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日山的日出很是不一般,漫天的霞光映得整个融日山也是红光万丈。林间的雾霭不再是灰白,而是橘红色,浓浓的弥漫在山林中,大有万马奔腾之势。整个山和天色融为一体。沐浴在晨光中在山林间漫步的人们也被镀成了金色。
融日山庄的弟子清早便列队晨练,明显地分做青白两部。着青衣的是修习武技的弟子由清风督练,在操练着一些较高级的武技,而白衣的则是修习魔法的弟子由明月督练,他们都在练一些基本的武技,魔法师也要修习,只有拥有一定的武技才可在实战中弥补自己的不足,发挥自己的长处。炆天起的很早,由于太兴奋也没怎么好好睡觉。他见清风和明月在操练弟子,便坐在回廊中看他们操练。炆天的武技乃是修习《魔典》所得。《魔典》中的魔法需要迅疾的速度和强劲的爆发力。故《魔典》中所记录的武技乃是将武技的精华锤炼而成,所以炆天可以说是魔武双修的高手。
明月不经意间发现炆天正坐于回廊中饶有兴趣地观看他们操练,便令弟子们自己练习,迈开步向炆天走来。炆天见明月走来,他明知明月乃是一圆滑世故之人,自己虽说不上讨厌他,却也印象不怎样好,加上他曾经绑架过仙儿,更是不愿意招惹他,便起身欲走,避开他。“少庄主早!怎么有雅兴观看我们这些粗浅皮毛功夫,让少庄主见笑了。”炆天不知他这话是嘲讽,还是恭维,却也不放在心上,当即淡淡一笑道:“闲来无事,随便看看。没有打扰到明月兄操练弟子吧?”“当然没有,少庄主客气了。少庄主在小岛上大显神通,不知可否再展露几手给兄弟们开开眼界?”“明月兄还对此事耿耿于怀?”“哦,当然不是,小人怎敢,少庄主说笑了。只是想见识一下少庄主的真正实力而已。”明月见炆天并无太大反应,又以眼色示意随后进入回廊的大哥清风,清风会意也十分想见识一下这个初识的神秘的少庄主的实力,便附和道:“少庄主,兄弟们昨天见你大显神通轻而易举的一招击败那个不可一世的云飘,想开一下眼界,还请少庄主不吝赐教才好。”炆天一抬头见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训练看着自己。不好再加推辞,炆天便应了下来,走出回廊,步入广场。
融日山庄弟子将炆天、清风和明月围在垓心。“少庄主一个人表演,不如由我们两兄弟做陪练可好?”明月合起折扇轻拍着手心微笑道。“如此甚好,两位兄长承让了。”炆天摆出魔法师的通用起手式,清风向弟子借过一柄剑来:“少庄主,小心啦!”清风双手握剑抱礼后,便疾步奔向炆天。炆天自是不待他近身便以左手催生出铁藤欲以此阻一阻他的进攻,同时右手疾挥升起几堵水晶翠障挡住明月攻来的凤翔九天。那凤翔九天乃是明月以折扇为媒介注入火元素所成。白扇化为彩凤之翼不断射出火箭来。清风一跃避开铁藤的缠绕,右手轻点地面斜飘数尺,一剑挥出直击炆天的腰间,受到夹击炆天无暇以魔力抵御便身子向后一倾以指点地,避过这致命一剑,这时水晶翠障被如蝗的火箭洞穿,有不少的火箭在明月的控制下激射以指点地的炆天。不及细想炆天左手疾挥升起晶水珠帘,右腿点地,避过一剑。晶水珠帘化去了所有的火箭,炆天趁机双臂一撑,向着天空倒飞而起。空中的炆天被阳光镀成了金黄,宛若天神降临。此时他身在空中无处借力,避无可避,以攻代守便成了不二之选。“清风、明月你们小心啦!看我的波心荡漾。”炆天恐误伤他们是以提示道。这时炆天双手拈个指诀,徐徐挥动,最后疾速并掌推出。波心荡漾乃是以气元素组成的魔法,能够运用的魔法师并不多,因为气元素无具体形态,不可见,它无处不在,我们却仅可感知它,意识到它的存在,却无法触碰,更遑论改变、重组。只有灵识达到一定境界可以清晰地感知它们的存在形态,以强大的魔力重组它们才可以以气元素组成有效的攻击。气元素魔法虽不易掌握,但威力却是大得惊人。波心荡漾乃是瞬间压缩气元素再瞬间释放产生巨大的冲击波层层向外推进伤敌。炆天只为自保,不求伤人。是以只凝聚了少量的气元素,但释放出的冲击波仍是将清风和明月冲得不由后退数步,无法再进行攻击。炆天借机翻身落下地来站稳了身形。“少庄主,请不要有所顾忌,我们兄弟想见识一下你的真正实力。”清风看出炆天并未尽全力,误以为炆天是看不起他们不屑于与他们真正的动手,便飞身复上。清风虽说不用相让,但炆天也还是不忍心伤他,让他在众弟子面前丢丑,故意显露出不支、疲惫之态。一直斗到日上三竿,三人仍打得难分轩轾。
