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国际贸易中心,位于华州市经济中心——夏岛的西南端,毗邻玛丽港。它的结构高度达到400.5米,有地上80层,加上尖塔的楼层共有85层,再加上地下3层。现在,它是华州市第3高的摩天大楼。相比于临近的华州第一和第二高楼——华州中商大厦和昌宏金融大厦,国贸中心的历史要更长一些。
1993年,国贸中心正式落成,作为当时的华州第一高楼,它给予人们的震撼力是十足的。即便在高楼林立的自由大道,它依然能够鹤立鸡群。当时,乘坐电梯直达塔顶,透过玻璃窗瞭望华州全景,成为了每个市民必修的功课。
世易时移,国贸中心作为第一高楼的日子已经远去,但它却变成了人们对华州记忆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几乎所有的关于华州或者自由大道的宣传图中,都会醒目地凸显它的位置。
张栋走出黑色轿车,抬头望了眼直入云霄的国贸中心塔顶,跟皇甫、巴裕交流了两句后,迈步向自动旋转门内走去。
“为什么让我们来这里?”皇甫走在张栋身边,“如果上次在叶妃雪家里都能被对方渗透进来,到这种地方来不是成了活靶子吗?”
张栋耸了耸肩:“见招拆招吧。”
“对不起,先生,请问你们要找哪个公司?”他们从大厅一楼去往电梯的时候,被招待生拦了下来,“如果是外宾,都需要先进行登记的。”
“哦,我们要去……”皇甫说到一半,转头问张栋:“多少层来着?”
“不用登记了,”这时,从大厅二楼的走廊上,桑吉冒出了头。他对皇甫挤了挤眼,又招了招手,朝着下面的招待说:“他们是莱恩的客人,我领他们上去就行。”
招待点点头就去忙别的了,张栋三人走上二楼后跟着桑吉进了电梯。看着桑吉得意洋洋地冲着他们笑,皇甫调侃道:“你在莱恩很吃香嘛,怎么,现在连服务生的工作都要抢了?”
桑吉呆了呆,却没有生气,按下79层的按钮后说:“这话听着好酸,你这是嫉妒知道吗?”
“嫉妒你什么?”张栋说:“莱恩的月度优秀员工吗?”
“这个你说对了。兄弟,这个,你说对了。”桑吉嬉皮笑脸,自豪地点了下左胸口处别着的一块勋章,挤了下眼说:“连续三个月喽!”
张栋和皇甫难以置信地看着桑吉,不知道怎么跟他继续交流,巴裕一把抓起桑吉的衣领说:“真是烦人,要我把他敲晕吗?”
即使内心真的这样想,张栋还是说:“巴裕,忍着点儿吧,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门打开的瞬间,叶妃雪就站在门前,看见巴裕抓着桑吉的样子,笑了笑:“桑吉,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大了,连巴裕都敢惹?”
巴裕松开了手。桑吉瞪了他一眼,也没有生气,趾高气昂地朝门外走了出去,回头还说:“不介意的话,我先去里面等你们了。”
叶妃雪笑着说,“看来,你们相处的还是很融洽嘛。”
张栋却直接问道:“这一层都是莱恩的吗?不错啊。”
环顾四周,视野越过数不清的办公隔间,可以直接通过玻璃窗看到对面不远处的中商大厦。如果走到窗前朝下看,整个夏岛应该都可以尽收眼底。
叶妃雪领着众人往楼层内部走。这层楼空间之大,隔间之多,至少能容纳上百人在此办公。但放眼望去,却只有十几个人坐在隔间里不知在做着什么,给人一种萧索的感觉。
“还有80层也是,”叶妃雪停顿片刻后,说:“其实,72层以上到这里,也都是我们的子公司。”
“哦,”即使早有耳闻,张栋还是没想到莱恩在华州有这么大的势力:“那依我看,这栋楼,不如干脆改名叫莱恩大厦得了。”
“是有这么个提案,但巴勃罗一听就否决了,说是不能太张扬。”
“你们公司的人,都不用上班的吗?”皇甫插嘴说:“进门这样一看,还以为你们要破产了呢。”
叶妃雪笑了笑,带着他们转过一个拐角后,指着身边一个挺大的办公室说:“说起来,我还是大中华区的副总经理呢,这是我的办公室,你们觉得我进去过几次啊?”
