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孝庄之路（十）
终于解了禁足，慕清漾觉得心情十分舒畅。去清宁宫请了安，便带着苏茉尔去了御花园。
“苏茉尔，你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吗？”慕清漾问。
苏茉尔听了慕清漾的话，使劲儿吸了一口气，说：“娘娘，奴婢什么都没有闻到！连花香都没有闻到，更不要说什么自由的空气了！那是什么？”
“......”慕清漾说，“就是一种感觉。你看，我们被关在永福宫这么久，好不容易能出来，是不是觉得哪里都好？”
苏茉尔点了点头，说：“好像是这样啊！”
慕清漾说：“看来姑姑也很了解我的！今日我去了她就说让我出来转转，看来也觉得我憋得太久了！”
“可是娘娘——”苏茉尔说，“皇后娘娘说了，要奴婢一会儿就把您带回去。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又下过雪不久。虽然扫了雪，难保不会有没注意到的地方，要是摔了那奴婢就罪该万死了！”
慕清漾有些无语，说：“本宫又不是不会走路，哪那么容易就摔了？”慕清漾最自豪的一件事就是穿着清朝的花盆鞋没有摔过，而且还特别稳当。
苏茉尔说：“那就算是摔不着，冻着了怎么办？娘娘您别忘记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慕清漾一低头，看到了自己微微有些凸出的肚子，说：“如果不是肚子一天天在变大，本宫或许真的忘了他的存在了！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
苏茉尔说：“是娘娘福气好，肚子里的小阿哥还没出生就知道心疼娘娘了！”
慕清漾看着苏茉尔，问：“你怎么知道是个小阿哥？万一是个小格格呢？”
“......”苏茉尔不知道接什么话了。明明是一句吉祥话，为什么娘娘非得说得人没办法往下接话呢？
看着苏茉尔撅起的嘴角，慕清漾笑了笑，说：“好了，不逗你了！既然要回去，咱们回吧！今日的字还没练呢！”
既然现在有时间精力去练字，还不如练好了。慕清漾可不想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
“娘娘，您的字练的愈发好看了！”苏茉尔在一旁称赞道。
慕清漾看了看。如果只看自己写的，确实还像那么一回事。可是要是把临摹的字帖和自己写一对比，就什么都不是了。
“不行啊！”慕清漾说，“形似神不似，还是没有掌握了要领！看来还得练下去啊！”
“娘娘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苏茉尔说。
“哪里！”慕清漾决定给苏茉尔这个蒙古姑娘上一课，“你可知东晋有一位叫王羲之的大书法家？当然了，你要是不知道也没关系，他是汉人，不存在于我们的历史中。他呢，从小练字，为了一手好字，仅凭涮笔就将一池水涮成了黑色。最终他的字被世让人看作珍宝......”
看着苏茉尔满脸敬佩的神色，慕清漾神色大好。有种突然变成了学霸的感觉。
“朕竟然不知道爱妃对汉人的文化研究得这么透彻？”皇太极的声音又突然出现了。
慕清漾和苏茉尔都被吓了一跳。慕清漾甚至还将毛笔尖儿在纸上重重点了一笔，毁了好好的一幅字。
“朕就这么吓人？”皇太极沉了脸色。似乎每一次他来永福宫，慕清漾都会受到惊吓一般。
如果慕清漾听到了皇太极的心声，一定会：呵呵哒，你不吓人，但是突然出现就不行了！我要是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子呢！
“参见皇上！”饶是受了惊吓，慕清漾还是要行礼。
“起来吧！”皇太极说着，走进了慕清漾。
“爱妃这是在练字？”皇太极问。
慕清漾点了点头，说：“闲来无事，便想着学学。”
“爱妃真是雅致！”皇太极说，“朕还以为爱妃被禁足的这段日子里定然会每日涕泗横流呢！没想到爱妃还会为自己找乐子。”
“......”慕清漾心道:你先去试试涕泗横流再来看我吧！想看我哭，估计得等下辈子了。
慕清漾这话不是瞎说，而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她真的很少哭（婴儿时期不算）。这算是慕清漾从小养成的习惯。慕清漾生来就五行缺水，所以才被取名为清漾。从小家里人就告诉她她缺水，泪水也是水，汗水也是水，要尽量少苦，汗也不要大流。慕清漾从小铭记于心，不哭也很少做运动，为了不流泪不流汗。所以说她成为宅女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而一个从小不哭的人，有时候真的很难哭出来。
