩膀，问“主人，先打哪个？”

许月澜抚上问柳的手背，问柳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从没想过自己成人状态主人还会主动牵自己的手，一定有不好的事发生。

果不其然，许月澜抓住问柳的手，把问柳甩到了楼下，说“这两人你不用管，你要对付的在你身后。”

问柳转过身，没看见一个人影，片刻后，刚有疑问，忽然看见好像有一个小孩向这里跑过来，东张西望的更想是在观光。

“不会吧？小孩？”

问柳看向楼上，许月澜和另外已经不在。那个小孩似乎也注意到了问柳，放慢了步伐。

“请问，你是魂石女吗？”

对于这个问题，问柳一拳打在小孩的脑瓜子上，说“你是眼瞎还是脑残？你觉得我像吗？”

小孩捂住脑袋，欲哭无泪，委屈说道“哼，仗着你大，你欺负小孩。”

“切，好，你还是个小屁孩，我不欺负你，但是，我也找一个小孩来，这样总公平了吧？”

说完，问柳将散发出的灵力收回，瞬间变回七岁样，小孩见状，道“哦——原来你是妖怪啊。”

问柳撸起袖子，道“小屁孩，你才是妖怪呢，看哥哥不教训你。”

说着，问柳冲上去，两人缠斗了起来。

“你这个妖怪！疯子！”

“叫你骂我，我打死你。”

正当问柳占上风时，忽然自己被一个男人抓起领子拎了起来，问柳抬头一看，这人是…

“秦子修…”

秦子修低下头看着问柳，这个小孩，自己似乎在哪见过，但记忆中却不曾有他。“你认识我？”

问柳冷哼一声，使劲把秦子修提着自己后衣领的手给甩开，理了理衣衫。

“荣武门少主，谁不认识？只是，你到这来，是准备讨顿毒打么？”

秦子修听出问柳话中的讽刺和不敬，只是皱皱眉，而在秦子修身后的小孩沉不住气，说“狂妄自大的毛头小子，我爹是来打你们的！”

“奉儿，不得无礼。”

秦之奉撇撇嘴没再吭声，秦子修道“此番前来…”

“我知道，是来讨打的。”

“你！”

秦子修看了一眼秦之奉，秦之奉嘟着嘴把话吞了回去，秦子修继续道“只是想请魂石女前辈前往荣武门小斟清茶。”

问柳往地上啐了一口，道“滚滚滚滚滚，想拉拢我家主人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们怀得什么鬼胎我不知道？我明着面跟你说，我家主人看不上你们荣武门，不去，你要是不走的话等我主人见到你你就要吃大亏。”

问柳话音刚落，从石楼发出一声巨响，随后许月澜似乎是被震了出来。

秦子修看着许月澜几秒，原来自己没看错，几千年前，因为这个女人，自己开始更加发奋图强。

“原来是你。”

许月澜看向秦子修，似乎是有点劳累，气息有点混乱。“秦子修？”

随后，其余人也跟着走出石楼，翎隐浅笑着道“你功力显然没有之前的三分之一，是上次大战耗损太严重，还是几千年来由于懒惰……”

“你别瞎扯淡，我家主人是把一千年修为给了我。再说了，就算只有三分之一，也可以分分钟秒你们。”

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灼云听了问柳的这句话不禁嗤之以鼻，道“娃娃见识，要是换作以前，估计我们这会儿早躺地上了。但是现在，我承认你主人比我高了那么一点，但想超过师兄，三个字，不可能。”

问柳听后没再说话，其实这些年他都注意到了，给自己灵力前她对一些轻伤是可以瞬间愈合的，但自从几百年前受了一次重伤后，就不能做到瞬间愈合。

皮外伤之类的，等个一天自然会好；如果是轻伤，也要个两三天才会自动治愈，更别说重伤。

“许月澜，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们走，二是先杀了你，再把其余的人杀了。”

许月澜没回答，不归从袖中滑落，翎隐一眼便认出了这把剑，道“终于要认真了么？”

许月澜将不归指着翎隐，道“让我看看，殿主进步了多少。”灼云听后，退到一边，问柳也跟着退到许月澜身后。

翎隐笑意更深了些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