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酒泉郡的治所禄福县,王小虎说:“酒泉郡的太守是苏则,不是咱们的故人,就不用去太守府拜访了。我们随便在街边小店吃点饭就上路吧,尽量少耽搁。”
于是,王小虎带着大家来到路边一家面馆,喊了一声:“老板,来六十碗面条!”
老板娘跑出来迎接客人,见到这么多人一起来吃饭,非常高兴,说:“几位客官,屋里地方狭小,只能坐十几个人,其他人请委屈一下,坐外面的凉棚底下吃面吧,我让人给你们摆好桌椅。”
王小虎带着虎威军团的七名主力坐在屋里,虎豹骑的五十名将士坐在外面的凉棚下。王小虎看老板娘指挥庖厨下面,老板娘自己也亲自下面条。一个胖乎乎的四五岁的小女孩跑过来,围着老板娘撒娇:“妈妈,我也要吃面条。”
老板娘说:“小吉乖啊,不要闹,妈妈马上就给你下面条。”
那个叫小吉的女孩又说:“妈妈,我要下鸡蛋!我要下鸡蛋!”
王小虎赞曰:“酒泉这地方真是人杰地灵,卧虎藏龙,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居然也身怀绝技,会下鸡蛋!”
徐楚皱了皱眉说:“难道这个小女孩是鸡精?”
老板娘转过身来解释说:“几位客官说笑了,我女儿怎么可能是鸡精?方才我女儿所说的下鸡蛋,是指下到锅里煮,就和下面条的下是一个意思,并不是生蛋。”
王小虎微微一笑:“误会,误会。”
老板娘煮好了一锅面条,盛给王小虎先吃,然后坐在王小虎身边搭讪:“这位客官,你们可是往西域去的?”
王小虎说:“是啊,我们只是一般的商队,贩卖点丝绸和瓷器。”
老板娘说:“我劝几位客官还是不要去了,赶紧回去吧。最近丝绸之路已经中断了,从西域回来的客商说,西域的那些野盗最近发狂一般劫掠过路的商队,把所有的商队都洗劫一空,遇到稍微看着不顺眼的,就会杀人灭口。”
王小虎前段时间还预感到不安,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忙问:“怎么会这样?那些野盗平时不是只收一些过路费吗?现在怎么敢如此猖狂?朝廷也不派人管管?”
老板娘摇摇头,说:“朝廷在西域的兵力有限,也敌不过这么多的野盗。唉,我是出于一片好心才劝你回去,回不回去你们自己决定。”
王小虎对老板娘说:“多谢老板娘的一番好意,在下自会小心。”说完,王小虎问身边的秦丝婉:“夫人,你怎么看?”
秦丝婉放下碗筷,说:“我跟你的观点一样,事有蹊跷,平时野盗都只收取过路费,无非就是什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之类的,然后收一点钱财就放人通过了,朝廷对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像这样如此猖獗,明显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他们平时还是怕朝廷的,虽然西域长史府兵力不多,但是随时可以从凉州调集兵力征讨野盗;此外,他们这根本是竭泽而渔,一旦丝绸之路中断,没有客商经过,这些野盗也就断了财路。所以他们的行为非常古怪,不合常理。”
王小虎说:“的确如此,这事情明显不对,除非是有人在幕后指使,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我猜,能够驱使这些沙漠野盗的,应该就是西北黑道的第一大帮派——逍遥帮。”
秦丝婉说:“是不是咱们在姑臧山端了他们的一个分舵,把他们惹急了?”
