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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妈是最终兵器》3.5节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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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朔,台北时间,下午4:20,海珊高中。

音无有些无力地盯着课桌上那张六芒星造型的跳棋棋盘,手中一颗红色棋子要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举棋不定之间,他开始有点儿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怎么?跟我下棋很无趣吗?」慧欣撩拨了下头发,歪着头瞧瞧音无的脸。她的位子在音无正对面,同样参与游戏的雷戴升拉了张没附课桌的折迭椅坐在两人身旁的走道(放置棋盘的桌子左侧)。

「不,我只是觉得……」音无环顾四周,作为“蓉儿老师同好会“社团办公室的教室里,嫒雅学姊专注着笔电屏幕飞快地敲打着键盘;纹绮学姊心情轻松地弹着吉他;爱德学长埋首在填满奇怪数学公式的笔记本上;仁良学长专心翻阅参考书……,而自己,则是正悠闲地和学长姊下着跳棋。

「这堂课不是应该进行社团活动吗?」音无回头望向慧欣,脑中百思不解。怎么大家都各做各的,一点交集也没有。这可是星期二的第八节课不是?

「是啊!我们这不就是在进行社团活动吗?」慧欣诧异地说,她表情彷佛听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不对呀!学姊!这哪里是社团活动?我们现在根本就是在瞎耗时间!」音无将手上的棋子往前挪动一格,语调有些气急败坏。蓉儿老师同好会前阵子不是还闹得满城风雨,怎么运动会一结束,这个好动团体马上就停止运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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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没事当然最好,但连续下了两个星期的跳棋,由依还特地将家里的s.s.游戏主机整台抱来,想尽办法接上教室投影设备后,一个人对着好歹有100吋的大型屏幕玩得不亦乐乎直呼过瘾!(听说她下回准备弄来整套多声道杜比环绕音效)

阿羲学长也好不到哪儿去,为了讨女生们欢心,上回把电扇变成花束已是老哏,这次更上一层,干脆将教室地板换作玫瑰一朵朵凭空冒出的万丛花海。(一夜过后,人们惊讶地发现,这片美丽的花海……居然还可以蜕变成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巨大食人植物!!)

颓废!实在是太颓废了!我三年的青春难道得栽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社团无法脱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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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欣见学弟一副好像快抓狂的逗趣模样,她不立刻搭话,先默默将食拇指拎着的绿色棋子越过几个恰巧摆在合适位置的其他棋子,平安把一颗跳棋送达对岸本营。

顺利安顿好局面,女孩柔软的身姿一个向后躺,背脊舒舒服服贴在椅背上,小麦肤色的纤纤玉手十指交扣伸直舒展。「音无!社长没来,指导老师又缺席的情形下,我们目前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而且,我也自认为我们做得很好。」她的口吻确实充满着自信。

「学姊!我可不认为这两个礼拜中,我们有完成任何一件有意义的事!」音无苦笑两声。就连下跳棋,音无自己也是一次都没赢过慧欣。

「会吗?」慧欣眨了眨水灵大眼,转头看向一旁的雷戴升。「阿升!你也认为我们是在无意义地消磨时间吗?」

正思考如何挽回颓势的雷戴升经慧欣这么一问,心里不禁一阵慌,嘴上支支吾吾有些反应不过来地仓促应对着。「说是…也是啦!……说不是……也不是啦!这个……」他摸不清慧欣心目中究竟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只好勉强凑合着含混带过。

这时,很突然的,有人在这个话题上随兴参了一脚,是坐在离三人隔了两排座椅的王甄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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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运动会结束加入社团以来,王甄薇那抹全然掳获男性一切青睐、风华绝代的完美笑颜,几乎快成了蓉儿老师同好会招募新进社员的活招牌(皇琪学姊的美貌绝对不输王甄薇,但大家好像都知晓皇琪是某家大型跨国企业的老板千金,玫瑰既然身处高岭,又岂是寻常百姓朝思暮想能所奢望)。只是,每个心怀暗恋之情前来社团询问的男学生,一听闻眼前风姿绰约的美少女竟然不是单身!再望了眼王甄薇身旁那位毫不相衬的伴侣一脸温吞歉意的傻笑……音无彷佛都能当场听见男生们心灵支离破碎的残酷声响—“乒拎乓啷“!

高中男生的纯情一旦散碎一地,大概也仅能在被名为“好人“的声音子弹贯穿之前,赶忙反射性地先一步说出:「谢谢!再联络!」然后努力支撑灵魂严重受创、摇摇欲坠的衰弱躯体,挟带最后一缕气若游丝,拔腿狂奔回家(关起房门→拉上窗帘),满腔热泪对着桌上那台温柔善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计算机荧光幕速速止血疗伤……

「……」有好一阵子,音无真正发自内心深深觉得─男人真的是一种悲哀到了极点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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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无!充分休息不也是作为一名驾驶员的职责所在?」王甄薇放下笔杆洒脱地说。她和孙源翔正分别在填写一份普鲁斯特问卷(注1)。

音无朝甄薇摆了摆手。「不不,妳的形容我完全无法体会,我可不是什么巨大机器人的操控者啊!」他无奈地反驳道。

「这样啊……」王甄薇摇了摇笔杆,随后笑容美好地说:「那你何不试着上网体验一下?“sg机器人大乱斗online“(简称sg)是个不错的选择喔!」

sg是一款允许玩家自创机器人,互相较量的网络战略型格斗游戏。孙源翔和王甄薇都是这款热门游戏的固定客户。

「妳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为什么我的疑问会跟网络游戏扯上关系?」面对王甄薇诚挚的邀请,音无心中不禁纳闷,眼前这位长发飘逸的美少女,真的有弄清楚他在心烦些什么事?