张栋和皇甫不置可否,巴裕瞄了眼那间空旷的办公室,耿直地说道:“有钱就是好啊……”
一扇褐色的木门后,几人进入了一个不大的房间,面前另有一扇更大一些的褐色木门,木门的牌子上写着“pablodegarcíaymartinez”的字样。
这个房间里除了精美的沙发、茶几等,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几人进入的时候,那陌生女孩儿正拿着小镜子不停地看。见到叶妃雪后,她慌忙地收起小镜子,站起身说:“叶总,您来了。”
“嗯,”叶妃雪点点头:“巴勃罗来了吗?”
“还没有,但董事长说他正在路上呢。”
“好,”叶妃雪对张栋说道:“我们先进去吧。”
张栋三人走进巴勃罗的办公室后,叶妃雪没有着急进门,而是突然对办公桌后的女孩儿说:“小月啊。”
“嗯,”女孩儿打了个激灵,“叶总,您说。”
叶妃雪笑着说:“一段时间不见,你变得又更漂亮了呢。”她说完,进入办公室后关上了门。女孩儿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巴勃罗的办公室,没有众人意料中的气势磅礴,不过面积还算挺大,办公桌、沙发、书架等等一应俱全。但作为一个跨国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却未免有些显得太规矩了。
桑吉和渡边拓早一些已经到了,他们进来时,看到渡边半躺在沙发上,怒气冲冲地打了桑吉一拳。叶妃雪说了句别闹了,桑吉就继续倒腾笔记本电脑,但不知他在做什么,搞得满头大汗。渡边拓拿起一盒牛奶,嘴里叼根吸管,盯着张栋三人看。
“怎么,”张栋被渡边看地有些瘆得慌,他说:“营养还没补上来吗?”
“对呀,”渡边淡淡地说:“还差一点血没补上来,嗯,你是o型血对吗?”
张栋被他问懵了,瞪了他一眼,坐下来后,心中暗骂一句“怪胎”。
皇甫拍了下神经兮兮的桑吉,好奇地问:“你干嘛呢?”
“啊?”桑吉抬头,一脸惊恐地看着皇甫。
皇甫呵呵笑着:“疑神疑鬼的,不会是在用你们公司的网,下小电影吧?”
“嗯……”叶妃雪说:“你还是不要逗桑吉了。他应该是正在攻击什么网站,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有些精神不正常的。”
木门突然被推开了,巴勃罗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他看到张栋,直接走上前伸手说:“终于见面了,张先生。”
“啊,很荣幸。”张栋和他握了握手,随口回应道。
巴勃罗又和皇甫、巴裕寒暄了几句,接着瞟了眼还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桑吉,直接对渡边说:“渡边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你恢复得怎么样啊?”
