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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炆天》第19章  擎剑山谷   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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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日山是千木山脉的一座山峰,距梓陵城不足百里,道路也还算平坦。四人策马飞驰在山道上,炆天归心似箭跑在最前面。到得擎剑山前,众多的野兽夺路狂奔,飞鸟惊叫着乱飞乱撞,似是末日来临。马儿也发疯似的不受管制,任凭炆天怎么踢马刺,也停它不住。紧接着大地开始剧烈的颤动,炆天马上意识到大地震来了。这擎剑山据说便是百年前瞬间耸起的,整个千木山脉是一条海岸山脉。这里经常发生地震,炆天自小已经历过几次,但这次感觉告诉他要强烈得多。炆天仓促之间回头看时已不见了雅风和旻天,仅剩映雪惊恐地瞪大眼睛,紧拉着马缰,不知所措。炆天脚用力一蹬马镫,身子倒飞出去,正好落在映雪后边的马背上。剧烈抖动的大地使马儿失去了理智,更失去了平衡。飞扬而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就在尘土上方,那巍峨陡峭的擎剑山轰然倒塌。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擎剑山竟缓缓向下陷去,越陷越深,而炆天四人策马行走的山路竟上升成了新的山峰,马儿便随着擎剑山向地底接近。炆天所骑的马儿从崖边摔下跌落在下沉的擎剑山上,只是抽搐了几下便即不动。连哀嘶也没发出一声,它的脖颈已被扭折。

映雪紧紧攥住炆天的衣角,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怖的事情,山崩地陷,人相对大自然的力量太过渺小。炆天忽然感到自己正飞快的向下坠落,原来这匹映雪最心爱的马儿一脚踏空,收蹄不及便也坠下崖去。

炆天抱起映雪运起提纵术在马背上借力一蹬,斜斜飘向缓坡上的一株巨松。一把抓住一根粗枝,映雪紧紧抱住炆天,身子和双手不停地颤抖,炆天一手抱紧映雪,另一只手支撑着悬空的两人。终于大地恢复了平静,又沉沉睡去。炆天也支持不住,从树上跌落下来,滚落到低处,两人都昏死了过去。弥漫的灰尘从空中像雪一样飘落下来。

张开双眼世界是如此的陌生,微微的阳光从天边射到映雪的身上,醒来时便是一阵彻骨奇痛,衣衫早已被划破,脏得不成样子。她感到她的腰上有一条软绵绵的臂膊无力地垂着。映雪马上意识到那是炆天,从巨松上跌落下来时,他用身体保护着自己一定伤得更重。映雪艰难地坐起身来,顾不得身上的痛楚。果然她看见炆天倒在一片血泊中生死未卜。映雪吃力地将炆天扶起,身体尚热、气息微弱、心跳无力。

头脑昏沉的映雪无法辨别方位,也就无从知道那仅有的几缕光芒是从东方还是从西方射进山谷的,是黎明还是黄昏,自己又昏迷了多长时间,这一切都无从知晓。映雪也不去考虑,她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如何救治尚昏迷不醒的炆天。仅有的几缕阳光终于被黑暗吞噬掉了,只剩下令人惊慌恐怖的长夜,尘土的气味依然充斥在空气中并未散去。没有光明令映雪感到无助,她默默地搂着炆天,从来没有在野外生活过,孤寂的她甚至忘记了去生起一堆火来。夜色更加浓重,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在夕阳余晖消失的反方向,一轮明月缓缓升起,这月光对于映雪来说太珍贵了。借着即使很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炆天的脸,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很是苍白。她又仔细检查了炆天的身上,遍体鳞伤,淤青、血口遍布,虽已止血,但看起来仍令人触目惊心。炆天静静地睡着,惨白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显得很是凄凉。