跳棋游戏又过了两轮,慧欣再次将一颗棋子轻易越过对岸。棋盘上,未达定位的绿色棋子只剩一颗,而音无的红色棋子是三颗,雷戴升的黄色棋子则是五颗。

慧欣勾了勾唇角,神情轻松自若。「简单来讲,我们正是在为日后可能无法避免的严酷挑战储备力量,诚如我所说,这就是我们目前所能做的,唯一、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储备力量?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夸张,我们只是随处可见的普通高中生,还能遇上什么严酷的挑战?」音无手中一颗本来可以到达对岸的棋子现在被卡在大门前,他必须先花上两到三轮调整一下对岸三角形区域里的排列组合。

慧欣轻轻摇摇头,嫣然一笑。「学弟,那你就错啰!而且是大.错.特.错!」她从隔壁排课桌拿了一只保温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接着说:「正所谓休养生息整军备战,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音无!你应该要比我们任何人都还了解小釉!若不乘空闲的时候多充实自己,等到改天你姊把问题搬过来“砸人“的时候~~,我们可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那么惬意啰!」女孩音色掺着一抹半透明恶作剧一般的淘气,却又浑然不失一分令人向往的学姊应有的成熟与神秘感。慧欣非常了解自己身为一名17岁高中女生所具备的天真烂漫和魔性魅力,而且总是可以很技巧地在这两者之间取得一个恰如其分的好位置。

慧欣此话一针见血,音无霎时有种说不出的心领神会。一提及他那位“了不起“的老姊,这名少年就好像背上瞬间压下了千斤重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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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学会时时保持愉悦的心情静待之后某人的无理取闹,这不只是禅机,更是一门学问,学姊,小人受教了!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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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无回头望向黑板前所放下的投影布幕的前方,一名猫儿般的女孩正奋力挥舞着两面太阳旗高兴得又蹦又跳,一旁落败的季日燃烧殆尽的灰白身影也顺道被女孩插上好几支高高悬挂红日的塑料旗杆。

「大东亚共荣圈万岁!」由依整个人神采飞扬兴奋得不能自已,只差没凭空飞上天。

100多吋的屏幕上,秋海棠(包括已独立的外蒙古)模样的神州大陆按各大省分城市切割成数十块,每块上头皆标示了一幅日本国旗,密密麻麻的旗帜侵占了整个地图版面。

「哈啰!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山.本.由.依!今天要跟大家介绍的最新游戏作品,是由千代北梦宫以及gloryt.c.o.两家公司所共同研发,改编自二战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壮烈史诗—第二次中日战争!无论您是想扭转卢沟桥事变、华东的淞沪会战、华北的太原会战、徐州会战,还是想在华中华南大显身手,通通没问题!本游戏完全为您精心重现当时壮阔的作战场景,保证绝对能让各位玩家陷入一片枪林弹雨炮火连天,征征身历其境的你死我活之中……」由依情绪激烈高昂,一个劲儿跃上讲桌侃侃而谈,也不知道到底在讲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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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休养生息,是指用这样的方式!?大家自个儿玩得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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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音无还是很难说服自己去接受眼前所见所闻也算是社团活动的其中一环。不过,在考虑今后还要不要准时来社办报到之前,音无首先冷静地从书包抽出预藏的小铁锤(注2),打算无论如何,都得先想办法处理一下讲台上那只“起痟“(闽南语:发疯)的小野猫。

「音无!大东亚共荣圈万岁—!」由依冲着搬了张桌子站上来与她面对面的音无兴高采烈地高声吶喊。

「是是,大东亚共荣圈……」音无悄悄举起右手,百般无奈一锤便朝这名神智不清的日本女孩天顶上毫不留情地敲下去。「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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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普鲁斯特问卷(proust_questionnaire)是一种用来调查被提问者个人生活方式、价值观、人生经验等问题的问卷调查。普鲁斯特问卷其名称来自于《追忆逝水年华》的作者马塞尔·普鲁斯特(marcel_proust),但普鲁斯特并不是此问卷的发明者,只是因为他曾对问卷给出过著名的答案,此后人们才把其命名为普鲁斯特问卷。据说普鲁斯特在13岁和20岁时各做过一次普鲁斯特问卷,后来的研究者曾用这两次问卷结果分析普鲁斯特的个人成长经历。(节录自维基百科)

(注2):音无携带的小铁锤:本故事神器之一,具备不流血不留疤无内伤无副作用轻轻松松一击必昏的强大内建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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