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
“所以……就是不行了？”
昏暗的灯光下，巴裕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他怀中的少女同样一丝不挂。两人对视着，女孩先打破了沉寂：“我得走了。”说完，她挣脱巴裕的怀抱穿起衣物来。
巴裕点了支烟，望着头顶的风扇“叽叽”地打转，风扇的支架处随之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似得。
“嘭”，巴裕一拳敲在脆弱的床头柜上，突来的响动吓了刚穿完内衣的少女一跳。她笑道：“你可真是，敲坏了要赔的，我跟这家店的老板关系是还可以，可也没好到……”
“够了，”巴裕怒声道：“你还要这样下去多长时间？啊？一年、两年……还是要过一辈子？”
少女的笑容冻结了，她仅身着内衣站在床边，凝视着巴裕，双眼水汪汪的似要马上流出泪来。巴裕看她这样，怒火一下就被浇灭了，他抓住少女的手说：“瑶瑶，你可以不过这样的生活。我求了你那么多次，只要你能答应我……”
她挣脱巴裕的手，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以为你是谁呀？我的生活怎么了……”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开始抽泣，“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巴裕，我告诉你，现在的生活我过得很开心，不用你来逞英雄！”
少女瑶瑶说完，捡起地上未穿上的衣物，开门就要冲出去。
“瑶瑶，”巴裕的声音使少女停下了脚步，“那我对你到底算什么，又一个不要脸的客户吗？”
女孩扭过头，泪眼汪汪的欲言又止，她转头轻声说道：“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她说完扣上门便朝旅馆大门外走去，边走边穿衣服一边还擦着眼角不争气的泪水，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投来的奇异目光。她走到门外拦住一辆出租车后正要上车，却被身后追上来的巴裕叫住了。
“这是这次的……还有两千块钱，我知道不多，你需要钱的时候可以再告诉我。”
瑶瑶一气之下就想要拒绝，但看到皱巴巴的钱包里那厚厚的纸币和巴裕真诚的表情，她还是伸手接过了钱包。
巴裕顿时喜笑颜开，瑶瑶忙说道：“这不代表我……”
“我知道！”巴裕笑呵呵地说，一边合上车门一边说：“路上注意安全！”
出租车开动了，瑶瑶仔细数了数钱包里的纸币，翘起了嘴角。
“大发了一笔，是吗？”出租车司机带着古怪的语气，看着后视镜说道。
瑶瑶收起钱包，说道：“专心开你的车吧！”司机不屑地哼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
巴裕又回到房间躺了会儿后才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旅社。他走进车内，郁闷地合上车门。
“（bodyslam-最后时光）人生没有那般艰难，双手又如何……”
手机响了，巴裕来不及发动汽车，先接了电话。
“喂，你说……哦，我上车了。你是说……那里我早就按你说的都布置好了，只要她出现……张栋，你怎么确定她会……好吧，那我这就过去。”
巴裕挂掉电话，正要启动汽车，眼前猛然变成了漆黑一片，紧接着脑后传来剧烈的疼痛。在不省人事前他才意识到，已经有人事先在车后座设了伏击，但现在才发觉却已经晚了……
“（bodyslam-最后时光）人生没有那般艰难，双手又如何……”手机铃声欢快地循环着，那声音在巴裕的脑中由小变大，终于把他从梦境拉回了现实。眼前还是漆黑一片，他挪动下身体，头罩“噌”地被人拽了下来。
这是一间荒废的工厂，几个穿着背心的壮硕男子袒露着肌肉，每个人手上拿一把铁棍把巴裕围成一圈。他躺在地上，双手后背着被绳子紧紧束缚，脑后还隐隐作痛。
“嗯，小公主终于醒了……”巴裕面前穿着黑色背心的男子说道，显然这些人是以他为首的。
巴裕坐起，甩了甩头叹口气：“你犯了个很愚蠢的错误，道个歉吧，我兴许能放过你。”
“哈哈哈”喽啰们笑道。
“哦，但我可不这么看，”带头男子抛了个眼神。他的手下上前，从巴裕怀中掏出不断吵闹的手机，递给带头男子。他看了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说：“哈，是瑶瑶打电话来了呀。哼，这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哈哈哈”喽啰们又跟着大笑。
巴裕站起身撇了下嘴，说：“现在，你没机会道歉了。”
带头男子收敛笑容，走到巴裕面前，两人距离仅一拳之隔，他说：“你真的以为，放两句狠话就能逃过这一劫吗？”
喽啰们围上前，恶狠狠地盯着巴裕。
巴裕一脸疲倦的神情，他翻翻白眼，猛一咬牙，“呲”地一声，绳子竟被他用力绷断了。几个持棍男子也被他吓了一跳，他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气势上已经完全被巴裕压制。
“一、二、……七，”巴裕环视一周，“这么几个人就想要解决我吗？……那边躺着的，也是你们一伙的吗？”
巴裕指的是在不远处、躺在废旧的机床上，背对着他们的流浪汉。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动过一下。巴裕猜想，这家伙要不是怕惹事，或者就是已经要饿死了……
果然，那流浪汉还是一动不动。
带头男子回头看了下流浪汉，显然他也是第一次注意到在场还有一个人。他转过头，咬牙切齿道：“你管那么多干吗？先照顾好自己吧！”
“哎，”巴裕叹口气，道：“几点了？”
“两点……”一个喽啰下意识地回答道，紧接着就受到了带头男子的怒目而视。