映雪早起叫炆天散步见房内早已没有了人影,便败兴而回。正走到回廊,听得广场上叫好声不断,便信步走去,便看见炆天如一只翩飞舞动的白蝴蝶,飘飞在剑光扇影之中,略显疲态,却始终不曾伤到。她一眼便看出炆天是在有意想让,如若真的动起手来以清风、明月的道行不出一刻,炆天便可轻易将他们放倒。
片刻后,映雪感到身边围观的人忽地散去,正不明所以,回头一看。只见赵天舒、驭风、雅风姐弟和自己哥哥旻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自己身后,同样静静地看着广场上缠斗的三人。赵天舒边看边微笑着捻着自己的髭须,口中“嗯”声不断,不知是在赞叹谁,似是很满意。看见雅风以手指不断紧攥着衣角,显得很是紧张,唯恐剑光扇影中的哥哥被伤着。映雪便悄然走到她身边,悄声对她说道:“雅风姐,放心吧!炆天哥哥绝对不会有事的。以清风和明月的道行根本伤不了他。他是有意相让不想让对手输得太难看,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每到危急时刻,他总是能化险为夷、遇难呈祥。他是游刃有余,倒是姐姐你的衣袂快被扭破了。”雅风并不懂得太多的魔法,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映雪这样说那炆天应该就没事。她释然一笑:“映雪妹妹,你倒是比我这个亲妹妹更了解我哥啊!”“哪有,只是我看的较细心一点罢了,我师父说过只要用心去做便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你。”映雪慌忙以师父的话搪塞雅风。雅风也不再笑她,转而专注地看着场上的每一丝变化。
“停下来,停!”赵天舒看了半个时辰,见三人都已是汗流浃背便叫了停。三人齐齐停了手向赵天舒问早安。赵天舒唤走了炆天,令清风、明月继续操练弟子。众人又重新列好队伍一如往常地操练起来。
炆天被赵天舒带至一旁,赵天舒右手轻搭在炆天肩膀上,郑重的注视着炆天:“炆天孩儿,我刚才看了你和清风明月的比试,我看得出你是有意相让并未出全力,所以我想,以你的魔力来训练一支队伍,绝对可以以一敌百,成为一只不败之师。也就是说我想给你一百人,让你训练他们作为死士,这样我们就拥有一把尖刀直插皇帝心脏。不知你以为如何,希望你能答应!”炆天抬头看看义父诚挚的目光,但夜月有言在先,只有拥有天火印的人才可修习《魔典》中的魔法。炆天一时不能抉择,便向赵天舒道:“义父,兹事体大,仓促之间炆天很难做出决断,容孩儿回去好好思量一下,再做决定如何?”“好吧,就依你所言。你回去慢慢考虑,明天给我个答复。那你去吧,雅风找你。”结束了晨练,用过了早饭。雅风便要带着炆天在融日山上到处转转,欣赏一下好的景致。
夜因为暗为一些有着不同动机而蠢蠢欲动的人们提供了便利。它像一层面纱遮去了真相,为一些不能再光天化日之下做的事提供了条件。每个人都为自己的事而忙碌着、盘算着,计较利害得失,估量行动的风险。
一道白影在微弱的灯光下闪进了赵天舒的书房。依然看着烛火的赵天舒,轻轻以手挡住袭来的暗风以免吹熄他仍有用的蜡炬。“明月,你还记得炆天所在的那个小岛的准确方位吗?”“回禀庄主,那个小岛处在云雾之中,根本无法识别方向,很是难找,属下也是在飘芦海上漂荡了数天后,被一阵海风吹到了岛上。庄主为何突然间问起这个?”“这你不用管,你明天再到飘芦海上去寻找那个小岛,沿途做下标记知道吗?记住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找到后立即通知我,明天一早就出发。”“是,庄主。庄主还有什么吩咐?”“没有了,你下去好好准备准备,退下吧!”白影退出了书房,烛光片刻后便熄灭了。
