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芜花走后,白榭似是被刺激到了一般,练功练的甚是专注,即便小脸热的通红通红也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身薄纱烟裙翩然舞动,背部却被汗水浸透了几分,着实是有些不舒服
白榭耸了耸肩,衣服紧贴在身子上的感觉很是不自在,便欲回房换身衣裳再继续
却刚好见到戏瓷正往厨房走去,虽然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就是有一种不安心的感觉涌上心头,鬼使神差地便放轻了脚步跟了上去
整个人趴在厨房的窗边,直勾勾地望着里面,距离不远,声音倒是也都能听的清楚,戏瓷打发了正在准备午膳的弟子出来,还解释道要亲手给公子做一碗羹汤
白榭冲着弟子比了个嘘的手势,便继续趴着偷看,这模样愈发有些滑稽,但平日里调皮如她,那弟子自然也不觉着奇怪
厨房内看起来很是平常,戏瓷果真只是认真的做起了羹汤,手法娴熟,让白榭也不得不有些佩服,想来自己也尝试过做饭煲汤什么的,可最后尽数是以厨房大乱收场,还是其他弟子收拾的残局,还因为这个被韩浮醒勒令不许再踏入厨房半步,否则就将自己关在房里禁足个两三日的以儆效尤
见她没有什么异常,本来正准备离去的白榭却恰好瞥见了她正取出的一包不知名的东西,看样子包的很是仔细谨慎,便又再次退了回去,却将目光落在了戏瓷的表情上
这两日来自己从未看见她有过这般的表情,素来都是笑容满面,让人觉得很是亲近,可是此时取而代之的却是锐利和隐约的敌意
约莫着差不多了,白榭也不知在窗边摸鱼了多久,终于是等到了汤煲好了,更是提了几分的注意力死死盯住戏瓷的动作
果然她缓缓打开那个包的很好的东西,像药丸一般的形状,颜色有些奇怪,墨绿色又夹杂了一点白斑,戏瓷将她投入汤中,霎时间便化了开来,在她的轻轻搅拌下很好的融进了羹汤里
白榭大脑瞬间空白,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看见戏瓷正端着羹汤走了出来便赶忙收回了脑袋,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绝对不能让韩浮醒喝下那碗羹汤
脚下如同生风一般,往另一个方向朝书房跑去,也顾不得换什么衣裳了,戏瓷走路很慢,她完全有时间抢先一步到书房去
“砰”的一声书房的们便被大力打开
韩浮醒有些蹙眉地转过头来,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如此匆忙做甚”
白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住地扶着自己的膝盖,情急之下也有些口齿不清了:“你.....待会.....千万别喝汤....不能喝”
整句话不仅断断续续,声音还时而大时而小,以至于韩浮醒根本没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只是缓缓倒了杯茶水递到她的面前:“先喝水”
也许是对她的一惊一乍已经习以为常了,韩浮醒倒也不觉得哪里奇怪
“喝什么水啊,我”白榭还未说完后半句话,抬眸便看见戏瓷已经走了进来,莞尔一笑
“公子,我为你熬了一碗羹汤,趁热喝了吧”随后便带着笑意地将瓷碗递向韩浮醒
韩浮醒顿了一下,转眸看向白榭道:“拿着杯子”随后眼眸有些深邃地望了那碗所谓的羹汤,心中思绪万千,眉宇中也透着几分沉思
白榭整个人似被雷劈了一般,这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没听清楚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接过茶杯随机应变了
原本抱着他不一定会喝下的念头,结果却听见他淡淡的一句:“多谢”接着便接过碗靠于嘴边
见状白榭干脆伸手一把夺过碗,自己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动作之间还不小心撒了一些在地上,一碗羹汤见底,她才反应过来,对上了韩浮醒像看怪物一般的眼神
赶忙解释道:“我只是闻到香味忍不住了,戏瓷姑娘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再做便是”戏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带着笑意地离去了,只是心中却不如面上这般平静
其实那碗羹汤自己并未真的做什么手脚,戏瓷的洞察能力极好,当时便觉出了窗外有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动作,那包不过只是香料而已
只是白榭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如此举动,这实在是让戏瓷为之一震,又有了几分的沉寂,似乎那人也是这般的为他奋不顾身,不惧生死呢
同样,韩浮醒又何尝不是,凭他的本事怎会辩不出汤中是否有毒,更何况......这一切都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唯独没有料想到的便是白榭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
这丫头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若那汤中当真被下了毒,自己也未来得及阻止呢
“好喝吗”
白榭似乎没感觉身上有什么异样,估摸着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
“喝的太快了,有些食不知味”
韩浮醒唇角露出一抹笑容,竟破天荒地带着些宠溺,随后取过她手中的碗和杯放于桌上:“有时候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
这句话说的极为细声,此刻陷入自己的思绪的白榭更是完全没有听见,最后缓了过来的时候,他也已经收回了笑容,淡然地坐下了
眼神时不时地瞥了眼白榭的衣裳:“回屋去把衣服换了”
“我本来是要去换衣服的”白榭撇了撇小嘴
“然后呢”韩浮醒眼角隐隐露出几分玩味,一手托着下颚,目光紧紧落在白榭的脸上
“然后,然后就.....”白榭眼神开始游离起来,最后干脆敷衍了事:“忘了,我这就去”说完也不等韩浮醒的回答便扭头跑掉了
“这个傻瓜不好好盯着真的不行”
在她跑出书房后,便响起了这句话,恰似流水,深沁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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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而逃地回到了自己房中,白榭的心情却似乎明朗不起来
就算是这碗羹汤无毒,她也不觉着自己误会了戏瓷,就算仅凭直觉,这人也断不是寻常女子,愈发觉得接下来的时候更要谨慎起来
随后随手拿了件衣裙便换上了,欢知不在的这两日,自己连个谈心说话的人都没有,又有着这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戏瓷在身边,感觉心里顿时沉重了许多,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有些颓丧地扑通一下躺在了床榻上,睫毛忽上忽下
也不知哥哥如何了,想来也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这季无阳最近好像安分了许多?不过肯定本性难改,还有这寞凉......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想着想着,许是方才练武太累了,竟很快地就微合了双眸进入了梦乡,明明还只是清晨,却似乎睡的比夜晚还来的深沉,那窗外看着她的那双红眸,愈发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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