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布满钢筋的巨大平台上,上面画着六芒星的法阵,足以达到整个平台,在六芒星角和平台的接触所在,有六个黑乌乌的钢铁空管笔直竖起,对准天上,不时吐出灼热的蒸汽。
“好,又一个召唤者,带他下去!”
坐在平台角落的一名身披红袍的面色苍老,但神色烁朗的老人大手一挥,熟练地说道,接着就有人冲上来,对这平台摸来摸去,用怪异的道具敲敲打打,似在检修的样子。
凌松一脸懵逼地看着旁边奇装异服的人弯着腰抚摸着地面,听着他们口吐不知名的语言,脑海中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前一刻他还在和抢劫歹徒搏斗,下一刻他就到这里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充满不解,同时身体由于过于紧张而始终处于绷紧状态,准备一旦时机不对,先想办法逃离。
和他一起处于懵逼状态的,还有其余两个人,他们成品字三方位站在六芒星中央,脚下的红色六芒星散发淡淡红芒,时亮时黯。
“万界通言术!”
突然机械般的声音自平台下响起,三道红光自六芒星中涌出,笼罩在他们身上,凌松见势不妙,脚下用力蹬着地面,向旁边跳去,但其中红光突然转了个弯,朝离地中的凌松额头射入进去。
凌松身子处于离地状态,无法改变方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光照射到自己额头上,消失不见。
在他心里升起紧张的情绪时,耳旁充满杂吵的咕噜声也带上了规律的的声调,能够自动被他听懂。
“次元召唤法阵(7级神用阵法)磨损率0.7,安全性98.9%,事故保险措施启动正常,能量供应充足,可以进行下一次阵法开启。”
“检修结果无异。”
“无异!”
“将他们带下去,准备召唤下一批召唤者。”
之前发话的老人再次开口,声音平静得如同例行公事,没有一丝起伏的声调,就如同这座一直在运行的蒸汽平台一样,冷漠中带着淡淡的疲倦。
“你们到底是谁!?”凌松瞳孔一缩,心里充满震撼。
通过之前的对话,他能推断出他能出现这里,是因为他是被阵法所召唤出来,如果不是恶作剧的话,那他现在处于的,正是科学家尚在争论的异世界!
“带下去。”老人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提问,大手一挥,顿时走上来几名身材高大,持着枪和盾的士兵走上来,手中拿出一条绳子。
“想要自己绑起来呢,还是我们绑着你。”为首的是士兵手臂上的肌肉比别人粗上一圈,用冰冷冷的语气说道。
“谁要和你走啊!”和凌松一起出现的人突然冲出去,朝着唯一一个平台楼梯处冲去。
凌眼角观察到那个男人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冰冷的笑容,显然对这一情况他早已做好对应的准备。
“蠢货!他等的就是你的反抗。”凌松心中冒出念头,心里充满冷意。
年轻士兵猛然将绳子扔出,朝逃跑的年轻人指去,顿时绳子自动扭曲成“8”字形的粗大绳结,在空中自动交叉缠绕,形成一个“8”形的束缚手绳,紧紧地捆绑住三人的手腕,将三人用一条长绳连起。
“走吧!”士兵十分熟练地拉起绳头,就像对待囚犯朝平台下牵去。
凌松感受到巨大的力量从绳索端传来,沿着双手拉直手臂,被迫走去。心中估算这股力量,大概是他们三个普通人力量的总和。
一个普通的士兵都能有优秀的力量素质,更不要说那奇异的绳索自动索敌的神奇术法,让凌松心中凛然,不敢轻举妄动。
显然他们并不在原来的世界,而是到了不寻常的世界!
“你们到底是谁?我可是认识张市长的!”