巡夜人手提着灯笼,腰配大刀在融日山庄里来回巡视。烛火照到的地方一切如常,平静而又安详。黑暗的地方则往往有暗涌,隐藏着不能为人知的事情。
雅风手提着竹篮,步履轻盈地到得炆天门前,伸出纤手在门上轻叩两声,问道:“哥,你睡了吗?”炆天应声开门,见雅风手中提着篮子便问道:“雅风,你提着篮子做什么?”“你猜这篮子里是什么?”炆天冥想一会儿毫无头绪便无奈的摇摇头。雅风莞尔一笑也不再难为他,打开竹篮,里边是一个个紫红色的果实:“哥,这是你最喜欢的龙舌莲,我亲自在百果谷种的就是要等哥哥你回来吃的,有两年多没吃到过了吧?”炆天会心一笑,在他心中在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的应该就是这个妹妹了。雅风放下竹篮,拿出几枚龙舌莲来置于桌上,转身对炆天说:“哥,你慢慢吃。我去给映雪他们也送去几个。”炆天“嗯”一声送雅风出门后,阖上了房门坐在床上调息。
旻天房中灯火通明,房内却有两个人的声音,是映雪,她也在。只是听到喁喁的交谈声却不知说些什么。雅风轻叩门扉,里面的交谈声立刻停止,代之而起是旻天的声音:“谁?”雅风回复道:“旻天大哥,是我,雅风。我给你们送些水果。”旻天打开了门请雅风进来,雅风一进屋,便说道;“旻天大哥,你在山谷救了我,我一直想好好谢谢你,但送你金银恐为大哥所不屑,我就派人到百果谷去摘了些特有的水果叫龙舌莲,聊表谢意。”“雅风妹妹,见外了。这都是应该的,即使是陌路也应该出手相救,何况是你呢!”雅风淡淡一笑,问道:“你们兄妹在商谈些什么呢?”“哦…我们想我们离家已有一段时间了,家母一定很担心,所以我们打算明早便回幻影城去。”“你们要离开吗,不再多留几天?”“我们兄妹已在这里叨扰了两天。,怎好觍颜继续住下去。我想我们是时候该回去了。”“我哥他知道吗?”“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大哥,明天一早我再跟他说。”“那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多加挽留,只是有机会多来看看我们。那你们先休息吧,我先走了。”雅风说完放下水果便起身走出门去。旻天送她一程,便回了房中。
“哥,咱们真的要走吗?”旻天一进门便被映雪劈头问道。“怎么,难道你不想回去见父皇和母后?”“怎么会呢,我当然想了。只是我还没有玩好呢,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走!”映雪努嘴道。“你这妮子是舍不得大哥吧?!”“哥,你说什么呢?”映雪俏脸绯红不悦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大哥说仙儿不是他的妻子,你就开始表现的一反以前的骄纵。特别是从山谷中出来后更是温柔、细心一点都不像我以前的妹妹。”“我以前有那么不好吗?”“以前很好的,反而是现在不好了,对哥哥不如以前好了。”“哥……”映雪怒冲冲的向旻天撒娇,故意将声音拉得很长。”“好了,映雪。说正经的我们真的要回去了,此次云氏兄弟剿灭融日山庄不成,一定会让父王派更多的兵来助剿。我们要阻止父王出兵,你也不想让他们短兵相接是不是,所以我们必须马上回宫。”“如果父王不听我们的怎么办呢?”“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只有说服大哥他们接受招安。走一步说一步吧。但父王之所以剿灭融日山庄也实属无奈之举。父皇一向仁慈,从来不忍加兵于百姓,这融日山庄确是危及国家统治才不得不剿灭。