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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灵笔记》第十九章: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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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下学期,一名叫做张良的转学生来到了这所学校。最开始,陆云试图和他做朋友,因为陆云觉得,转学生来到一个新的环境,一定会有些孤独,陆云了解与他人不同,但无法改变的感受。但事实确让陆云大跌眼镜。

校队的体能测验结束之后,张良的结果并不是很好,陆云拿了一瓶水递给张良。

“别担心,你一定可以进步的,一起加油训练吧。”

然而张良听到陆云这么说之后,非但没有接过水,反而嗤之以鼻:“一起训练?我老爸把我送到这破学校来,是为了和你们一起训练么?”

张良大大咧咧的喊:“诶!一年级的!都过来!”

众学生围了过来,都想知道这个新来的到底要作什么。有学生注意到,教练今天自己收拾起器材来,完全没往这边看。

张良看所有学生都过来了,于是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钞票:“我是新来的,我知道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规矩,我呢,也有我自己的规矩。”

张良抽出两张一百元,递给一个同学:“我觉得我们的规矩,可以融合一下。”

同学没接,反问:“你什么意思?”

张良笑了:“我想让各位帮帮我,从今天开始,训练的时候,比赛的时候,都照顾我一点。当然,我少不了大家的好处,以后每周,我都请大家吃大餐。”

另一位同学问:“你这是要我们拿自己的前途陪你玩,你是哪里的少爷啊?”

“这么说就不对了。”张良接着说,“我可不是要求大家高三统考的时候放水,就是平时,我得给我老爹看。”

张良又一次甩了甩钞票:“怎么样,大家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平时脾气就暴躁的同学立刻转身就走了。大家一哄而散,只有陆云留了下来,对张良说:“你这是干什么,体育,短跑,都是很神圣的,不能用钱衡量的。”

张良笑了笑:“是么,咱们明天再看。”

第二天,好像所有人都不在状态,除了陆云以外,每个人都和张良跑的成绩差不多。

第三天,也是如此。

第四天,还是这样。

陆云懂了,所有的同学都在表面上拒绝了张良,但私下里都去拿了好处。但陆云不会这样。跑步,对陆云而言是神圣的,不可以用钱来玷污的。于是陆云成了校队短跑队员众最特殊的人一个。

然而独善其身最终也没能成功。

高一的运动会要开始了,会有很多人来看,其中还有体育大学的人,陆云想要表现出最佳的自己。但是,张良要赢。张良私下找到了陆云,愿意给陆云一大笔钱。不知道为什么,张良知道当时陆云家里的情况,还知道陆云的母亲生病了,需要一大笔手术费。

但张良拒绝了。手术费他会去打零工,但跑步是他改变人生的基石,是神圣的。

陆云想的太简单了。他不要钱,但别人要。当张良放出话去,如果这次运动会自己输了,那就再也没法拿零花钱资助同学。这些同学有的刚刚找了对象,有的买了一直渴望的名牌,有的终于能在看不起自己的同学面前装一把豪爽。他们绝不想让张良的赞助停止。于是之前和陆云最要好的同学,带着之前和陆云称兄道弟的校队朋友们,将陆云围堵在角落,痛揍了一顿。

陆云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受伤了,因为那样他会失去比赛资格,会被强行带到医院去,会花很多医药费。

运动会当天,陆云浑身带伤,跌倒在了跑道上。

讽刺的是,费了这么大力气,张良还是没有得到短跑冠军。因为当时校长心血来潮,找了兄弟学校的校队一起来比赛,结果其他学校的学生将他们彻底打败了,让校长非常没有面子。

整个校队都受到了惩罚,陆云的奖学金标准被调低了。这让陆云的生活雪上加霜。陆云已经竭尽所能的努力了,但生活中的阴暗还是不放过他,依然压迫他,强迫他放弃生命中唯一没有让他失望过的东西,跑步。

他必须放弃奔跑,才能拿到张良的钱,才能渡过危机,即使这危机是张良一手造成的。陆云不甘心,但又不知道改如何从这绝望的处境中逃走。

放学后,陆云跑了起来,漫无目的的狂奔让他冷静了一些,感受到风和自己的速度,陆云更加清晰的知道,自己无法放弃跑步,一点都不行。

但是母亲治病需要钱,家里更需要钱,如果不放弃跑步,就只能放弃学业,放弃改变自己一生的机会。那样自己这几年的努力都是什么?是笑话?是不自量力?是无用功?

那更不行。

陆云在狂奔众思考,却没有办法得到答案。

于是陆云冲上了高架桥,桥上空无一人,甚至连车都没有。陆云在桥上奔跑,桥下河水缓慢的流动着。夕阳逐渐消失,水面从碧色变成黑色,仿佛深渊在召唤着陆云。

“跳下来,痛苦就结束了。”

陆云转变方向,冲向桥下,突然,陆云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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