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周教授出动

周教授眉头深蹙着说：“要我说啊，这样的病人还是放弃治疗吧，光是那昂贵的手术费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治了，也未必活的下去，都是在浪费钱。”

“如果我们坚持呢？”陆望目光坚定的望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他知道，如果没有经过最后一试，司念一定会一声都不甘心，他不想她同自己当年的错误一样，悔恨终生。

周教授见他如此坚定，沉思了好一阵，最终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时，沙发上坐着的胡月月抱着一个大红苹果“咔擦”咬了一口说：“公公，加油！”

“加什么油，你啊，什么也不懂。”周教授笑着摇了摇头，她这个媳妇啊，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胡月月朝着周教授吐舌头，转头花痴的看着陆望，男神果然是男神，无论有无包装，都是那么的耀眼，胡月月收回目光，陆望看几眼就够了，不然自家老公得吃醋。

“拜托了。”陆望低头诚恳的说道，松了一口气，周教授在医学这方面威望极高，有他主刀一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大大提升了手术成功的几率，陆望恨不得立马将消息告诉司念。

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陆望的手机铃声响起，正是司念打来的：“司念，我跟你说……”

电话那头的司念显得十分高兴，连陆望说什么都没有听，大声说道：“我真的好开心，心脏移植的供体已经送到医院了。”司念每一个字咬的十分清楚，生怕陆望听错了一样，轻快的语气难掩盖她此时的好心情，这大概是她这么久以来听到最好的消息吧。

陆望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是啊，周教授也答应主刀了，高兴么？”

“真的吗？陆望，特别感谢你……”司念不敢相信，他真的请到了周教授，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就像在做梦一样：“我可以听听他的声音吗，我好怕这是假的……”

“这是真的。”周教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待会进了手术室，也不知道这丫头还笑不笑的出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手术是有一定的失败率，就算我经历了这么多场手术，也无法达到百分百的胜率，你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么多年来，周教授已经见惯作为家属在得知病人死了后，在医院大闹的场景，即使是他们亲手签的字，却无法面对现实。

几经波折求这求那凑足了手术费，到头来，人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明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呢？

“我明白……那我挂了……”司念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还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听到周教授这么说，才明白是自己高兴太早了。

“你别怪我这么残忍的告诉她事实，这迟早是要面对的。”周教授抿了一口茶，越发觉得这两个人关系匪夷所思，刚刚听到那女孩的语气，他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听说陆影帝不近女色，可从来没有见过有那个女孩可以影响到他的心情的：“你和这个女孩是什么关系？”

陆望被问的莫名其妙：“和她一起拍戏的而已。”还有她的那双眼睛。

“出发吧，这种手术要越快做越好。”周教授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纵使里面装的东西不是很多：“照顾好孩子，别一个劲贪玩。”

“公公拜拜。”

陆望心情沉重的开着车，在等红灯的时候顺便点了指烟：“一个至亲离开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好像白天突然没了太阳，夏天突然没有凉风，再也没有人肯为你冒雨送伞，更明白一点就是，你的心变得特别空旷，感觉活着没意思了。”周教授看出来陆望是个有故事的人，但他没有多问，因为能做到影帝这个位置的，经历的还不够多么？

陆望猛吸一口烟然后掐灭，他不明白是什么感觉，因为母亲去的时候，他太小了，还不懂什么是死亡，他以为妈妈只是睡着了，后来世上再也没有能够带给他温暖的人，再也没有……

那后妈发现自己的女儿不见了的那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那可是支撑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可是却被他活生生打破了。

“不好意思，忘了问你我能否抽烟了。”车子继续行驶在公路上，车内的烟味还没有完全散去，陆望感到抱歉。

“你压力很大吧？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地方诉苦对吧？”周教授一目了然，觉得自己多嘴了：“多去看看风景吧，挺好的。”

二人都不再说话。

司念伸长脖子在医院门口站了很久，在看到陆望的车后赶紧小跑着过去迎接周教授，整个人显得十分紧张：“你好，我是司念，是楚雨的姐姐。”

“嗯。”周教授打量了一番司念，身上那股邻家女孩的气质彰显她就像个在校学生，完全看不到一点艺人的影子。

“确定了的话，就把字签了。”周教授递给司念保证书：“看清楚点，病人出现意外，与医生无关。”

司念每个字过目过去，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拜托你了……”

周教授穿上无菌手术衣带上已经消毒过的手套，调整好心态，让护士给楚雨打麻药，那些手术刀摆在桌子上，楚雨的眼睛一直盯着，周教授问到：“怕吗？”

“我不怕这些东西，我怕……再也见不到姐姐了。”楚雨转过头不再看那些工具，在麻药的催促下，楚雨有了困意，渐渐睡着，睡之前最后一句话是对周教授说的：“你一定要让我再醒过来，我不想让姐姐一个人，也不想让她的努力付之东流，如果不可以，我也不会怪你们，你们记得啊，一定要安慰她，她肯定会不争气哭的……”

在睡着的那一刹那，楚雨的一滴眼泪顺着脸庞滴落在枕头上，无人发现。

“准备好了吗？”周教授抬头问其他几位医生，一个人的生命，是继续还是停止，不仅仅关于时间，还掌握在他们的手上。

“好了。”

“那开始吧。”周教授拿起一旁的手术刀，试着比划了下，然后在胸口的位置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