随着被拉扯感传递到其他人,其余两人终于回过神来,一个身穿名贵西装的脱发中年男子面带慌张地大喊到,想要挣脱开手中的绳子,甚至用牙齿撕扯着绳索。
一个士兵大步走来,一拳将他打翻在地上,踩在他肚子上,将枪尖死死地抵在他咽喉,另凌松心头发冷的是,枪头上泛着冰冷光泽,说明这一件不是装饰品,而是真正的杀人兵器。
“啊!啊!啊!”另外一个身为一名年轻男孩,似乎还在上学,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后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身体直往后躲。
凌松瞥了一眼,心沉了下来,感到有些失望,暗想道:“心理素质太差,会拖后腿,看来只能靠我自己了。”
中年男子感到喉咙处的尖锐寒意,理智地停止挣扎,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有很多钱,我只要求你们给我一点点人权。”
高大男子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抵住咽喉的枪尖再向下压一点点,直到划出鲜血后才停止:“现在你没有人权,你只是被召唤者,等你活下来后,自然会有人带你走。”
“他说的是字正圆腔的汉语!”凌松心中掀起震惊,他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最终他才明白,对方竟然和他一样,都是从地球上来的。
“现在你们懂了吧,不要反抗,等战争过去了你们也能得到正常人的待遇。”
他眼中露出一丝柔和的神色,将枪尖移开,重新拉扯住绳子,将三人拽起——由于绳子的捆绑性,他们跌倒或者走慢都会互相牵连,中年男子倒在地上,他们也只能蹲着或半跪在地上。
“这是同为同族人的告诫。”他隐晦地看了台上老人一眼,快速地说道:“一定要从战争活下来!”
“战争?活下来?”凌松敏锐地察觉到这个词,他竟然连续几次都提出这个词,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是想提醒他们。
这个未知的战争可能会有极大的风险!
凌松脑袋飞快地转动着,不断地提取有用的信息。
有种人的大脑与常人的构造有些不同,当危机降临时不仅不会慌乱,恐惧,反而会因为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而变得冷静,理智。这一类人平时并没有不同,只有到危机关头才会显现。
而往往到危机出现时,他们才是能活到最后的人。
“战争,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能保住性命,不管什么手段都行的那一类残酷战争?”凌松突然喊起来,不是朝士兵,而是朝台上人喊。
台上的老人诧异地抬起头,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庞,但凌松能感受到六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审视的神色扫来扫去,其中带来的压力让他感到窒息。
如同遇到神一般,大脑被那股神威如海的气息一冲,直接一片空白,无法运转。
他背后有几把枪对准着他,握着枪的人哪怕是他的同胞,此时也满脸紧张,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下。
他的汗水缓缓从后背毛孔分泌出,不到几秒就染湿了衬衫。
“没错,只要你能活下来,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行,你就能拥有相应的权利,成为一名正常人...或者成为我们的一员。”其中一人语气低沉地说道。
“谢谢,我没问题了。”凌松不在提问,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率先朝台下走去,随着他的走动,几个士兵互相看了下,垂下了枪,让凌松心中松了口气。
差一点就死在这里了,这些家伙真的杀过人。
凌松心有余悸地想到,他之前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的杀意以及神色,只有上过战场的老兵才有。
不过他并不后悔,能够得到这个回答,其中所蕴藏的种种信息,就足够这一次冒险所得的回报。
“兄弟,没想到你竟然胆子这么大。”为首的强壮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他挥了挥手,让其他人牵着绳子,自己走过来,眼中带着赞叹说道:“我见了这么多人,只有你能这么快冷静下来。”
