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飞燕争宠（八）

慕清漾照例留在汉成帝身边，一夜过去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说前几日慕清漾还有几分庆幸的话，今日慕清漾就是胆寒了。赵合德可是前脚才把衣服做出来，汉成帝后脚就知道了。还有上一次，她才被太后罚去明光殿，汉成帝就来了。这是不是说明汉成帝不像历史上上写的那样废物？至少他并非是个睁眼瞎啥都不知道？

慕清漾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汉成帝了。

汉成帝还在闭着眼，习惯性地伸手一捞，便将慕清漾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爱妃醒得可真早！”

慕清漾有些无语，再睡太阳就要晒屁股了，这还叫早？慕清漾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皇帝，尤其是守成的皇帝喜欢做昏君了——因为他们至少可以睡懒觉，睡到这个时候也不过是正常的情况。不像和皇太极同寝的时候，早上五点多就会被吵醒。

“皇上，不早了！”慕清漾说，“早朝都过了！”

慕清漾很想求一下汉成帝朝大臣们的心理阴影面积。这汉成帝要是再荒唐些直接把早朝取消了呗，他们也不用整日等到早朝结束了才知道皇上到底去不去。

“也是，不早了！”汉成帝抱慕清漾抱得更紧了，“可是朕就是不想去啊！芙蓉帐暖度春宵，看那些大臣哪里有看爱妃来得赏心悦目？”

汉成帝说着，没有发觉怀里的身体彻底僵直了。

港真现在慕清漾真的是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承认她不是个好学生，但是就是再不好的娃儿，只要上过高中，也该知道著名的《长恨歌》是唐代诗人白居易所作，也该知道里边那句著名的“芙蓉帐暖度春宵”怎么也不该由汉成帝说出来。

慕清漾觉得自己好方。所以到底是系统设定的程序不懂历史，搞错了呢——还是——还是这个汉成帝跟自己一样，根本就是换了个芯子？

汉成帝见慕清漾许久不说话，也觉察出什么不对来了，问：“爱妃怎么了？”

“......皇......皇上这些话要是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臣妾怕是有几条命也不够死的！”

“爱妃，不用害怕！有朕在你身边，会好好保护你的！”汉成帝轻轻在慕清漾耳根处吹气。

慕清漾动了动身子，尽量让自己躲过去。而且她还不敢动太狠。多少本小说给她讲的，早上的男人比晚上的男人还难缠，她可不想自己和汉成帝纯洁的盖着棉被聊天的关系到了某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汉成帝在慕清漾看不到的地方叹了一口气，说：“爱妃不是说很晚了吗，该起来了！”

慕清漾一听这话立马觉得自己解脱了，哧溜一下从被子里钻出来，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说：“皇上，臣妾伺候皇上更衣！”

慕清漾心不在焉地将汉成帝的衣服给他套到身上。

“爱妃再想什么？”

“......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呢？朕觉得爱妃心事重重的！”汉成帝说，“爱妃，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朕说啊！要不然朕怎么会知道爱妃你在想什么呢？......”

看着打算就这么一直滔滔不绝下去的汉成帝，慕清漾有些无语，拼命地想找些什么来告诉他顺便堵上他的嘴。

皇天不负有心人，慕清漾很快就找到了，汉成帝的衣服上破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洞。

“皇上，臣妾方才是看到皇上衣服这里破了，所以才......”

“哦？”汉成帝看了看那个破口，说，“既然破了，那爱妃就帮朕补衣服吧！”

“......”大丈夫不扫一屋，小女子也不愿意拿起一针。好吧，慕清漾跟这些东东相克，补衣服只会将自己的手无穷次扎破。

“怎么，爱妃不会不愿意吧？”

“怎么......怎么会呢？只是臣妾的手艺怕是不行，皇上您可不要在意！”

“只要是爱妃补的，朕一定每日都穿在身上！”

慕清漾有些恶劣地想：我就给你补这一件衣服，你每天都穿在身上，岂不是要臭了？

“伺候”了皇上一夜，慕清漾抱着奖赏破衣服一件回到了合欢殿。

“姐姐，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赵合德看到问。

“怎么，你认不出来吗？这是皇上的衣服！”慕清漾说，“对了合德，你给我做的那件衣服被皇上扣下了！”