映雪隐隐约约听得“冷…冷…好冷”,她感觉到怀中的炆天在颤抖,刚刚她不知不觉竟倚着炆天的头睡着了。她马上醒觉过来,抬头看时月已至中天,炆天在自己怀中缩作一团瑟瑟发抖。映雪轻放下炆天,她不知道以自己的体温能否使炆天感到温暖,她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必须迅速生起一堆火来。借着月光她找到了几株巨松,用力折断了几根枯枝,蹒跚着抱了回来,凌乱地在距炆天一米的地方放做一堆。映雪凝聚起仅有的魔力催动火元素化作一个火球,推向枯枝,不想却因体力不支竟没有成功,而将地面烧焦了一块。映雪的汗水已涔涔流下,她已无力再凝聚火元素去点燃枯枝。但耳边却是炆天口中含糊不清的叫冷声和牙齿的打颤声,映雪心如刀割,却也无能为力。她轻轻地扶起炆天靠在自己怀里,又将外衣脱下披在他身上,然后紧紧抱着以期能将自己的体温传给炆天。

一个时辰后,炆天终于不再喊冷了。映雪经过休息恢复了一些体力和魔力,她将炆天轻轻放下,走近枯枝,催动火元素终于成功地点燃了火。这火不仅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光明和希望。两人依偎着傍火而坐,相伴而眠,等待着黎明。

一个没有鸟雀鸣唱的早晨,阳光透过悬浮的尘埃洒进了这个原本是擎剑山的谷底。安静,似乎一切生命都停止了悸动,未燃尽的枯枝向外散发着淡淡青烟。整个山谷狼藉一片:断木乱石、苦藤折枝,没有一丝的生气。张开双眼的映雪看了看这个灾难后的世界,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悲伤,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使是地狱也胜似天堂。炆天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昨夜的休息而多一丝血色,苍白干枯的嘴唇微张细声地断断续续呻吟着:“水…水…”映雪只好又轻轻放下炆天去寻找可以盛水的工具。

一夜的寒露在叶尖凝聚成滴,晶莹剔透,映雪用仅有的魔力凝聚而成的瓷碗逐个叶尖地收集着水直到日上三竿才收集到半碗。映雪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炆天嘴边倒下去,水却全流了出来,炆天几乎什么都没有喝到,又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无奈之下,映雪只好自己先喝下然后渡给炆天,一触之下发现炆天竟浑身灼热,发着高烧。映雪又去收集晨露用指尖洒在炆天额头上,以期能降些温度,映雪并不通医理,不知如何治疗炆天,竟急得出了眼泪。

初夏的天已是燥热难当,炽热的太阳不断向山谷挥洒着炫目的强光和高温。映雪艰难地负起炆天一步一步趔趄着寻找能够遮阳的地方。一直到正午,映雪才找到一处乱石偶然堆成的石洞,更巧的是不远处竟有一条飞瀑从山上激流而下。映雪放置好炆天,将衣袖撕去一截,蹒跚着走到飞瀑前将衣袖打湿,自己洗了脸,揩净了身上的血污后,又回到石洞轻轻替炆天揩干净血迹。由于炆天失血颇多,映雪洗了几遍衣袖才帮他擦拭干净。

将洗净的衣袖轻敷在炆天额头上之后,映雪又去捡了些枯枝拖至洞前,又转身走向她那匹可怜的马儿,那马是她最心爱的马,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且脚力甚好,日行千里,而如今它已死了同样是扭断了脖颈。映雪忍着心痛将自己的爱马用幻出的钢刀削下一条腿来。映雪流着泪将马腿放在点燃的枯枝上烤熟后,自己吃了一些果腹,没有佐料,马肉纤维又粗大并不好吃,但为了活命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映雪将烤好的马肉放在洗净晾干的大藤萝叶子上,为了防止马尸腐烂导致自己没有东西吃,映雪将马肢解后都烤熟晾干。

炆天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高烧也渐渐退去,只是依然昏迷不醒,不能吃喝,仅依靠着映雪渡给的一些水和稀粥维持着生命。本文为书海小说网(http://)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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