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没有重复说，黄三两几个也没有坚持问，他们是来寻乐子的，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剑姬就扰了他们的心情。

“白天喝酒伤神？那个混蛋说的。”

将近傍晚，四个醉鬼互相搀扶着离开了百乐阁，一路上，黄三两嘴里不停咒骂，偶尔说些人听不懂的语言，惹来了路人的指指点点。

四个醉鬼不关心会议厅的结果。

黄半斤听见孙子胡言乱语，他从废墟里走出，用两根手指拎着黄三两回去。

白枫也喝了不少，回到家中倒床就呼呼大睡。

在梦里他看见自己的眼睛泪流不止，泪水持续到冬天，堆积在脖子上结成了冰块，梦到这里，一股凉飕飕的感觉惊醒了白枫。

白枫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片漆黑，但脖子上的冰凉依旧还在，他伸手碰了一下，马上听到有人说话。

“别动！否则要你的命！”

白枫没有动，他刚才的触摸已经知道自己脖子上架着什么东西。

对方没有再说话，白枫仔细想一下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鼻孔浅浅一个呼吸，闻到了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香气，白枫微微一笑，他不用去考虑得罪了什么人。

“我叫你别动！笑什么笑！”

黑夜里看不清人在哪里，白枫顺着脖子上的剑，寻了一个方向，看过去道：“千姑娘，这大半夜的时候，你怎么跑我这追酒钱来了，我记得三两付账了啊。”

“我不姓千！”

“那你姓什么？”

“我姓什么关你什么事？”

这黑夜里的人太单纯了，白枫笑道：“怎么没关系，你要是没有姓，我帮你起一个？你的剑舞得出神入化，就姓吕吧，剑技对外称吕氏春秋，我担保客人都……”

“喂！小心点，到肉了。”

白枫唠叨的话断，不知说中了对方什么，脖子上的皮被划破，小命要紧，白枫不敢多嘴，但就在这一刻，他左手上的玄戒发出一道红光。

红光不熄，笼罩着床前的一个黑衣人，这人的腰间扎紧，只看那胸脯，三岁小孩都猜得出她的性别。

此时的白枫却没有心情去取笑她，红光还在继续，白枫思考着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深思，就听见黑衣人惊骇的声音。

“你真是投影师！你怎么可能是投影师！”

“该死的！快把我放开！我要是结出人丹，我父亲都救不了我！”

红光里的黑衣人在挣扎，眼眸露出绝望与恐惧，挣扎起不了作用，她手里的剑掉在地上，剑尖有一滴血，诡异的飘起来，混在了红光之中。

白枫也想救他，用手捂住了玄戒，可红光穿过了手掌继续困住黑衣人，似乎，红光会不死不休，直到黑衣人体内结出人丹。

“谁叫你跑我这来，这不是找死吗？”白枫恼怒的责怪，把玄戒摘下来，用身体压住，红光视他无物般穿透出去。

突然发生的这一切显得很诡异。

“我以后不敢了，你快救我。”黑衣人的眼眸惊恐得落下泪水。

“不敢，不敢，不敢顶个屁用，你死了是你的事，又不是我故意杀你，死了活该！”

白枫很少这样骂人。

气话是这么说，他重新戴起玄戒，体内玄脉释放出玄气融入玄戒中，没想到红光更盛，白枫吓了一跳，马上切断了玄气。

砰！

开脉石砸在地上，这是白枫最后想到的办法，要是还不行，就让这女人结出人丹被天下玄修追杀好了。

结出人丹要多久，书上没有记载时间。

白枫怕耽误了事，开脉石一出现，他就施展了撕空，一双手在开脉石的表面撕开了洞口，黑衣人泪光闪闪的看着他穿进了开脉石。

当白枫消失的时候，那些红光也不见了。

房间里恢复了漆黑，在漆黑中有人大口喘息的声音。

回芊芊心里的恐惧仍然未减。

烛光被出来的白枫点燃，他烛台放在女人的面前，说道：“坐在地上是不是稳一点，起来吧，我讨厌黑衣人，把你的脸露出来，继续刚才的谈话，你不姓千，那你姓什么。”

“我姓回，我叫回芊芊。”

回芊芊就像受了威胁的乖孩子，对白枫问的话，她都老实回答。

她这副样子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的冷艳，拿着剑面对强者多英姿飒爽啊，白枫觉得无趣，直接说了他心中早有疑惑的问题。

“你举起手，把左边的脸遮住，把眼睛也遮住，对了。”

回芊芊很听话。

“嗯……右眼也遮住吧，对对，再放下来一点，鼻梁骨遮一半……留半个下巴，半边嘴，嗯，就是这样。”

此刻的回芊芊还有四分之一的脸，白枫看了一会，说道：“行了，撒手吧。”

回芊芊把手放下。

“到我问了吗？”

“什么到你问？”白枫皱眉道：“你有资格说话？要不是我，你早就结出人丹了，全天下的玄修都追杀你，知不知道害怕？”

心里有气的回芊芊把恐惧降下来了不少，她顿时哼了一声。

“是你让我差点结出人丹，你应该向我道歉，不过看在你能说出吕氏春秋这四个字份上，我不要你道歉了。”

闻言，白枫的眼睛上下看了对方一遍，他肃声道：“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子闯入我的房间，毁了我的清白，还要我道歉？”

“什么？”

听了白枫这么说，回芊芊一时间气结，留意到地上的开脉石，她笑得很有深意的道：“你开了玄脉，你违反了投影师的规矩，天下玄修皆可斩杀。”

白枫叹气，昂着头，指着脖子道：“瞧瞧，这是你划的痕迹，想死的尽管动手吧，不过我可警告你，这一次我不会再救你。”

“这块石头我见过。”回芊芊指着开脉石道：“那天晚上你出现在树林里，是不是你控制了柳掌柜，施展出先祖的剑技春秋？你别不……啊！”

回芊芊惊叫，白枫任由她拿起自己的手，她指着玄戒惊讶道：“这一枚玄戒我认识，它是属于逐鹿的，逐鹿偷走我先祖的画像，你跟他是一伙的！”

“不对，我也攻击过逐鹿，为什么那时候没有结出人丹，反而攻击你就有人丹？”

回芊芊在自言自语，白枫帮她解开疑惑的道：“因为见血了，你想想，你什么时候把那个逐鹿打得见血？”

回芊芊摇头。

白枫笑道：“这就对了，书上记载的东西也有出错的可能，你现在回家睡觉去，找时间拿你先祖的画像给我瞧瞧。”

“我困了，走吧走吧。”

白枫躺在床上摆手。

一阵呼风吹熄了烛光，回芊芊已经不在房中。

“这真是一位傻富美，傻得连闯荡江湖的经验都没有，你爹不担心吗？……唉！”

叹气声伴随着白枫入眠。

屋梁上，一对红色眸子静静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