巴裕皱了皱眉，“那就速战速决吧，你们可是耽误老子太多时间啦！”
“切，还嘴硬……”带头男子话音未落，巴裕一脚飞来将他踹到在地。他倒在地上后捂着肚子大喊:“竟然敢偷袭我，你们还愣着干吗？揍他啊！”
三分钟后，巴裕把最后一个站立的对手放倒，他整了下衣服，从地上拾起一根铁棍。
“要打就快点，别在我面前扮酷。”巴裕朝着流浪汉喊道，见他还是躺着不动，“喂，说你呢！”
对方还是不理会巴裕。他气急，大跨步走到流浪汉身旁，只见那人朝前侧卧着，大热天还披着一件邋遢的灰色外套。
巴裕二话不说，举起长棍就向那人砸了过去……
只听“砰”地一声，铁棍砸到了机床的铁质板面上。
巴裕见一道灰色的身影似鱼儿入水般灵活，从铁棍下绕开，转眼间已经缠在了他身体的右后方。
“噌”，一道刀光闪过，巴裕来不及多想，朝着身后倒了下去。壮硕的身躯竟能在瞬间完成后翻，险险躲过了那道直指咽喉的刀光。
巴裕和灰影一战即分，两人对面而立，他这才有机会看清楚对方的全身。
那人的半张脸还藏在黑色的面罩下，他扯下身上的灰色外套，里面是一身黑色紧身衣。
“忍者？”巴裕眯了眯眼，“还是有异装癖呢？”
蒙面人摊了下手，没把巴裕的嘲讽当回事，说：“好身手，那你就是巴裕啦，情报里面可没提到你还这么贫嘴。”
“情报？”巴裕想了想，问道：“你是谁？泰国间谍吗？凭你们几个就想抓我回去？”
蒙面人把手中匕首插回腿上，把武士刀又竖起立在地上。那刀足有半人余高，黑色的刀鞘由纯精钢打造，上纹白色樱花图案。他双手搭在刀把上，挑起眉毛说：“从前呢，有只骆驼，千辛万苦地穿过了沙漠。还有一只苍蝇，它趴在骆驼的身上，不费力也穿过了沙漠。之后啊，苍蝇得意地飞了起来，说，骆驼骆驼你真笨，你看我没有走一步路也穿过了沙漠，真是谢谢你啊。骆驼笑了笑，说了句话。哎，你猜它会说什么？”
巴裕知道他在故弄玄虚，没有搭话。
蒙面人说道：“它说啊，你没必要感谢我，其实你不说我都没有注意到，你那么轻我完全没有感觉，没有必要把自己看得那么重。所以呢，”蒙面人扛起长刀，假装童音说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呀？”
巴裕没说话，但却已经握紧了拳头。
“它告诉我们，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要是不够小心的话……”他挑起长刀，指着巴裕说：“你可没机会再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山村了！”
巴裕攥紧拳中铁棍，道：“脸都不敢露，还口出狂言！”
巴裕一向不喜多言，跑两步后扬起长棍当头劈下。“铛”地一声，金戈相击，两人的手臂同时剧烈震颤着。巴裕大吼一声，抽起铁棍疯狂而急速地朝着蒙面人劈下。那人在巴裕的巨力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步一退，眼看着他就要被逼进墙角。
“哈，不愧是‘无脑金刚’，竟然完全没有任何招式，看来我真的是高估你了。”蒙面人说完，在巴裕换手的空隙，从袖中甩出一只苦无，冲着巴裕直飞而去。
“嗖”地一声，苦无飞越数十米，插到了墙上——巴裕凭着快速的反应力躲过了袭击。而等他转过头时，发现对手已经没了踪迹。
“不可能跑掉，不会那么快，”巴裕想着，他环视一周，握紧了长棍：“一定潜伏在这附近。”
然而，对手的藏身术对巴裕来说似乎太高明了，他竟然完全发现不了。人类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未知，而巴裕正体会着这种感受。
“嗖”，一支苦无擦着巴裕的脖子划过……
“嗖”，这一支扎破了他的衣角……
“嗖”，他的前额渗出了血……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在暗器上下毒。”蒙面人的声音由隐蔽处传来，巴裕循着声音跑过去，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此时的巴裕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但仔细观察又会发现，那些伤只是极轻微的外伤，并不会影响巴裕充沛的状态。
“你知道，刺猬是怎么吃掉蛇的吗？”此时，蒙面人的声音改为从工厂的四面八方传来，好像他无处不在，“你不可能找到我的……想想吧，为什么你看不到我？”
“不可能这么快，不可能这么快……”巴裕的喘息已经开始变得急促。一是因为他的体力在急剧下降，而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开始害怕了。蒙面人很懂得玩弄人心，即使是巴裕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
“不可能这么快……”巴裕转着圈，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冷箭”。
“唉，看来你是想不到了，我真的是高估你了。好吧，不玩了，早点解脱或许对现在的你，也是件好事吧。”
蒙面人说完，“嗖嗖”两声，两支苦无一上一下分别攻向巴裕的肩部和大腿。巴裕腾起身，躲过了肩部的袭击，但右边小腿却被苦无狠狠穿过。血洒了一地，巴裕双脚落下，右腿立时不支倒地。那支苦无竟生生地在他小腿上打出一个洞来，所幸没有伤到腿骨……
巴裕来不及感受疼痛。又是“嗖嗖”的声音，两支苦无扎到了地上，他狼狈地在地上打个滚才躲过袭击。
很明显，蒙面人已经开始将攻击翻倍，看来他真的是要置巴裕于死地了。
巴裕已经不能像之前躲避时那样游刃有余。他使尽浑身解数，只能险险躲过要害被袭，而身上的伤痕已经越来越多。
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汗水渗着血液从眼前掉落。在如雾般的视野里，他看到三支苦无并排着正面飞来……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