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
许长久听到这个字的时候,被惊得退了一步。
男人见状,想伸手扶她,却是伸到空中又收了回来。
“你真的是云祁?”
许长久感觉的得到,自己的声音比上一次颤抖的更为严重。
男人这次却没有点头,而是看着她,咧嘴笑出来,“许姐,希望我是我就可以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许姐似乎很想听到肯定的答案,助人为乐么,你收留了我,那你希望我是谁,我都可以扮演一下。”
许灿云的话,仿若一盆冷水,哗的一声浇下来,将她燃起的所有希望,灭的一干二净。
思君不明白气氛怎么突然有些不对劲,明明叔叔是在笑啊,可是妈妈看着像是要哭了。
肉呼呼的手伸出,拽了拽妈妈衣角,稚嫩的声音里全是担忧,“妈妈,你别哭。”
许长久听到儿子的话,下意识的去抹眼睛,果然湿润一片。
哭,她怎么突然哭了。
七年了,云祁下葬后,她一滴眼泪没有流过。因为她坚信,只要等待,云祁一定会回来。
可是现在,她哭了,是不是她也知道,云祁根本回不来了。
眼前的人,即使有再多莫名其妙的巧合,可他终归不是云祁,不是自己爱的那个男人。
如开闸洪水般,她咽到心底七年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再用力想控制,也止不住。
许长久拉上儿子的手,低头快步向回走,她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哭。
跟在后面的凌云曜,还在纳闷这两个人怎么就站着,是不是说话声音太,自己没听到啊?
便看着她满脸泪水的走过来,也不躲着了,连忙窜出来,“嫂子,你怎么了?”
她却只是摇头,泪水不断,脚步更快。
凌云曜气不打一处来,冲到还站在原地的男人身边,一拳挥上去,“你到底和我嫂子说什么了!”
许灿云抬眼,眸光深邃,“你也希望,我是凌云祁吗?”
被他的目光慑得晃了晃身子,凌云曜站定,“你认识我哥?”
对方却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见状,他摇了摇头,这不是他哥,他的哥哥舍不得嫂子和自己这么伤心。
“你可以不是他,但请不要毁掉我们的希望。”
许灿云站在那,看着身影慢慢消失,天地间只余他时,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真的做错了么。
凌家一众帮佣及管家尤叔,在夫人回来后,都是惊到了,这么些年,何尝见她哭成这样。
尤叔瞧着二少一脸愤懑的回来,连忙迎上去,“二少爷,夫人她好像很伤心。”
“嫂子还在哭?”应该多揍许灿云一拳的,给嫂子惹得这么难过。
“夫人回来后就进了房,现在还没出来,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凌云曜叹气,眼睛瞅了瞅卧室的房门,摇头,嘱咐人不要打扰嫂子,自己也幽怨的回卧房了。
许长久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这么多年的想念、悔恨、自责,所有的情绪席卷着她。不过就是陌生人的一句话,她的心仿若针扎一般,在告诉她,何为真实何为虚幻。
思君从来没见过妈妈这个样子,心里难过极了,一言不发,脸绷得很紧,只伸出圆手,摸着妈妈头发,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当她终于像是哭尽了最后一滴泪,将儿子搂紧了几分,语气哽咽,“抱歉君君,妈妈吓到你了吧。”
男孩摇了摇头,也回搂住她,“妈妈不哭。”
“好,妈妈不会哭了。”许长久抱着孩子起身,“太晚了,我们去睡觉,好么?”
君君点头,又像大人一般,从怀里蹭着下地,妈妈今天太累了,他要自己去拿睡衣换。
许长久欣慰的看他跑出去,长叹口气,摸了摸自己浮肿的眼睛,心想着只怕再贵的眼膜都救不了她。
瞧着儿子一脸着急的跑回来,手里也没拿睡衣,蹲下身,扶住他,“怎么了君君?”
“妈妈,叔叔不在。”
许灿云的房间被安排在儿童房旁边,当时云祁设计的时候,为了方便陪孩子,在隔着两间房的那堵墙上开了一个门。刚才思君就是过去看了眼,结果发现许叔叔没在。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大概过了一个多时,他难道是在外面山上迷路了?
瞧着儿子这担心的表情,她最终还是心软下来,再怎么样,他也算是客人,不能真将人扔山上。
安抚好思君,许长久再度出门,向着晚上散步的栈桥而去。
一路行至凉亭处,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身影,正伫立在夜空之下。
这画面,和她脑海中,那晚宿舍楼下等着自己的男人,莫名的契合到了一起。即使身高不尽相同,可是那种因漫长等待而散发出的孤寂与落寞,仿佛相通一般,让她的心不由得又紧了几分。
晃了晃脑袋,叮嘱自己不要再多想,正欲上前,听到前方那人,轻笑开口,“你一直站我身后,是想推我下去么?”
许长久有些低落的心情,被这一句话驱散了几分,也难得开了句玩笑,“你这么柔弱,我不用推,碰一下估计就会倒。”
听着她因为哭泣,话语间带着浓重的鼻音,许灿云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很是真诚,“对不起。”
许长久一愣,这是对不起之前的事么。最终只是扯了扯嘴角,回了句没关系。
男人却是又行近了几分,站定至她对面,眼眸里似乎被月光反射的有些闪亮。
他哭了?许长久下意识的这么想,所以他不回去,是在这里自己偷偷掉眼泪?
男人再度开口,声音温柔,无比郑重,“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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