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力气不算小，张予也没太过挣扎，只想赶紧摆脱开就能避开无理的客人。

两人僵持着到了草棚边，男子更兴奋了，直想往里拖，张予这时感觉到草棚里的阴暗，意识到了什么不妥。

“再不放开我要叫人了。”

“嘿嘿，现在才想起叫人，晚了，给我进去吧。”

男子猛的一推，张予手臂上一松，一个踉跄倒向草棚，还好手扶住了门框，没摔倒在地，眼前男子开始狰狞，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必须得离开。

可门外的退路被挡住，男子在缓缓靠近。

“啊....”张予看到了什么，忽然惊叫。

只见男子头上忽然套上个背篓，她知道这个背篓是后山采茶用的，全绿色环保物品配备是山涧仙茶的基本理念，而这背篓一般是放在清洗区，难道刚才有人看见过来帮忙了？

没让张予失望，男子背后出现个人影子，很熟悉的衣衫。

“是你...啊...”张予赶紧把两手蒙面躲到了草棚里。

来人是顾阳，在离开时四处转悠了下，早把刚才的事忘记，可经过监控室时竟然看到很多人围在那里。

说什么公子又在找乐子，顾阳好奇凑过去瞥了眼。

不看还好，看了顿时怒火中烧，里面的女生很熟悉，这几日魂牵梦绕，即便肿胀的脸变了形也改变不了那熟悉气息。

这男的还是惯犯，那根本不用客气了，顺手提了个篓子就冲过去，盖上先干一顿。

砰砰啪啪...

拳脚次次落实，稳稳砸在男子身上，顾阳力气有多大，再用点力骨折是没问题的。

“让你调戏，让你非礼，还没人治得了你丫的了...。”

顾阳一边骂着，拳头没停下，男子抽搐得浑身颤抖，地上趟了好些血迹。

“呜呜呜，救命，别打了，你知道我是谁吗...。”男子抽痛着还没忘记威胁人。

“管你他妈是谁，你这种人渣关在哪个猪圈里不重要，和牲口没区别。”

打着手上生痛，顾阳暗骂，“妈蛋，骨头还真硬。”

干脆直接换上脚踢，虽然没拳脚并上那么解恨，多踹几脚就是了，还是拳脚并用舒坦，打了一阵开始冒汗，顾阳根本没停下的意思。

张予躲在门后担忧的看着顾阳揍人，摸了摸红肿的脸，顾不得被他见到，一咬牙还是跑了出来。

“还是别打了，赶紧走，一会儿保安来了。”张予跑过去抱着顾阳的腰拖开。

一把抓着顾阳手，拉着就往外面跑，这是靠后的山脚，张予很熟悉拖着顾阳拐了几道弯，从后门飞奔而跑。

顾阳没拒绝，跟着就下山了。

想到刚才见她时还躲着，脸上都肿得肉脬脬了，心里一阵心疼又是好笑，还怕自己看到吗，究竟是谁下的手，心里沉到了底。

...................

监控室几个保安还在盯着监控看‘直播’，不过一个老资历保安抬手直接把电源拔掉，把随即把铁皮柜子用力一扯掀翻。

铁皮柜直接砸在监控电脑主机上，压得不成样了。

老保安在其他几人惊讶中抬起柜子看了下，好似不满意，又往下猛的按，又抬起来砸下去，直到主机不成样了才呼了口气。

“这储物柜子不行，换个稳点的，你看倒下来都把监控电脑主机砸坏了，哎，那谁，晚点你去申请下。”

“我？大哥，为什么要砸...为什么柜子要倒，我们还在看戏呢。”年轻保安悻悻不满没看到后续。

“年轻人，在这里做事眼睛要放亮点，知道那是谁家公子吗，你我和他比起来，就是臭虫和天上的龙，你见他玩过的乐子，什么时候出过事，你们还想看，到时影像流落出去，我个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不会有好果子吃。”老保安一脸正经。

年轻保安恍然，庆幸有老资历保安提醒，还想着等完事后拷贝出来给兄弟们分享回味呢。

其他人有的很淡定，显然之前遇到过，有的却惊讶，想想似乎又明白了。

老保安被着手缓缓走出监控室，嘴里唠叨着硬盘肯定完全坏了，这事搞定还能拿点油水。

...................

