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一行人并未回客栈，而是直接去了出事的那片树林。

此时是白日，由于这里的树木大多高而繁密，林内依旧有些昏暗，只有数缕稀薄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射下来，在半空中形成一条条尘埃飞舞的光带，如果忽略那些打斗留下的痕迹，一切看上去神秘而美好。

树林中央有几颗参天古树被从中劈裂，倒下的树桩扯断了临近树木的枝桠，抖落厚厚一层树叶。

妲己静静地看着这一片狼狈景象，断桩上尚留有许多血迹，不知是她的，还是安琪拉的。

“芈月，详细说说你那日看到的情形。”黎夜淡淡道。

芈月正在一处断桩前查看，双手抚过断桩上的焦痕。闻言转身走来，脚步踏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她边走边说道：

“我本在树林边缘查看死者，听到林间有打斗声，便寻声而来，我到的时候，苏姑娘已经几乎晕了过去，而安琪拉，正处于发狂的状态，无论我怎么呼喊她，她也没有反应，见人就动手，毫不留情。无奈之下，我只能与她过招，最终将她击晕。我与她曾多次并肩作战，对她尚算了解，当时的安琪拉，跟平日的她，完全判若两人。就仿佛……仿佛……”

她顿了顿，继续道：

“仿佛魔泉下的厉鬼。”

芈月说完后，黎夜转头看着妲己。

妲己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的却与芈月所说无甚差别，那时伤她的人，确然很像一个“厉鬼”。

这么说她晕过去之前看到的那道明黄身影，就是芈月没错了。

她朝黎夜点了点头。

“据安琪拉所说，她是跟随公孙离进的这片树林，之后公孙离消失，她被人暗算。再后来便是妲己遇袭，芈月见到发狂的安琪拉……”吕布皱眉来回不断地走来走去，一拍脑门道：

“会不会是有人以什么奇怪的功力暗算了安琪拉，导致她失去心性，发狂伤害了妲己？”

“不可能！”

“不可能。”

妲己与黎夜同时说道。

“伤害我的人绝对不是安琪拉！”

“你可有什么依据？”芈月道。

“这个……没有。我就是有一种感觉，那个人绝不是小安。但我又说不上来为什么，那种感觉很奇怪。”

黎夜看了看困惑的妲己，说道：“按照你与阿苏的回忆，以及安琪拉所言，她应当是在这片树林里发狂，虽说与阿苏受伤和你之后所见相符合，但树林外那些尸体怎么解释，我们到这里时，他们已经死去差不多半日。”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

黎夜抬手抚了抚树桩折断的痕迹，继续道：“既然公孙离有可能是另一个知情者，那我们就从她查起。”

吕布道：“公孙离的武器是落枫伞，我们四处看看这里有没有留下落枫伞的痕迹。”

芈月闻言一声嗤笑：“若是栽赃陷害，谁会蠢道留下自己武器的痕迹。”

事情仿佛又失去了头绪，想到只有半月时间，妲己十分焦急。

“那怎么办？！”

“莫急，她自会送上门来。”

“为何？她已经知晓我们对她起疑。”

黎夜转身离去，只留下声音在林中回荡：

“别忘了，担心安琪拉死活的，还有个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