王小虎想把沙漠野狐团和逍遥帮之间狼狈为奸的关系告诉秦丝婉,但是突然想到秦丝婉可能就是隐藏在自己身边的内鬼,马上就住嘴了,只说了一句:“也许吧,到了西域,一切就揭晓了。”
吃完了面条,王小虎没有耽搁,下令继续赶路,只是王小虎知道再往前就该遇到沙漠地形了,所以下令:“大家都不要再骑我们的马了,往前就是沙漠地区,我们的坐骑不擅长在沙漠中行走,我们骑骆驼,让我们的坐骑驮行礼吧,我们的行李不多,比人轻一些,减少马的体力消耗。”
王小虎等人换乘骆驼继续赶路,把马用绳索连接起来。果然如王小虎所言,出了禄福城往西走,风沙越来越大,气候越来越干燥,地表的植被也越来越稀少,逐渐从草原地形过渡到沙漠地形。不过这里属于沙漠和草原的过渡地带,时而还是有一些植被。
王小虎对大家说:“再往前走,就是敦煌郡了,大家跟着我,一路向西!”
曹英雄说:“太好了!到了敦煌郡,就可以看到莫高窟了,这趟公费旅游真是值了!”
王小虎说:“别高兴的太早了。汉末魏初,莫高窟还没开始建呢,要到十六国的前秦时期才开始建造。”
历史盲杜紫枂又发话了:“秦不是在汉之前吗?”
王小虎又开始说教:“我说的是十六国里的前秦,你两晋南北朝的历史没学好吗?五胡乱华知道吗?前秦是五胡乱华时的一个政权,是氐族人建立的,就是那个时期乐尊禅师开始开凿莫高窟的。”
杜紫枂眼圈有点发红,声音哽咽着说:“夫君,你是不是嫌弃人家浅薄无知?”
王小虎怜香惜玉,看到自己的二夫人一副伤心欲哭的样子,心疼地说:“我没有嫌弃你,真的,我还很感谢你给我一个卖弄知识的机会呢。其实我懂得也不多,就是喜欢卖弄。”
杜紫枂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王小虎说:“这样吧,我给大家讲一个笑话,这个笑话是北方方言的笑话,能听懂的就是北方人,听不懂的就是南方人。我是在北方的一个农村长大的,我们村里有个聋子,这个聋子是后天形成的,不是先天的,所以能说话。冬日的上午,村民们蹲在村头晒太阳、拉呱。正巧聋子从这里经过。一个村民跟聋子打招呼,做了一个炒菜的动作,然后问聋子:‘你兄弟呢?’
聋子看到这个炒菜的动作,以为是问:“你吃了吗?”聋子想了想,自己家里还没有揍饭,所以聋子就说:‘还没揍唻。’”
杨宁、王孟德、徐楚等北方人听了,狂笑不已,包括虎豹骑在内也都呵呵笑了几声,但是秦丝婉、曹英雄等南方人却不明所以:“搞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为什么叫揍饭呢?”
杜紫枂虽然听不懂,但是看很多人都被逗乐了,也就不生气了,说:“好了好了,看他们几个都笑那么开心,我不生气了。”
杨宁拍着大腿笑曰:“哈哈哈,那个聋子他的父母在家造人,要给聋子造一个弟弟。”
秦丝婉和杜紫枂终于听明白这个笑话的涵义,憋得满脸通红,说:“小虎,你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扯荤段子?”
王小虎笑了笑,说:“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杜紫枂又开始问一些幼稚的问题了:“夫君,你说咱们在沙漠里会不会遇到沙虫?”
王小虎知道杜紫枂说的不是海边的那种沙虫,而是生活在沙漠里的蒙古沙虫,也叫死亡之虫,王小虎这次不再卖弄了:“应该不会吧,那种沙虫好像只存在于蒙古戈壁。”
晚上,王小虎一行人在沙漠露营,由于只带了两顶帐篷,留给秦丝婉和杜紫枂两位女士睡帐篷,其他人都只裹着毛毯露宿。虎豹骑士兵夜里轮流站岗值勤。
到了下半夜,站岗的虎豹骑士兵突然大声喊:“不好,有情况!快醒醒。”
王小虎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问:“什么情况?”