顾阳被拖着一路跑下山，看到辆出租车就被张予拉了进去，到了市区两人下车，身边人流涌动，才感知到张予堪堪释然。

张予脸上紧张依然没消退，激烈运动让肿胀的脸绯红一片，自认为淡定下来拍了拍心口，朝着顾阳看去。

这个无时不惦记的人，没想到会这样出现在眼前。

“谢谢你啊，刚才下手那么重，他可能伤得不轻。”张予眼里多了丝担忧。

“放心好了，骨头没断死不了，你怎么在山涧仙茶做事，学校附近没合适的吗，那么远。”

张予低头，说到这里心里有些慌，同时明白顾阳说的远是山上偏僻了些，碰到这样的情况有些麻烦。

只是不想让顾阳知道，摇摇头，撑着胀痛的脸艰难的笑着。

“哪里不是一样做，他们给的钱多些，景色也不错，今天是个意外，之前也挺好的。”说到这里，张予狐疑盯着顾阳。

好像想起了什么，“你不会也在那找到工作了吧，似乎他们没招男的，你还说我呢，从实招来，为什么跑那边去了。”

张予咧着小虎牙，通红的脸泛着紫青，唬凶唬凶的倒让气氛欢脱了些。

“别多想啦，我跟兼职那上司去见客户，跟着去拿拿文件夹什么的，恰好碰见你...。”顾阳思索着，认真想来张予不用跑那么远找事做。

而且脸上的伤，还躲着自己，好几天了，终于算是碰到了，只是不想说，到底要不要问清，怕让她为难，但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这几日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顾阳...在山涧仙茶出入的人身份都不一般，要不咱们去自首吧，我...我把原委都跟警官说清...。”张予脸色暗淡下来。

“放心好了，没事的，没发现当时我一直被着监控摄像头吗，找不到我身上来的。”顾阳保证道。

张予还是有些不相信，不知道顾阳在里面呆过多久，如果去的区域多了，应该会留下影像，只是顾阳这样讲，应该是才来就碰到自己了吧。

“啊...我的脸...”

张予见顾阳盯着自己安慰，忽然想起自己肿胀的脸，赶紧背过身蹲下，双手掩脸埋在两腿间。

“张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顾阳没反应过来。

“别过来，丑，你先回学校吧，过些天再找你。”张予蚊子一样轻声赶人。

这时顾阳才知道怎么回事，轻叹口气，跟着蹲了过去抚着她肩膀，感觉到柔弱肩胛上微微颤抖。

“不丑，很萌的，要不告诉我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是山涧仙茶里的人？还是同学....。”顾阳轻声温柔问道。

很心痛，眼前柔弱纯洁的姑娘受人欺负了，不管是谁，都要让他付出代价，只要把事记下，早晚也是跑不了的。

张予不住摇头，“不是山涧那边的人，那里我也才去没两天，你别问了好吗。”

“不行，其他事可以不问，但这个你必须告诉我。”顾阳抚在张予肩上的掌心用力，把她拉过来靠在一起。

“没用的，他们家里有钱，有势力，我只是受了轻伤，没几天就好了，咱们不要和他们闹翻好吗，讨不到好处的。”张予劝道。

顾阳感觉到一种气息，对他们打心里的厌恶，只是没太过表现出来，或许现实只能让她埋在心里，或许没办法才未曾想过其他，或者根本没想过要怎么样。

上次买蓝莓就受到别人指责，有条件的子女对穷人的冷漠鄙夷，该是植入了她意识里，是自卑...还是豁达。

这些顾阳是不知道，只感觉不应该让她这样下去。

“我不找他们，告诉我，我们躲开些，惹不起咱躲得起。”

嘴里这样说，心里早盘算着要怎么回敬过去。

张予抬起头，朝顾阳看去面色有些复杂，眼里含着莹泪止不住掉落，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顾阳，她担心顾阳控制不住去找她们麻烦。

万一把顾阳牵扯进来，受到伤害该怎么办，她不愿意看到顾阳惹上事非，他想顾阳好。

“相信我，没把握的事我不会做的。”

顾阳温柔道，看着张予的样子，心都要化了。

“是寝室里的大姐头他们，那天中午离开汾河边回学校后去了图书馆，本来想查些声乐方面的资料，还记得你哼的那首歌吗，我就边看边笑声唱着...。”张予眼里装着顾阳喃喃道。

顾阳想起当时看张予吃盒饭很可人，很心动，有种感觉上头便哼出了前世很熟悉的歌词。

随着提醒又轻唱唱起来，“当你突然看我的时候，当话语开始多余的时候，当心慢慢靠近的时候，这时天刚好...”

张予抿着嘴，静静的听着，眼里那种渴求，安宁的跟着融到歌中感情中。

“让蜡烛代替所有灯，让音乐代替话语声，此时无声胜有声，如果要我开口，只能说一句话，让我成为你的有可能.......”

顾阳深情的唱着，歌里就是他的心声，那个汾河畔的女孩，从遇见那时起，就感觉有一种可能。

两世为人重新来过，上一世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心动，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美算是心动吗，那只是好看，真让一个人贴近了心，无可形容，没有言语表达。

或许只有这歌声能表达，让她能感觉到。

张予笑了，当时只是觉得好听，乐意听着顾阳这个新朋友唱好听的歌，后来顾阳闯了进来有了种戚戚唯依靠。

“成为你的有可能....”张予喃喃。

再次听到，暖到心里，何尝不是她所想，让彼此成为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