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始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说话了。”
他向对面飘去一个充满敌意的眼神,就像是自己豢养的一直狼犬已不再听话一样。
“我从阿就没有受控于你,这点,请你记清楚了,所以,并不存在敢和不敢这样的话。原先,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要讲事情弄到发酵的状态,就需要由助力,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当初,你跟我说的那个助力,是有暗指发生相似的案件的。现在又为什么急着否认,还要推到案件模仿那一块去。”
“我原以为,你关心的,就只是自己的结局,不想,你现在反而对我的计划这样介意,你说的那个最坏的结局就已经是那样了,难不成,还有比死亡更叫你感到恐惧的?”
“我已然成了你们的棋子,可好歹,也叫我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向你们给我布控的结局的。”
“那我就全部告诉你好了。现在,我就全盘告诉你。”
以下,是根据对话脑补出来的画面:
有一个青年跑到高楼顶楼,决心赴死。当时,顶楼上还有一个青年,只是,夜色昏暗,谁也看不见谁的脸,只能够但从光影的交错舞动依稀判断眼前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个较后上去的人问了看到有另一个人站在顶楼栏杆上着实吓了一跳,稍微缓和情绪后问道:“你是在这里吹风的还是自杀的?”
那夜,大概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的样子,处理稀稀疏疏的车辆通行的声音,剩下的,就只是喝醉了捯饬吵闹的年轻人了,而在顶楼的那两个人,多少,应该是有喝一点的,只是,还不至于醉醺醺到完全失去正常的判断,起码,看那站在顶楼边缘的人的姿态,他是清醒的。只是,半夜不睡,站在高楼上,也没有依赖半点光亮,着实教人觉得不正常。
那两人,就那样站着,过来大概10余秒,像是对峙一般,一人紧紧地盯着另外一人,另一人却像凌然就义的烈士模样,一动不动站在高楼边缘。
“看看而已。”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答案,站在下边的那一个应该松一口气才是,可是,他却变得越发害怕,猛地喝了一口随身带的酒。在渐渐变冷了的季节里,本就带着凉意的啤酒似乎被刮得越发清凉,他略略抽搐了一下,大概是原本该拿来取暖的东西已经变成了上头的寒意,又或许,是有些微醉了:“你下来吧,怪瘆人的。”
站在下边的那个人,话已经是说得不太利索了,他似乎不敢太明目张胆地观望站在上边的那个人,即使借着顶楼楼道的光可以大概看清那个人的面目轮廓,可他却只是站在一旁借着喝酒的低头的势瞟一眼。
“你是要打算在这里自杀吗?”站在上边的那个人。连头都不愿意回一下,冷冷地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这个人的话,站在下桥边的那个人,恐怕早就站在上边同样的位置了,只是,不会同样冷静。他看着上边那个人,这下已经不再躲闪目光了,只是,他像是不能够完全看清那人的模样一般。眼前一片浑浊。
好像,如果没有完全下定决定去准备赴死的话,确实是很容易被打断的,就像是,很多走在高楼边缘的人,会因为恐高而后退,这样也好,因为畏惧死亡,所以珍视生命。不过,这样一种看起来会因为恐惧失去莽撞的行为,并不能够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就像是,高楼下有想要护住那个脆弱的灵魂的气垫,也有就只是猎奇拍照起哄的人,那些起哄的,甚至在别人没有跳下去的时候大肆嘲讽的,或许,只要一个表情,就足够教还心存生的畏惧的人因为面子上的过不去选择轻生。
那个站在上边的人,跟那些只会起哄的人,何尝不是一样的,因为他站上去,因为他问到了,所以,就算是站在下边的那个人稍微被打断了,也依旧,可能不会想要失去颜面吧,尽管这样的颜面就算挣来了也不算是多么高尚。
那人咕噜咕噜把酒瓶里剩下的酒喝掉了大半,对着那个站在上边的人大喊:“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了!我还以为没人呢,你要跳就跳,我给你做个伴。”
那人,似乎认准了站在上边的那个人就是下定了决心要向下跳的,也没有过多的劝住,向一跳泥鳅一样软趴趴地站着,恨不能将整个身子倚在地上。令人觉得很讽刺的是,在所有会劝阻别人不要因为一时意气犯傻并大肆宣扬活着的价值的套路似乎到了这个醉汉这里并不太受用,就好比是,我也已经是在选择最差的那一条路了,又有什么资格或是立场对你也选择同样的路指指点点一样。
如果真的悲伤到了尽头,恐怕会麻木吧,或许,就连抬一眼去看别人都会因为事不关己而选择不予理睬,但是,对于一心赴死的人来说,这两个人,似乎有些太过于好事了。
“我不是来这里自杀的。”
即使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可是,依旧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直面而来的冰冷的凝视,站在下边的那一个人呆滞住了,没有反应过来是应该动一动的。
“那,你站在上边干什么?呵,这地方,可没有那么多的好风景,不要费力气了,也没有什么是好的,可以拿来留念的。”
似乎已经不是那个用来自杀的地方被占领了的主权的争执,站在下边的那一个人,完全就被站在上边的那一个气场比起他强大数百倍的人给震慑住了,大概,是因为意志力薄弱的人,才会很轻易地某个无足轻重的事情给带走全部的决心吧,他已经不在意自己是否能够完成自杀了,相反,倒是很老套地开始对站在上方的那一个人很好奇。
他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作为陪衬的存在,只能够在对方还愿意,理会的时候对的上对方说出来的话,尽管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错局,单是听那个人说的几句话,就足够叫自己想要跟着对方混了,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就看看风景。”
“大半夜的,有什么好风景。”站在下方的那个人苦笑道,然后,喝了一小口酒,至于有没有咽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整个大地都在我的脚下,都是我的风景。”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喜欢站在高的地方了,总说一些不知道深浅的事。”
“你到这里来,要是跳下去了,这里就是你最后的风景了,明天,你也会被人观光。”
“老子才不是来看风景的!老子,就是死,也不会让血白流,一定要把这搅乱,叫那些吸人血的看看,我不是忍气吞声的!”
