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神途，多是香火功德成神。可是有一种功德成圣，简直就是天道的亲儿子之一！

附身于老黄牛的神灵就属于这一类的，死物有灵、日积月累的功德成为一位素有善心甘愿奉献自己的神灵，自然，这种神灵的缺点也十分明显，一旦失去信徒香火的供奉就会快速衰弱直至死亡消散。

有利有弊，这样的神灵是记在天道小本本上时刻关注的。

若是自然规律的身死道消也不过是降下所谓的神迹，可要是被人算计……比如被顾青和秋水带回来的无头鬼。

无头鬼是被白虎庇护的，当然，在此之前他为白虎奉献了身心，所以他虽然没什么修为甚至失去了头颅却因为这些那些被天道忽视。

可现在，他戏耍了神灵，于是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如果不是那位神灵救人心切，全然心甘情愿的附身在老黄牛身上，他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秋水看着懵懵懂懂好似回到幼儿单纯幼稚时期的无头鬼，蛇爷他并没有哄孩子的心情，所以他高高盘坐在顾青的脑袋上满眼讥笑。

顾青自是也猜到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带回去让老黄牛处置，毕竟是白虎亲自交代他看顾的，怎么样他也要为无头鬼考虑下，所以顾青扶额勉强压住头疼道，“只希望他吸收教训，下次分清情况再恶作剧。”

似是想起什么，顾青很是郑重和秋水道，“你也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年前年后有事没事就往草丛里钻，你未来可是要成龙的，不是普通的蛇！”

关于这件事，秋水并不是那么想解释，可是不解释顾小青怕是要找鬼盯着他了，虽然他不解释但是一直被鬼盯着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所以秋水瓮声瓮气，“我和顾轻言打赌输了。”

闻言，顾青顿时了然，至于打什么赌他就不问了，免得秋水恼羞成怒。

秋水冷哼一声，对于顾青的上道还是很满意的，斜眼看了眼拉着顾青的衣袖亦步亦趋的无头鬼，啧了一声道，“屋里的男人什么情况？”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顾青只觉得头又疼了，“我喂了先祖的丹药，也每天三顿饭的喂药，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感觉像是植物人。

这话顾青在心里念叨一声，在这个世界想来是没有植物人这个说法。

“难道是灵魂出窍了！”尾巴一拍顾青的脑门，抽得顾青脑门立刻就出现了一条红印记，疼得顾青差点把秋水扔出去，好在他记得这里是镇子里了，要是他真扔出去一条蛇指不定会引起一段时间的混乱。

“他并没有修炼，”顾青只能转移注意，说着很不像是传承深厚的修士该说的话，幸亏他反应快就说了半句，要不然秋水又是要一尾巴了。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只是他一介普通人，要是灵魂迟迟不归位，只怕对性命有碍。”

秋水没有直面回答，只隐约和模糊道，“再看看吧。”

几句话的功夫就回到了客栈，从后门进去能听到大堂里的食客们在谈论今年花朝节是不是该出新玩法了，每年都是赏花赏花赏花，虽然只有来迎镇才有这样的景色，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年年如此就单调了等等的话题讨论。

素尘从厨房那边过来，想来是帮瑞白拿东西的，刚好看到顾青带着无头鬼回来，面露怪色，道，“你们怎么把这位祖宗带回来了？”

“有些意外。”顾青耸了耸肩，“快去吧。”

素尘也没多问，拿了东西就走了，顾青领着无头鬼到老黄牛跟前，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既视感，无头鬼如今就是智障儿童欢乐多，好似顾青的袖子是什么超级好玩的东西，玩得不亦乐乎不忍直视。

“先生。”

老黄牛一颗心全在匠人身上，旁得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好在他还记得顾青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也分了一点心神。

“不用喊我先生，我叫石牛。”石牛看着顾青，不解他的来意，大抵他又想到了匠人，老黄牛的眼神出现了慌乱之色，“是石头出事了吗！”

石头是匠人的名字，关于匠人真正的情况顾青可不敢随意猜测给眼前这位神灵听，只摇头才道，“和石头无关，是关于您的。”

说着，一扯袖子无头鬼就到了他们跟前，老黄牛全然不解顾青的意思，“我记得他，是他告诉我这里有世外高人。”

果真是如此！顾青心里叹气，面上平静道，“也是他让您附身在老黄牛身上。”

“石头昏倒好几天了，我的神力枯竭并不能赐予石头神迹，他告诉我附近有高人，但我的情况很不好，刚好这头黄牛就在附近，我和他也算是本家想来附身也是容易，就附身了。”

石牛将这件事回述得很是大气，但以顾青对无头鬼的认识，他助人的心思有可更多的还是戏耍恶作剧的想法。要不然，分明是他可以来客栈找顾青又何必让一位神灵附身在一头将死的老黄牛身上？

见石牛对无头鬼很是感恩，可他的确心怀并不强烈的恶意被天道惩戒，顾青不得不把这件事掰碎了和石牛说清楚，石牛恍然大悟竟是没有生气，反而带着一点轻松的笑意，“他的确帮助了我，这是事实，我得感谢他不是吗？”

石牛这等纯粹，顾青有私心想帮无头鬼说几句也说不出口，想想也罢了，左右也没什么不同到时候请和尚庙的和尚多看顾些。

秋水一直没有说话，要不是脑袋上的分量是实实在在的，顾青都以为这条蛇不知道跑哪里去装死蛇了。

和石牛说了几句关于孩子的话题，不过石牛知道的不多，而他知道的都和廖姑娘说了，廖姑娘总结之后把重要的和顾青说了，这来来回回也是没什么可以多说的，于是顾青宽慰了石牛几句表示这些日子请他多费心神恢复神力，或许之后还要靠他。

“的确是要靠他。”打算去厨房看看的顾青猛地听得秋水开口，倒也不惊讶，却是对他依旧有些模糊不清的话语很是奇怪。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这厢，大堂里关于花朝节的话题已经到了要不要选花魁上，顾青听了一耳朵，却是同秋水道，“之前你就说德朦朦胧胧的，刚才没有出声是不是去查看石头的情况了。”

“溜进去看了下。”秋水实诚道，“你难道没发现这位神灵的神力恢复得很是奇怪吗？”

顾青一个还没晋升元神境的小修士能察觉微妙已然是了不得，再精确自信到神灵的不同之处，他只能是告辞告辞、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