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妖塔第二层中，张狂闭目盘坐在树下，一缕神念缓缓靠近了脑海中的那团银白色光雾。

嗤！

一息之间，他的意识便被拉扯进了另一片空间之内。

一阵眩晕过后，张狂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荒芜世界。

放眼望去，此地空无一物，是一座空旷的山谷。

渐渐地，一位形容枯槁的灰衣老者出现。

张狂认出，这便是小剑灵的那个老主人。

与上次的记忆光团中所见到的他不同，这一次的灵剑老主人，却是带着垂垂老态。

此时的他，不再有那般的意气风发，而是好似黄昏落日，快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不光如此，他的身上还缠绕着令人畏惧的死亡气息，在不断吞没着他的生机。

更骇人的是，他的背上开了一个惊悚人心的血洞，将他的身体贯透，大片大片的血迹从中流出。

灰衣老者一步三摇，步伐十分艰难。

他眼眶凹陷，简直是有气无力，身上的袍子都是十分破败。

他就好似是一棵落尽了树叶的老树，即将枯萎的花朵，将要死去。

“主人，我的体内还有大量您先前贮存的生命精血，我将它们输送给你。必然能够修复你的伤势，让你重归巅峰，再与那老乌龟一战！”

一个白裙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前，正是剑灵小曦。

灰衣老者却是听后摇了摇头，笑着摸了摸剑灵小曦的头发。

“我的身体，我自己明白。哪怕再多的生命精血，都无法修补伤势了，便不要再浪费了。还是你吞了吧，那能让你在法器层次上更进一步，甚至踏上更高的领域！”

他笑的很慈祥，看着剑灵小曦，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孙女一样。

“不！主人！小曦不要更进一步，小曦要主人恢复如常！”

剑灵小曦大眼中泪珠闪烁，悲伤到了极点。

“小曦，你也该看出来了，我……已经不行了。这便是我最后的生命时光了，我不想留下再多的遗憾。”

灰衣老者凄然笑道。

“主人……”

剑灵小曦完全说不出话来，直接扑到灰衣老者的怀中大哭起来。

灰衣老者安慰般的拍着剑灵小曦的肩膀，脸上露出慈祥的笑。

“这是，百多年前，那位老前辈即将陨落前的时候吧。”

张狂不禁心生悲凉之意。

他能够看出，这个灰衣老者绝对是一位万古巨头中的至强者。

可是现在，他却遭受重创，生机在源源不断的流逝，便是再多的天地灵物都难救回他的生命，让他恢复。

张狂意识到，便是强大到了万古巨头的层次，也是同样会因为受重伤而死去的。

“万古巨头，号称长生不死，但也终归只是一种虚言罢了。根本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不死。”

张狂摇头叹息道。

忽然间，一个青衣男子的身影从黑暗中隐现。

这个青衣男子俊美的不似男子，浑身透着一股阴森的鬼魅之气，有如阴间的厉鬼转世，全身没有半点生人的气息。

“梵兄，可终于让卓某寻到了。”

青衣男子嘶哑般开口，他的声音很低沉，听上去使人毛骨悚然。

“卓老鬼，你竟然追过来了！”

剑灵小曦愤怒地盯着他，挡在了灰衣老者的身前。

“卓千秋！”

灰衣老者看到他，怒气冲天，磅礴如海般的真气涌现，覆盖四周，令十方大地都龟裂，苍穹都被撕开。

随后，灰衣老者踏步向前，剑灵小曦站到了他的肩头，毫无惧色的迎击青衣男子。

“梵兄，你我总归相识一场，卓某也不想将事情做绝。而且在下一开始便言明了，只要梵兄将法剑交给我，你我便还是生死至交。便是到了此刻，这誓言仍然有效。”

青衣男子卓千秋淡淡道。

哪怕这只是一段过去的记忆，张狂却仍是从这青衣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般令神魔畏、万仙惊的恐怖气息。

“天地至尊！”

看着这个青衣男子，他的这缕神念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这是生命层次上的差距所带来的恐惧。

无论在哪个时代，天地至尊都是世间的主宰，一片大域数千年都难以诞生出一位来。

这样的人物，每一个都是神通绝顶，抬手间伏尸亿万。

等闲的万古巨头在他们眼中，都不过如个可笑的孩童一般。

也难怪，如小曦前主人这般的顶尖巨头人物，都被他重创了生机，快要临近消亡。

“你做梦！”

灰衣老者双目血红般的嘶吼道。

“小曦！”

他朝剑灵小曦喝道。

“主人！”

剑灵小曦看向他。

“揭开剑印，我要施展那一招！”

灰衣老者的掌中现出银光闪烁的法剑，哪怕手都在颤抖，却还是紧紧握着。

剑灵小曦一时间泪水流满了脸，却仍是咬牙道：“是，主人！”

随即，她化作一道银光钻入了剑柄之内。

半晌后，法剑发出了通天彻地般的银光，直冲九霄。

“呵呵，没有用的。不要再做无用之功了。在本尊的面前，汝等任何努力皆是徒劳。”

卓千秋不屑般语道。

他负手而立，傲然看着灰衣老者的一切动作，全然不将其放在眼里。

他是天地至尊，有着无视一切的绝强信心。

因此，他反倒是饶有性质的看着灰衣老者出招。

就像是在看一个孩童摆弄玩具一样。

“卓千秋，接下来，我会让你见识到，何为真正的灵剑道！”

这一刻，灰衣老者生机恢复了一些，他的身影一时间好似高大了很多，如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

“不过都是些蝼蚁的把戏而已，本尊便站在此地，任由你出招。”

卓千秋轻蔑般道。

“本尊不信，凭你这蝼蚁，能够伤到本尊的一丝一毫！”

他昂首俯视着灰衣老者，完全漠视他。

“哈哈！卓千秋，你会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

灰衣老者执剑而立，大笑起来。

旋即，他抬头看着头顶的烈日，淡淡出言。

“有时，哪怕是一只蝼蚁，只要信念足够强，同样也能翻天！”

语落，剑起。

这一刻，白茫茫的剑光笼罩了天地。

卓千秋的身影在这剑光下被成数段，大口的喷血。

他不可置信地大吼着。

“不可能！本尊是天地至尊，你这蝼蚁……”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已被斩成了飞灰。

刺眼的阳光下，灰衣老者的身影傲然挺立。

“灵剑道第二式：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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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