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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情上位》第十一章 兰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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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离开餐馆后就风尘仆仆地跑去花店买那束绯红喜人的蝴蝶兰,所幸耽误了那么久,它还在那里。可正当她急切地拿起那几朵花时,另一只手也在同一时刻抓住了它们。

慧遥抬眼一看,是一个文质彬彬、眉清目秀的帅哥。她惊觉似乎有一点印象,不过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慧遥只得先松开说,“这位先生,这束兰花是我提前就看好的。”

“有买吗?”

她摇摇头。

“预定过?”

她又难为情地摇头。

“那就不算是你的了。”说罢,他已经捧着那几朵花转身要走。

“哎,”慧遥一时语塞,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说起话来竟字字夹塞,直堵得她发慌郁闷。见他即将付款离去,又不甘心地追上去挡住他,“你,你不能不讲理呀,我,我早就看好它了。”

他眸光中闪现几分嘲弄,“看好了,你不买,这个时候却跑来跟我争?你存心的!”

她一阵傻眼,一阵发噎,正踌躇间,忽然察觉到他趾高气扬的神情下暗含的蔑视与冷哼,这才猛然意识到那句,“你存心的!”可能意指,不禁又羞得面红耳赤。

这人穿戴看似简单,装饰也并不醒目,却整洁笔挺而又有内涵,绝对不是一般的暴发户可比对。想来平素见惯了投怀送抱,面对眼前这像足了影视剧中的那些狗血桥段的相遇,也难怪他会说“存心”二字。

她不想自讨没趣,尴尬间准备离开,不想刚转身迈步就被脚下的洒水壶撞个正着,好不容易稳住重心还来不及心疼自己半湿的鞋子,就被一阵凌厉的寒光刺痛双眼。一抬头,才发现那个冷眼男正伸出染着星星点点泥浆的裤腿平静而又恼怒,冷漠而又火爆地瞪着她。

一阵心虚划过心头,很快又化作重重委屈。她只能暂且服软道,“抱歉,不是故意的。”说罢回头叫来店员,指着躺了一滴水的地面和自己的鞋子,“你们怎么能把洒水壶放在路边呢,你看我的鞋子,还有,这位先生的裤腿。”

店员只得连连道歉,一边安抚烦躁的她,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残局。

而冷眼男并不领情,丢掉手中的花凛然正色,“少在这儿怪别人,这把戏对我没用!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让这些脏东西我眼前立即消失,要么照价赔偿,反正你也一定赔得起。”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他不屑与讥讽的神情让她心中暴躁,面上强作无知,“这位先生,兰花代表君子,您就不能有一点君子风度吗?”

他微微冷笑,“君子风度要对君子才有。”

慧遥眼皮狂跳两下,继续赔笑道,“我,虽然算不上君子,可先生你彬彬有礼,气质风度不同凡响,绝对是君子中的君子,所以,您一定不会跟我计较这个的吧。”

他不动声色,只淡淡地指着自己的裤腿,“拍马屁没用,别以为伶牙俐齿就能浑水摸鱼。”

慧遥微微咬紧下唇,自感气血正在不听使唤地往上爆棚,吞咽下翻腾起伏在胸腔的恼火,“我说这位先生,你能不能端正你的说话态度,你难道不知道在女士面前这么没礼貌,不但是没风度,更是没教养吗?”

他眉头微挑,似乎愣了一下,然后饶有兴趣地回味了一下她的话,随后释然道,“不是所有的女士都值得我礼貌地跟她讲话的。很遗憾,你并不属于那个群体。”

慧遥满脸红晕,被噎得一句话说不上来,满心的委屈与恼火顷刻间有火山爆发之势,却又实在不愿再招惹事端,“我懒得理你!”

他嗖的一下就将要离去的她禁锢回来,简单粗暴却也不失风度,气势依旧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慧遥恼火甩开他的手,“放开!看你彬彬有礼的一个人,没想到咄咄逼人的像个碰瓷的。我不管你是谁,为什么故意找茬,但我告诉你,不是只有你才有脾气。我今天正不爽,你最好别再惹我!”

他脸色微变,随即不以为意。慧遥也不容他多说,“你不肯罢休是吧,好,我认栽!”说罢提起愣在一边的店员手中的水壶,摆在他面前,“你如果认定我是故意的,行,拿起这个东西也甩我一身啊,我如果躲一下就把名字倒着写,可你要是不敢,就请你马上闭嘴!”

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划过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他低头看了眼那个正流淌着脏兮兮的泥水的东西,眉头拧了拧,“算了,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

“你给我站住!”她强势地挡着住他的去路,“我这种人怎么了!说不出来了吗,好,你既然不敢泼我水,那现在不跟我道歉就别想走。”

他露出一丝不耐烦的厌恶,“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慧遥冷笑一声,“谁要你那张臭脸,白送都不要!”

一阵寒风在他脸上呼啸而过,随之凝结,“果然是不要脸!”

“你说什么,你再敢骂一句!”

他抛来一个鄙视的冷笑,“我说什么了,你要这么着急对号入座?”

“你!你给我站住!”