那人愤愤不平,紧紧攥住酒瓶,像是在宣示一样。有些人,是因为愤怒选择离开,有些,是因为无能为力。但归结到一起,是因为害怕,害怕承担,害怕无法面对,害怕结果并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看起来,也是一个可怜的,害怕会面对什么的人,那人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多么怯弱的人,起码,并不是一个会把害怕挂在脸上的人,这样的人,似乎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容易被欺骗的。
“那就跳下去吧。”那个声音冷冷地说。
“呵,真是个没血没肉的人!你怎么能叫人去死!”站在下边的人一手攥着酒瓶,另一只手恶狠狠地指着那个站在上边的人。
“是你要跳下去的,又怎么会在意其他人说什么。”
“我说你这个人,跟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两样。我跳不跳,那是我的事情,你都要掺和,我说你这个人,站在上边还要多久!要跳就抓紧跳下去1”
“你今天是没法从这里跳下去的,回去吧。”
“你是在嘲笑老子吗!你怎么就知道我跳不下去!”
“我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你多半会因为看不了太血腥或是害怕承担后果离开,我如果不跳,我并没有打算就这样走,你恐怕,也不会就这样在我面前跳下。你还没有痛苦到完全不能够承受的程度。”
“你怎么知道,你又怎么知道!你怎么就不痛苦了!什么叫没有痛苦到完全不能够承受的程度!我……”
“我不是来听故事的,我只是站在这里看风景。”站在那上边的人,像是一个极其冷酷的人,一点温情也不愿意留给一个绝望的人,就像是将有千分之一可以挽救到他人的道德感也给一并抛弃了一样。
“呸!”
大概是因为说不出来自己的那些难受的话,站在下边的人看起来很愤怒!总是要有一个机会叫那些藏不住事的人将一腔的不忿全部给发泄出来的,不管面前的人究竟认不认识,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听,但是,如果没法全部说出来,对他们的折磨简直就是比寻死还要难受痛苦。哪怕已经被对方给回绝了,可是,站在下边那个看起来有些醉意的人还是打算吐苦水:“我,拼死拼活才爬到现在的地方,就这样被踢下去了!谁能忍得了!我现在,就是想要来这个地方找死的,偏偏还遇到你这样的人!我是有多倒霉,才会被这样欺负!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心都那么狠,怎么就能够把人逼成这样!”
显然,那个人已经把自己所有的遭遇都给贯穿得很混乱了,把所有遇到的事情都归咎到时运上边。他恐怕不会是一个多么合格的有自杀倾向的人,那个站在上边的人看起来已经是看透了他了,一个只按照自己的情绪走的人,估计下什么决定也会跟着情绪,所以,就算是想要自杀,只要并不是完全陷入沉默的绝望,就还有挽回的机会,而这个醉汉,不过就是一个急着找个地方或是惹出点什么事情出来好叫自己把情绪完全给宣泄出来。
那个醉汉说了好久的话,好像就是在说自己又多么不得志,小人有多少,生活对他有多不公一大堆毫无逻辑可寻的话,站在上边的那个人一直沉默,迎风站着,就站在最开始的位置,似乎也没有走动过,就倾听者来说,他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终于,在醉汉稍稍停了下来喝了一大口酒后,站在上边的那个人说话了:“你既然这么看不过眼,为什么要自杀,而不是选择更好的方法!”
“什么方法?”醉汉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随口一问。
“杀人放火。”好冷静的声音。
听着像是一句玩笑话,可是,那样的氛围,总叫人笑不出来,尽管那个醉汉胡诌了不少的话,可是,真的要叫他去做什么过火的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他一下子清醒了。
“开什么玩笑。”
“不是玩笑。你说了这么多,你说的都是别人怎样欺负你,你过得有多憋屈,连自杀都想到了,为什么,就没有想过,你也可以以牙还牙。干嘛,要用自杀来惩罚自己,成全别人。”
这样的说法,好像是在为对方抱不平,可是,稍微正常一点的人,根本就不会怂恿一个连背影都没有看清楚的陌生人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
“话是这样,我不会这样做。”
“那你就等着别人继续把你逼到崩溃。”
“你说的杀人放火,是认真的吗?”
“你可以不做的,一个建议而已,如果连报复的勇气都没有,索性离远一点,你连自杀的勇气也没有。”
“谁说没有!老子什么也不怕!呵,不就是杀人放火吗!有什么敢不敢的!活得这么憋屈,那还不如抱着一起死!”
可是,转念一想,醉汉又有些退缩了:“你是真的要杀人吗?”
说话间,醉汉心里一怔,似乎并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貌似,在他经历过的世界里,这样的尝试是在是太过于偏激,也冒险得很,他能够对这个世界说出究竟自己是怎样被抛弃的全部过程,可是,就是没法完全定下狠心对某个人报复,或许,潜意识告诉他,事情的成因自己也是占了很大的比例的,或许,也就只是他的良心还没有完全可以因为情绪的趋势就完全消失了。
“不是我要杀人,是你,既然你这样怨恨。”
怨恨是没错,想要叫某个人彻底消失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贸然就这样听了陌生人的建议,就这样违背懦弱的道德良心,似乎,并不是一个多么值得托付的想法。
“呵!死就死!获得那么憋屈,就多抱几个人,一起死!”
“也不用抱着一起,你还可以活的。”
“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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