“苏茉尔，你先出去吧！”皇太极说。
苏茉尔回了一句：“是”
苏茉尔离开之后，皇太极说：“爱妃整日对着临摹帖临摹多无趣，不如朕来教你？”
慕清漾看着皇太极，也无法拒绝，只好说：“臣妾先谢过皇上了！”
皇太极握住了慕清漾的手，说：“照着临摹帖子临摹来的字，永远也融不进去自己的精神。只有随着自己的心走，才能写出自己的字！”
皇太极便说，便带着慕清漾写。
诚然慕清漾本人也觉得皇太极说得十分正确，但是当她看到他们二人合力写出来的字之后，还是被纸上的字吓到了——真心很丑。
虽然这字主要“归功”于皇太极，但是慕清漾也参与了，她也不好贬得太过，便认真看了起来，打算认认这是什么字。
慕清漾看了半天，依稀辨认出，这字竟然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爱妃可认出了这几个字？”皇太极问。
慕清漾点了点头，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错！爱妃可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皇太极问完，不等慕清漾说话，自己便说了，“这是汉人之中很有名的一句情话。爱妃，朕想与你相伴到老！”
可能气氛不太多，但是慕清漾真的很想对皇太极说：这句话最开始根本就是情话，而是在形容袍泽之情的。难不成你想与我搞基？那也要等我做男人的时候再说啊！
慕清漾觉得自己心里想的这些话要是被皇太极知道了，估计真的要“罪该万死”了。
“皇上说这些话，臣妾真的......”慕清漾用手帕擦了擦眼，说，“臣妾都想哭了！”
“可是朕并未见到爱妃的眼泪啊！”
慕清漾恨恨地放下了手帕：好想打这个人一顿啊！
“好了，爱妃，收了吧！”皇太极说，“陪朕说说话！”
“......”慕清漾沉默了一会儿，说，“皇上，该传膳了！”
“爱妃这是又饿了？”皇太极问。
什么叫“又”？慕清漾恨恨，我还没吃饭呢！
“皇上，臣妾如今是挨不得饿的！臣妾不吃，孩子也要吃！”慕清漾用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里散发出一种即将为人母的光辉。
皇太极也一手摸了上去，说：“朕倒是忽略了！要是把小东西饿着了，他肯定会怪他皇阿玛的吧！”
“怎么会？”慕清漾敷衍到：现在还是受精卵，他懂什么？不过出生后被你饿着就不一定了。
“那爱妃，我们去用膳吧！”皇太极说。
......
关雎宫。
“你是说皇上又去了永福宫？”海兰珠问来报信儿的喜顺。
喜顺说了是。
喜顺是皇太极身边的人，海兰珠没在他面前发脾气。可是等喜顺一走，海兰珠直接将手中的茶盏砸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娘娘——！”海兰珠身边的小宫女神色惊恐，却还是要去劝说。
海兰珠说：“本宫无事！本宫会冷静的！现在皇上不在，本宫生气有什么用？”
“娘娘您能这样想最好了！”小宫女说，“娘娘月份大了，要是不保重自己肚子里的小阿哥怎么办？”
海兰珠说：“是呀！本宫要好好保护自己。翠莲，你去御膳房将本宫的补膳取来！”
“是！”翠莲说完，往外走去。
“等等！”翠莲走到门口的时候，海兰珠又叫住了她，“去吩咐厨房再煮一盅，给永福宫送过去。”
翠莲不知道海兰珠的用意，也只能说：“是，娘娘！”
所以在用罢晚膳之后，慕清漾就收到了海兰珠送来的礼物——一盅补汤。
翠莲说：“庄妃娘娘，这是宸妃娘娘吩咐奴婢给您送来的，您快喝了吧！”
皇太极就在身边，慕清漾可以肯定海兰珠没有在汤里动手脚。但是重点是她刚刚吃了饭啊，而且因为今天有一道特别可口的小菜，她还多吃了半碗饭。所以现在是要她再喝一盅汤吗？这是算计好了来谋杀吧？
慕清漾偷偷地朝皇太极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笑着看自己，干笑了几声，对翠莲说：“多谢姐姐美意了！你先回去吧，本宫一会儿就喝！”
翠莲走了之后，劝的人成了皇太极：“爱妃，这是宸妃为你准备的，你还不赶紧喝？”
喝——还是不喝？喝了，得罪自己的肚子；不喝，得罪宸妃和皇太极。
慕清漾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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