“扣下了？”赵合德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双手，用她自以为很平静的声音问，“怎......怎么会扣下呢？”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慕清漾皱着眉头说，“或许是皇上很喜欢那件衣服吧！”

慕清漾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她这话说的就好像是汉成帝没有衣服穿了，又恰好很喜欢那件衣服，便留下来自己穿一样。

其实也不算是好像了，她说的越不肯定，赵合德越相信，加上她还把汉成帝的衣服带回来了，赵合德还真就认为汉成帝扣下那件衣服是要自己穿的。

“姐姐，这要是太后娘娘知道了，我们会不会受罚？”赵合德问。

这会儿知道害怕受罚了？开始怎么不知道呢？慕清漾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放心吧，就算是皇上喜欢极了，也不会穿上出去的！”

“......”赵合德越来越不信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姐姐你怎么还把皇上的衣服拿回来了？”

“皇上的衣服破了，要我给他补衣服！”慕清漾皱着眉头说，“皇上也真是的，宫里难道还供不了他一件衣服穿吗？虽然节约是美德，也不用这么省吧！旧衣服到底要怎么补？......”

慕清漾碎碎念着。

赵合德睁大了眼睛问：“姐姐，你这么说不怕传到皇上耳朵里？”

“怕？当然怕了！不过我不是很小声了吗？反正也只有你我姐妹二人听见了，合德，你不会说出去的吧？”慕清漾状似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亲姐妹，我怎么会把这种话说出去呢？”

慕清漾仔细看了赵合德一眼，发现她表现得真的十分自然，除了一开始顿了一下之外，连眼神都澄澈地让你不得不相信她。慕清漾都要怀疑那件被麝香熏泡过的衣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了。

“那就好！”慕清漾的口气也淡了。

慕清漾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没那么大的心，别人害了自己还给别人找借口。就是一开始心里的那点儿膈应，也只是为了原身赵飞燕不值当吧。别管赵飞燕的目的是什么，赵合德总归是因着她的关系才进了宫封作了婕妤。她应该怎么都想不到赵合德会害她的吧。

现在慕清漾心里连膈应都没有了，虽然没有撕破脸皮，但是也不会再像从前那么亲密了。索性，这不是她的亲姐妹。

听着慕清漾淡淡的语气，赵合德也终于觉察出了什么，无趣之余，在慕清漾还没看她的时候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飞燕一个人在合欢殿正厅里坐着。作为一个现代人，慕清漾算是爱喝茶的人那一类（对，只是爱，并不会喝）。以前没有机会尝到的那种名贵的茶现在都能喝到，慕清漾很满足。

就在慕清漾快喝完一壶的时候，班婕妤从门外来了。

慕清漾看着班婕妤，不知道要不要搭话。

就在慕清漾还在考虑的时候，班婕妤就开口了：“赵婕妤今日怎么不去宣室殿了？”

“今日皇上还未曾召见！”慕清漾不懂班婕妤为何这么说，只好回了已经大实话。

“哦，我忘记了！”班婕妤似乎是刚想出来什么，“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皇上定是去了皇后娘娘那里！赵婕妤你进宫晚，还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少年夫妻，感情好得很吧？”

慕清漾有些烦躁，深宫难道就真的是这样的吗？不是盛传班婕妤知书达理，是难得的好姑娘吗？怎么也是这样一副嫉妒的丑恶嘴脸。慕清漾不懂这些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所有的不堪都流露出来呢？

想到这里，慕清漾又觉得十分可悲。她一直感觉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看着这些可悲的女人，可她如今不也为了完成任务做着这种可悲的事吗？说到为了目的讨好一个男人，她们都一样啊。

“班婕妤，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说一遍，说十遍，皇上也不会过来不是吗？”慕清漾说，“先不说你说的这些话有没有伤到我，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好了，难道你很高兴吗？”

“......自然高兴了！父亲当初送我进宫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了，帝后情深，国家才能安定！”班婕妤顿了好一会儿说。

“哦——”慕清漾也不纠结了，“班大人还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啊！只是班婕妤，我跟你不一样啊，我的父亲不过是个家奴，我不过是公主府上的一个舞姬，根本不懂这些国家大义不是吗？所以班婕妤你就好好为你的帝后情深高兴吧！我却要想办法破坏这什么帝后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