你要明白父王的难处,即使作为君王也有太多的窘境、太多的不得已。还有我们来融日山庄本就是入了虎穴,我们到这里来并不仅仅是陪炆天大哥,更为重要的是探视融日山庄的虚实。即使有炆天大哥保护做依仗,可一旦我们身份暴露,我们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我们就成了他们要挟父王的一张王牌,你也不想这样吧!”映雪闻言一怔,她并没有考虑到这些经旻天这么一提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映雪“嗯”一声起身回了房中。
夜未央,云破月来,疏花映出模糊的影子。万籁俱寂,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熟睡。总有人为某个原因而在夜间忐忑不安。终于月至西天,连鸣虫都唱累歇下了。融日山庄一片寂静,灯火阑珊,值夜人经受不住睡意袭扰竟欲沉沉睡去。“咿呀”一声轻响几不可闻,旻天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紧接着一道黑影迅疾闪出。黑影并不在回廊中行走而是有意避开,避开那踏上去吱吱作响的木质回廊走外边的土地。他身形轻盈敏捷,根本没有任何声息,绕过炆天他们住的西厢向后院飘去。
炆天的灵识触须感知到有人的急速行动改变了周围的气息,而且那人行动谨慎却又不乏敏捷。炆天下得床来,轻手推开窗来也一纵身飘出窗来,尾随黑影到了后院。曲折的花径成为夜行人的天然屏障。黑影在花径尽头犹豫了一下后,闪进了一间灯火依然的大房之中,悄然隐身在暗处。炆天轻点地面,悄无声息地飘上了屋顶,他轻手揭去屋顶的一片瓦,向下看去。
黑影正好处在炆天视线之中,然而炆天的视线却为另一番景象所吸引。一个熟悉的身影,耳边一粒肉瘊是他的标志——管家赵焱。自从炆天记事起,赵焱就已是赵府的管家了,可他现在做的事令炆天感到惊奇。这个大房子,白天里是紧锁着的,没人能够进出。此刻房中摆满了兵器——刀枪剑戟。管家赵焱仍在催促着工匠赶制兵器。成千上万的兵器闪耀着冷光,炫耀着锋利。不难想到,这是为复仇准备的,炆天看着这些耀武扬威的杀人兵器,想到的却是无辜生命的消逝。他为自己的一己私仇而让着许多人平白的丢掉性命,这值得吗?这完全背离了他的初衷,他并没有想到过竟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他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个人的性命——保定帝一个人的性命,他不愿看到那许多无辜人员的伤亡。他突然有毁去那些杀人工具的冲动,但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制止了他的行动。他陷入了沉思,待他醒觉再向下看时,那黑影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了踪迹,无从找寻。炆天试图用灵识触须感知那个熟悉的波动的气息却已是不能。他飘下房来,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大屋,转身回了西厢去。
不平静的一夜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一大清早,旻天便来向炆天辞行,炆天见他去意很是决绝,便也不好强留和雅风一道送他们下山西行而去,看着他们消失在晨曦中,炆天感到的是一阵不舍和依恋,而送仙儿时则是一种落寞和莫名的轻松。本文为书海小说网(http://)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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