他置若罔闻,只满不在乎地拿起花束,掏钱买单。原本慧遥并不一定要他道歉,不想他反而骂的更难听。嗨,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她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扯过他手头的花。

他的眉头跟着情绪跳了一场完美的空中翻转,“怎么,你还想继续自取其辱吗?”

喷出嘴巴的撕逼被强咽下去,她灵机一动,眉头随之舒展开来,眼珠轻轻一转就化作淡然的笑意,“不对!我要这花!”

他拧着眉头意外地瞄了她一眼,又扯回花,“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可笑了吧!”

挑衅开始,要一较高下就必须分出个胜负。慧遥发泄的情绪一旦被开了口子就如同即将冲垮大堤的山洪,对方越是顽抗,它来势越是汹涌,“再可笑,也没你可笑。我觉得你浑身上下不但可笑,而且可恶。”

高冷的脸色终于掩不住情绪的恼火,他手头不自觉地捏紧花枝,掐折花朵。

慧遥积攒在胸腔的毒火从双目流出,从铁齿铜牙中喷出,“多好的花被你这么糟蹋,看你就不是真心想买!与其被你拿回去摧残倒不如你现在拿出点君子风度,让给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刚才的话。”

“什么!”他偏着头,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地盯着她,好像在说说,“我不跟你计较也就罢了,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不跟我计较了!”他立即又把花夺回来,“想都不要想!”

慧遥便回头对买花的说,“老板这束花多少钱,我再多加十块,给我!”

“啊?”花店店员立马从看戏的状态切换出来,连连点头,可回头看看那个正在发火的客人,又露出为难的姿态。

“没事,他还没付款,还不算是他的。他自己说得。”慧遥说着就要把花再抢过来,他不肯放手。人家说,男人这辈子就争两样东西,第一是争女人;第二就是争一口气。看这情形,方才“不计较”的态度已经不合时宜了,他的眸光闪现出不屑的怀疑,“你真要跟我抢?”

“对,”慧遥斩钉截铁,字字掷地有声,“我就是抢!跟你抢!”

嗯,她还真跟他杠上了。他方才的不耐烦竟然奇迹般地减去了八#九分,更多的是对她这个必输的挑战起了莫大的兴趣。他扬了扬胳膊,花束已经回到了自己手边,“不自量力,我看中的也从来没放过!老板,我加二十!”

“啊!”花店老板又一阵惊喜,又梦幻般地回看慧遥,自己俨然变成了这场自主拍卖会的主席了,“这束花本来值一百五十,您再加二十,那就是一百七十了。”

慧遥犹豫了一下,剜了他两眼,“老板,我出一百七十五!”

“两百。”

“你,”兰花指扬起又迅速放下了,慧遥面上瞥见他一身的logo露出怯战之色,可输人不输阵,她脱口而出,“二百五!”

“三百。”他倒是加的毫不犹豫,慧遥却忽然拍手大笑,“好好好,恭喜恭喜,恭喜你以双倍的价格胜利得标!”说罢,扬长而去,回头又提醒老板,“老板,记住让他付款,是三百!”

胜利的笑容还来不及成形就已经烟消云散,他怔怔地盯着慧遥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这才恍然大悟,乖乖付账后,怀着憋屈的心情抱花走出了店门。而卖花的却乐个天降馅儿饼,兴冲冲的收了钱。

慧遥走出店门,心中冷笑,“哼,只要稍稍动一下脑子,那智商也不会跟一只猪一样,低得没有下线!”

她盘算着再去别家花店买兰花,可是这个时节确实不是蝴蝶兰开放的季节,何况她平常甚少逛街,对周边的环境压根不熟悉,要再找还真不太容易。正不知左右去向,一辆高档轿车在她面前停下,黄利耀从里面出来,目光平淡,“钟小姐,这么巧在这遇到。”

“啊?是啊。”慧遥躲之不及,无措之下,只得低下眼眉回答。

原本以为毫不犹豫的拒绝可以不用再面对这个人,不想偏偏才过了一天就又在这儿遇到了黄利耀。嗨,劫匪,悍妇,枪战,毒舌妖外加这个黑面公,今天真要这么倒霉吗?

黄利耀瞟了一眼她湿漉漉的鞋子和忧郁的神情,“有需要帮忙的吗?”

“哦,不用,谢谢!”她勉强笑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花店,刚才那个在花店找她麻烦的人正抱着兰花目光诡诞地盯着她,丝丝焦虑揪着内心的烦乱让她胸中翻腾,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应付这个黑面公,借口请辞后匆匆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场面。

湿哒哒的鞋子在春寒料峭的气候中裹得脚掌又湿又冷,又紧绷又水涩,她打开手机地图找了几家终究打算放弃,却在折返的路途又碰到捧着一大束五彩缤纷的兰花束的马伟。

马伟客客气气地将手中大花束送到诧异与犹豫交融的她的手上,“收好,不要辜负黄先生的一片美意。”说罢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她愣愣地抱着手中的花束想追上马伟问清楚,却只徒留几声自己的回音。漫步在路上,她低头挽着怀中幽香扑鼻,百媚千娇花朵,丢也不是,留也不安,忽然想到了今天救她的那个警察,嘴角露出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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