站岗的士兵说:“沙子下面有东西,沙子在动,而且是一个很大的东西。”
王小虎的被动技能直觉闪避让他感觉到了危险存在,赶紧把剩下还没有睡醒的人全部喊醒,说:“地底下有个大家伙,可能要上来觅食了,大家小心。”
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严阵以待。大家看到沙子下面有东西在爬行,拱起了一道长长的流沙线,而流沙线正朝着他们的骆驼群前进,骆驼也感到了危险,焦躁不安地徘徊着。
王小虎冲到流沙线的前头,冲着地下发出一记血刃掌,逼地下的怪物出现。
怪物被王小虎的血刃掌击中,果然从沙子下面探出头来,半截身子仍然埋在沙子下面。露出地面的半截身子有一人多高,是一条巨大的虫子,身体两边长满了触手,浑身肉红色,嘴里长满了须子。
杜紫枂大喊一声:“是沙虫!”
王孟德说:“不对,是触龙神!”
王小虎说:“别乱猜了,这就是一条巨大的沙漠蜈蚣。赶紧过来制服它才是正事。”
说完,王小虎赶紧一个瞬间移动离开了刚才站立的位置,而沙漠蜈蚣也吐出一口绿色的毒液,喷向了王小虎的残影。
王小虎站在史疏才身旁说:“还好我闪得快。管家,借你的火药桶用一下。”
史疏才立即念动咒语,施展技能,变幻出一只火药桶,王小虎抱起火药桶,施展轻功,高高跃起,跳到沙漠蜈蚣的嘴边,把火药桶扔到蜈蚣嘴里,“砰”的一声爆炸之后,沙漠蜈蚣居然没有死,只被炸掉了几根须子,而且现在处于狂怒状态,直朝王小虎扑来。
王小虎落在地上,不急不躁,还在问史疏才:“书呆子,你的火药桶练到几级?”
史疏才不好意思地说:“才练到五级。”
王小虎批评他说:“让你平时好好练技能,就是不听,关键时刻掉链子,还得我亲自动手。”
王小虎伸出左手,掌心向天,吸收天地之灵气,只见一道蓝色的闪光从天而降,被王小虎的左掌吸收,然后这道灵气在王小虎的脉络中快速运行一个周天,到达右掌,王小虎右掌向沙漠蜈蚣打出一道强力的真气波,强大的真气爆破将蜈蚣炸成了几十段。
蜈蚣的断肢落得满地都是,有一些落在了虎豹骑和虎威军团成员的身上,有些残肢还在蠕动。
王小虎对大伙说:“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条蜈蚣是受到了惊扰,才出来袭击路人的。和上次我们在黄河遇到的巨蛇一样,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秦丝婉接话说:“看来,我们的行进路线又和吴国军团的人重合了。再往前就要到玉门关了,出关必须经过玉门关,他们料定我们肯定走这条路,所以在这里设下了蜈蚣偷袭。”
王小虎说:“看来,我们要提高警惕。”
次日,王小虎等人路过了敦煌城,敦煌城相比姑臧城、觻得城、禄福城来说是一座小城,城墙全都是用砂土夯成的,这里地处沙漠地区,烧制砖瓦更加困难,城里的建筑也清一色全是土制的。
王小虎带队员们到敦煌城里最大的一家酒肆吃午饭,大伙吃着羊肉抓饭,啃着哈密瓜,大饱口福。
大家吃得正香,忽听酒肆外有吵闹声,众人探头从窗户往外看,只见一大群壮汉被一个白衣青年追得满街跑,这位白衣青年身材偏瘦,身后却背着一个把厚重的巨剑,王小虎真怀疑这青年能不能舞得起这么重的武器。
只见这白衣青年朝逃跑的壮汉随手一招,用手指弹出一团青色的火焰,被火焰击中的一名壮汉马上就被烧成了灰烬。白衣青年大喊一声:“谁敢再跑,我就烧死谁!”
