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预言。”

陆临东头疼。

“预言呀。”夏璃点点头，译注翻了一页，“的确是‘凝聚了前人的智慧，于我们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她随口念出一个段落，“只是……还是很难懂啊。”

“千百年来无数学者想要研究到通透也未能成功的东西，若你能明白，可就惊世了。”陆临东理所当然的神色。

夏璃嗯一声，不再说话了。下一页是人类起源的预言，不同于“神创世界”这般由得至高神操纵的命运。以灵力为源，灵生天地生万物，生生不息。

然而这其中仍含有着对神的揣测。这所谓的神——大概是其他位面的高等生物——拥有强大力量，强到牠们能够肆意支配这渺小明州。但牠们亦宽容，在这些年间未曾与明州为敌，甚至包容了陆杰一般想要前往更强世界的人们。

就是这动机令人们不解了，纷纷怀疑这名为“三界”的高等位面与明州有着某些py交易。

“您有猜测吗？”

问到了这里，夏璃也请教陆临东的看法。

陆临东笑了声，“既然都涉及到陆杰先生了，我怎么可能没研究过。”

“愿闻其详。”夏璃非常诚恳地回答。

“你去书柜里把预言栏中一本黑皮书拿过来。”

陆临东却道。

夏璃照做了，又按他说的翻开封面，“陆康迥恒·杰预言”赫然出现在纸上。

“陆康迥恒曾经出过一位神明，是死神。然而从他留下的东西来看，他还是一个优秀的预言家。”

陆临东耸肩，对于夏璃惊讶的表情并不奇怪。

夏璃无端想起了那位咖啡店长——那个任何方面都很神秘的男人。

“第七十二页，中段。”陆临东道。

夏璃翻到那页，见了丑得像鬼画符一样的玄语。

“这个……别太在意，陆杰先生那个年代，玄语和现在的结构有些不同，看着就显得丑了。但是据史书记载，他的字遒劲有力、颇有神韵呢。”陆临东笑着道，又补充一句，“这些字你都认识吧？”

“我爸教过我认字……”

夏璃无奈。

但是她的词汇量很明显不够丰富，最后是一小半不认识的字，陆临东帮着她看完了全部。

大概是说明州与三界在无数年前有过一次接触，二者在那时候进行了交谈，最后达成了一致。不管那是什么——三界与明州一直互相帮助又彼此积极接触，根本不像是两个互无关系的位面所能做出的。更何况明州比三界弱小了不止一星半点，还要和三界争夺着世界灵力。三界按理说早就应并了明州了。

但牠始终与明州和谐相处，并非是对于弱者的怜悯，而是平等地——像是有过某种协议地——与明州共享世界。

“这个位面，与我们的世界，接触很紧密吗？”

夏璃指着三界二字转头问陆临东。

“相当紧密。三界还经常派人到明州来——”陆临东说到这里突然卡壳了，“额，做名为考察实际上是玩的活动。”

“您见过？”

夏璃问。

“见过。”

陆临东毫不迟疑地点头。

“这么说来，人们都对于三界，很熟悉吧。”夏璃于是道。

“……不。三界之人来到明州，伪装成普通人类四处游玩。”陆临东却摇头，“我是见过，但那是在翼含那里。那家伙——他接待了一个神，看起来他们还很熟悉的样子。”

“他是三界的人？”夏璃惊道。

“说不定。但他是占卜师啊，而且还是非人类。”陆临东摇摇头，“兴许是有能与其他位面联系的能力呢。”

“我不是三界人。”

翼含这时笑着出现在门口，看了陆临东的蹙眉后抬手补了两下敲门，“我进来咯？”

“……进。”

陆临东一脸黑线。

“来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翼含就走进来，认真地锁了门，再转向夏璃，“小雯雪，是关于你的。”

夏璃站起身来。

但是翼含并没有着急说，摆摆手示意她坐下，走到书桌前，“陆杰的预言？”

“怎么，有何高见？”陆临东把预言摆到正对着翼含的一面。

“没啥高见，倒是有有趣的东西。“翼含把那陆康迥恒·杰的预言翻开到极靠后的、覆盖着如孩童涂鸦一般的某一页。

“死神语。”

翼含对着另一面上真的是鬼画符的文字道，又把画摊开，让夏璃看。

“这段文字预言了明州将来的巨变，和一个女孩的出现。那女孩拥有着无限可能性的眷顾——不，她自身即为无限的可能。”

翼含轻拂过其上所绘的象征着炮火的墨点和中间垂首咏颂的女孩。

“‘明州分裂，战乱不止。箱庭被掀开了，旅人的窥探。’——不正是如今的世界？”翼含轻声对夏璃道，“小雯雪啊，你觉得你没有灵力真的是偶然吗？”

夏璃屏住了呼吸，无端地语塞住。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翼含轻巧地笑笑，没有为难她就揭过了这一篇，对陆临东道，“出了。”

“这么快？”

陆临东微蹙起眉来。

翼含不吭声。

陆临东扭过头去面色渐渐严肃了，然后深深地再将头垂下。

夏璃不知所措。

“……那什么时候走？”

半晌陆临东才抬起头了，问翼含。

“我收拾好了才来找的你。”言简意赅。

陆临东再度沉默了。

“小雯雪，你知不知道灵兽？”

翼含见陆临东迟迟不忍张口，抢先帮她说了。

“异族吗？”夏璃茫然地摇头。

“的确是异族。通俗点说就是以灵力为食的动物。我们称之为‘灵兽族’。一些灵兽没有高等智慧，只知道吞噬灵力，在吞噬得到达了一定程度后会不受控制地无差别攻击所有生物。”

翼含解释道。

“那……怎么办？”

“高等灵兽会将它杀掉的。但有些因为一些原因，其他灵兽无法制服，就需要灵师出手帮助了。这一次就出现了这样一个灵兽。”翼含道，“灵师都非常愿意干这种差事。有规定，暴走的灵兽被杀后，它身上的所有东西都归击杀者或团队所有。一个灵兽不知道能带来多少好处，而且杀它的过程也是个很好的历练。”

夏璃点头，把目光投向陆临东。

“……带着你，明早走。”陆临东淡淡地回答一句。

“既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明早走的话，不会抢不到吗？”夏璃疑惑。

“这种危险的事情除了实力足够的灵师和凑热闹的，没有其他人愿意去。”

陆临东拖长了疲惫的声音，继续道。

“是、是吗……”

夏璃搞不懂他这态度是从何而来。

“我们是想带着你进行一次试炼，这次猎兽的收获也用在你手上。”翼含笑着补充道。

“……”夏璃沉默了。

“靠，老翼，你几个意思？”陆临东见翼含话就说一半然后抿着嘴偷笑，就挑眉愤慨地训他，“你就这么想营造出一种我贪财好利的样子？我烦心明明是因为！……”

他突然停住了，声音变得低落，“……因为这次猎兽之后就要把雯雪送回夏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