看着其他两人眼中蕴含的羡慕嫉妒,凌松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也是很惧怕得很,现在想想汗都还止不住。”
他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烟后,将剩下的递给男子。
“你小子上道啊。”他眼睛一亮,如获至宝地抽出一根,手指打了个响指,顿时指尖冒出一簇火光,将烟点燃后抽上一口,感慨道:“就是这味道,冲着你这烟,你这朋友我交了。”
“叫我梁超吧。”
凌松看到他手指冒出的火光,心里不着痕迹地转了转,笑着说道:“梁哥,以后诸事就靠你了”
“只要你能活下来尽管来找我,其他一切都好办。”他手指弹了弹烟灰,不着痕迹地指向平台:“这点紧记,不然死了的话,都会死不安宁的。”
“50%的生存率。多余的话我不能说,撑久点就能过了。”他这句话说完后便重新回到士兵堆里去。
凌松见状,也只好安静下来,转而观察起四周的情况。
他们此时走在铁质的楼梯上,逐渐蜿蜒向下,从这里可以看清旁边各处建筑物,有高有低,横竖陈铺,显得错落有致,唯一有些不一样的便是都是由钢铁做成。在光折射下显得耀眼而刺人。
甚至连望眼所及,周围连地面都被钢铁覆盖,铺向远方尽头。
除此以外,从眼前到远方,除了这栋蒸汽平台外,尚有几栋建筑物和它齐高甚至超过,建筑顶有的尖利如利刃,有的方形如大盆,形状各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凌松感觉自己身体一颤一颤,似乎脚下的建筑是有生命般,极细微地呼吸起伏。
他收回远处的眺望,看向旁边的蒸汽平台。
蒸汽管道横七竖八地铺陈架设,形成交叉连成的群落网状管道群,不时发出“滋滋”的滚烫蒸汽。没有人敢站在旁边,被灼热的蒸汽一碰,绝对会骨消肉溶。
上面布满橘红色的锈铁,显示管道的使用时间已经很久了,甚至看起来岌岌可危。
按理说这铁管是无法长期负荷蒸汽的高温热度,但是蒸汽管道上附有细小如线条的纹线,互相交叉覆盖住铁管,每当一段后就会凝聚成一个毛线球,做为一个节点。
凌松注意到蒸汽从管道里发出轰鸣声时,毛线球就会发散发出红光,进而在管道线条中流转,保持着管道的畅通无阻。
“不是电路集合板,也没有电线的迹象,明明还处于初级的蒸汽文明,却发展出神秘端和科学段的奇异结合,甚至能够召唤异次元的生物。”
凌松越想越吃惊,明白自己是到达了和前世完全不同的世界,管中窥豹,恐怕无法轻易判断这个世界的可怕。
但仅仅透过几点,那如同机械化的召唤生物流程,一个士兵就能拥有神秘的术法,蒸汽平台和法阵的结合,这个世界绝对异常可怕!
而且花费唯一一包烟,换来的仅仅是几句话,但是其中的信息绝对不少,死不安宁,说明这里的人可能有灵魂的手段。
连死亡都不放过,真是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
在凌松不断思索中,突然有道声音响起。
“嘿,兄弟,现在情况不妙,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互相认识,好有个关照。”
年轻人隐晦地靠近他,笑声地说道:“我叫冯虹铄,走在大马路上都能被...哎,真是不知道倒了多大霉会被召唤到这里。”
中年男子也赶紧走上来,压着嗓子说道:
“我叫鸿博,是宏制公司的总经理,明明正在办公室里办公,结果就成这样。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团结在一起,渡过眼前难关。”
凌松脑袋急转,看向前方士兵,他们似乎并不在意他们间的说话,便开口说道:“我叫凌松。”
中年男子眼睛朝凌松眯着转动了下,开口笑道:
“好,我们三人算是认识了,如果遇到危险就互相帮助,只有团结我们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不如凌松兄先把之前你们谈论的信息告诉我们,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个诸葛亮,集思广益嘛!”
“自当如此。”凌松心中一凛,看着他眼中极力压抑的嫉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敷衍着说道。
他们三人说了大概有一分钟,士兵便仿佛回过神来,大声呵斥制止他们的行为。
与此同时,他们也被带到一群人中,他们同凌松一样,被绳索所束缚着,以三人为一组。
凌松数了数,大概有一百多人左右,每人脸上还带着惶恐的神色,尚未褪去。
他们都是刚刚被召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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