王小虎大惊失色:“那团青色火焰难不成是异火?那这个青年就是萧炎?难怪他背的那把武器那么眼熟,是玄重尺。”
王小虎赶紧让大家伙都坐回原座位:“少管闲事,吃完饭赶紧上路。”
只听见屋外几名壮汉跪下来向萧炎求饶:“大侠饶命,小人下次再也不敢嘲笑大侠了。”
萧炎说:“你们没有下次了,因为你们马上就要变成一堆灰烬。我要用佛怒火莲把你们全都送到西天!”
王小虎在酒肆里听得真真切切,吓出了一身冷汗,萧炎可不是简单人物,他的佛怒火莲会把整个敦煌城炸成平地的,到时候谁都别想活,看来这闲事不得不管了,王小虎对虎威军团的成员们说:“各位,俗话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几个人死在面前,跟我一起去说说情。”
杜紫枂说:“夫君,你刚才不是还说少管闲事吗?为什么现在又要拔刀相助了?那个青年的功夫很厉害,随手一弹就能杀人,咱们惹不起,还是别管了。而且那几个求饶的家伙个个都面带凶相,不像好人,我估计是他们抢了人家的东西,人家才来找他们算账的。”
王小虎说:“话不能这么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这几个人是沙漠野盗,那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眼睁睁看他们被烧成灰,于心何忍。走,跟我看看去。”
王小虎带头来到门外,恭恭敬敬地对着萧炎鞠躬施礼,说:“在下王小虎,这厢有礼了。敢问少侠尊姓大名,跟这几位仁兄有何过节?为何非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萧炎转身看了王小虎一眼,轻蔑地说:“哼,自己没有实力,就少管闲事,当心我把你一起收拾了。”
王小虎吃了瘪,无言以对。那几个跪在地上求饶的壮汉看王小虎替他们求情,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爬到王小虎面前,说:“这位好心的大爷,求你帮我们说说话吧,我们不是有意笑话这位少侠的,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王小虎再次向萧炎作揖行礼,说:“少侠,得饶人处且饶人,在下能否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何恩怨?我能否以旁观者的身份做一个评判?”
萧炎依然冷傲地说:“你算老几?还来给我做评判。这几个家伙前倨后恭,一脸奴才相,活着也是丢人现眼。先前我问他们,这里是不是塔戈尔沙漠,这几个家伙不告诉我,还敢嘲笑我,说我这么大的人还迷路,我一怒之下,就杀了他们头领,这些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吓得一个个跪地求饶,活得一点尊严都没有,不如让我送他们去地府算了。”
王小虎说:“少侠武功盖世,这些人的生命在您眼里如同草芥,您要杀他们,我不阻拦,在下只请求少侠能不能不使用佛怒火莲?”
萧炎已经不耐烦了:“你再啰嗦,我把你一起收拾了。今天莫名其妙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里本来就很烦了,还遇到一个啰哩啰嗦的耍嘴皮子的。不要再烦本少爷,否则对你不客气。”
王小虎决定放手一搏,说:“其实在下并不是只会耍嘴皮子,也是身怀绝技之人。在下想和少侠比试一番,如果我输了,任凭阁下处置。”
萧炎一听,马上取下自己的玄重尺,准备好好来一场快意的对决,说道:“正好我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
王小虎说:“慢着,我想和阁下打个赌,我能在三招之内把你逼出城外,你信不信?”
萧炎仰天大笑:“哈哈哈,说大话也不怕闪到舌头,我看你身上的斗气,顶多也就是一个斗灵级别,你有何能耐,能在三招之内把我逼出城?”
王小虎说:“不知阁下敢不敢比呢?”
萧炎说:“有什么不敢。快出手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手段。”
王小虎说:“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如果你输了,不准生气。第二,这几个壮汉任凭你处置,但是不许用佛怒火莲,以免伤及无辜。”
萧炎说:“你的废话可真多,能不能快点动手。”
王小虎冲着萧炎身后大喊一声:“紫枂,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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