“好多了,”渡边停顿了一下:“下次再遇上那个家伙,我一定能……”
“嗯,我当然相信你能做到的,只要你身体恢复了,”巴勃罗拍了拍渡边说:“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一向恃才傲物的渡边,竟然像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巴勃罗又看了眼桑吉,见他不像是会理自己的样子,便说道:“那好,我们上楼去吧。”
“直接上楼吗?”叶妃雪问。
“嗯,没必要搞得像开会一样。”巴勃罗说。
叶妃雪便走到办公桌后的一束盆景旁,伸手在橘黄色的墙面上按动了一下。平整的墙面上,竟亮起一块手掌大小、长方形的投影式屏幕,屏幕上有十二宫格样式的数字按键。她按动一串数字后,墙面中出现了一道裂缝,随之横向扩张最终变成了一道暗门。门内呈电梯间样式,叶妃雪率先走了进去,对众人说:“80层只能通过这个秘密电梯进入,你们快进来吧。”
众人一拥而入,连桑吉都抱着笔记本走了进来。电梯很快到了楼上一层,门开后巴勃罗率先走出,众人跟在身后。
进入80层的秘密电梯,已经是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真正走进这一层后,便发现它和楼下确实完全不一样。和一般的办公场所不同,这一层完全把室外的光亮隔绝掉了,所以电灯是常亮的。电梯门口连接着一条狭长的过道,过道旁并排着众多密封的金属门,走廊上不时地会闪过一两个面无表情的警卫。
“这是我们在大中华区最重要的研发基地。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戒备十分森严,”巴勃罗边走边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要来参观,这里的警戒程度会翻倍。”
张栋说:“可我还是觉得,在华州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带设立这样的基地吧,不算是理智的考虑。”
“你说的没错,可那又有什么区别呢?”巴勃罗说:“就算是我掘地三尺,在地下建基地,也迟早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而只要我能将最好的防备设施都装备在这一层,那它就成为了最理想的堡垒。”
众人走动间,不时有身着白衣大褂的人,行色匆匆地从他们身边穿过,甚至还能看到两个穿着防化服的人急匆匆跑向岔道。
渡边问巴勃罗:“你确定这里真的安全吗?我怎么觉得,你们像是在搞核试验似得?”
“渡边先生开玩笑了,”巴勃罗回道:“那些危险性比较高的试验,是不会在这里进行的。事实上,这层楼只有一半是实验室,另一半是存放我们在东亚的一些重要资源的。”
皇甫笑道:“哦?那要是能从这里能顺手带点什么出去,以后不就不愁吃穿了吗?”
“说的也是啊。”巴勃罗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这门紧紧锁着。门旁边有一块智能锁,他俯下身子,将面部对准了智能锁,一道紫光闪过,门应声而开。巴勃罗对皇甫说:“可这世上有很多道理可是通用的。比如说,幻想越美好,风险也越大,不是吗?”
“这是虹膜识别吗?”桑吉突兀地问道。
巴勃罗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门内,他回过头,有些错愕地回答了这个答案再明显不过的问题:“是啊。”
“所以,它只会识别你的双眼是吗?”桑吉继续问。
所有人都没料到桑吉会这样追着问,巴勃罗扫视了众人一眼,觉得不好当面打击桑吉的好奇心,便笑着说:“当然不是,但我想……除了我和叶妃雪,应该可能还有两三个工作人员也可以识别吧。”
巴勃罗说完,望向叶妃雪。她对桑吉点点头:“是这样的。”
巴勃罗转身就要领着众人进去,身后却又传来桑吉的声音:“那到底……”
“你有完没完啊?”叶妃雪敲了桑吉一下,低声说。
巴勃罗再回头,古怪地看了桑吉一眼,见他不再说话了。便对众人说:“各位,请跟我来吧。”
走进门内,眼前光线更暗淡了,这个房间不大,四面墙上分别有一束暗红色的光源。在房间的正中心,由透明的隔离玻璃围着一个半人高、长方体状的黑色柱子,柱子的上表面盛放着一块透明的、四四方方的保护罩,罩内的中心安放着一瓶装着红色液体的试剂瓶。
“这瓶试剂,便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可以改变21世纪人类命运的——‘赤魔计划’的原血样本。”巴勃罗很自豪地说。
众人都睁大了眼,纷纷看向房中的试剂瓶。而桑吉却突然捂住了肚子,面作痛苦状说:“那个……我好像吃坏肚子了,请问厕所在哪儿?”
众人诧异地看着屡次破坏气氛的桑吉,叶妃雪看他不像是开玩笑,伸手在他肩上使劲敲了一下,说:“真是败给你了。从这里出去往左走,到头后再右转就是,不要到处乱跑啊。”
桑吉慌慌张张地窜了出去,渡边看着他的背影说:“都在华州待半年了,还是水土不服啊。”
众人笑了笑,巴勃罗说道:“嗯,那我们继续说,关于这瓶原血的复制品和研究资料,都还在越南的基地里。所以,暂时来说,我们不能贸然利用这瓶原血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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