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还懵懵懂懂的，几位兄长已然已然笑出了声。霍成赞同的点了点头，“父皇说的对。”

霍启钧还有政事要处理，说了两句便走了。先生也没有心思再教了，只好让几位皇子今日早些下学。

霍成脱下自己外袍来给戚梓披上，“你刚刚摔下马身上衣服都磨破了。”

霍成生的高，戚梓把他外袍披在身上还拖在地上一块，“今日下学早你家的马车还没来吧？”

戚梓点了点头，大抵是如此的。

“群峰，你家与将军府顺路，送一程？”太子唤来夏群峰，两人年龄相仿，夏群峰虽是霍安的伴读，但和霍成也是交情不浅。

“殿下放心，二小姐就交给我吧。”夏群峰往来宫中频繁，平日里都是骑马。马特许养在宫中。

戚梓跟着夏群峰去牵马，却被后者制止了，“马厩的气味可不好闻，你且去宫门等着。”

戚梓觉得这样也好，她这一天课业上下来已经是身心俱疲了。

这一路上看着高高宫墙戚梓不由得叹了口气，以后要减少和太子，七皇子接触。毕竟这两个一个是书中自己的未婚夫，一个是姘头，着实可怕。

等戚梓慢吞吞走到宫门就听的后面铃铛声，夏群峰身高腿长牵着马走过来，“二小姐，我这牵匹马的功夫，您这走的也太难了吧。”

戚梓第一次见夏群峰如此笑，在宫中他总是得紧张兮兮的盯着七皇子，害怕七皇子出什么差错。如今这么一看倒是与在宫中有所不同。

出了宫门，夏群峰说了声得罪，一把将戚梓抱上马。

戚梓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可以自己爬上来的。”

夏群峰轻声笑了笑，比划了一下，“你才到我腰间，不必逞强。”

戚梓听了不服，“那是因为你年长，等我和你一般大，我会和你一样高。”

“啊？”夏群峰故作惊讶，“如此高的话，京城中怕是没有男子敢娶你了。”

自从穿进书来，戚梓一直小心翼翼的，难得遇见一个可以打趣的人，“没人娶，那我娶别人好了。”

夏群峰只道是童言无忌，“你现在可比在宫中活泼多了。”

戚梓一惊心想是不是有什么不妥，随即又释然，大概只是夏群峰有感而发，“我觉得你也一样。”

当然一样了，在宫中就是奴。但凭主子待你千好百好也只不过是一条走狗，出了这宫才真真正正觉得轻松了。

“有糖葫芦，你可要吃？”夏群峰眼尖，前面有个小贩走了过去。

戚梓掏了掏袖袋，袖袋里还有祖母今早塞给自己的银两，“不如我请你吃吧。”

一根糖葫芦而已，夏群峰想了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啊，你请我吃。”

一夹马腹夏群峰骑着马朝小贩跑去，“来两根糖葫芦。”

小贩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夏群峰又重复了一遍，“我们要两根糖葫芦。”

戚梓从袖袋里掏出钱来，伸着胳膊递给小贩。

“好嘞，两根糖葫芦，给。”

戚梓接过来递给夏群峰一根，夏群峰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拽着缰绳，“我打小就爱吃这些酸甜的东西。”

“……”

戚梓沉默着，这话该怎么接？

夏群峰三两口吃完手中的糖葫芦，调转马头，“走，送你回家了。”

戚梓抓着马鬃，这马超速了吧。跑这么快，马兄劲头很足啊。

“很难得，你居然没有害怕。”夏群峰的声音从戚梓头顶响起来。

戚梓有些懵，倒没想过夏群峰是故意而为之，他也会搞恶作剧？

“有什么可怕的，马也终究不过是个畜牲罢了。人怎么能惧畜牲。”

夏群峰让马慢了下来，“你这话倒像是在骂我。”

“哪儿能呢。”

戚梓觉得夏群峰不止一次在言辞中试探自己了，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夏群峰去试探的？

是为了七皇子？夏群峰身为七皇子的堂兄害怕自己这个小屁孩勾引七皇子？怎么看也不靠谱。可是为了别的，戚梓想破头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了。”夏群峰看着将军府的匾额。

“下雪了？”戚梓没吃完的糖葫芦飘上了雪花，戚梓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伸出手掌去接那雪花，雪花在手心中化成水滴，夏群峰想了想总觉得自己近来神经兮兮的。

可就算自己是疯了，可有这话也不得不说，“这雪美归美，还是要看下在何处。红梅白雪让人记一辈子，可接到手心里，你越是不舍它化的越快。”

戚梓虽然不解可觉得夏群峰像是在提点自己什么，“化在手心夏公子怎知不是好归宿？”

“化在手中了，它还是雪吗。”夏群峰在问戚梓也是再问自己。

他一直想要个答案，他按照家族的希望做了七皇子的伴读，和太子套近乎。等到将来太子登基自己的仕途也能一帆风顺，他能平步青云。

甚至就算他一无是处也能凭着家世当个大官，可到那时他还是夏群峰吗？

在他看来戚梓也是一样，他无意中听到皇上和国师大人的话。一时觉得荒唐，一个卦象罢了，可戚梓这辈子是逃不开皇家了。

他见过姑姑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在皇宫中喘不过气，他难以想象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小姑娘，十年二十年后要坐在高位。变成皇宫中的一个殉葬品。

戚梓仔细想了想，夏群峰到底问的是雪还是人呢？

原来古代有的不仅仅是书呆子还有思考人生的小伴读，“夏公子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将皮球再踢回去是最妥当不过的了，这句话看似什么也没说，实则……就是什么也没说。可难免听者能悟出些什么来，这是戚梓看了多年公众号得出的感悟。

果不其然夏群峰点了点头，“受教了。”

夏群峰翻身下马将戚梓抱下来，“这雪就要下大了，二小姐快进去吧。”

戚梓怀里抱着太子的外袍跑了几步，随即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停在台阶上，“夏公子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懂了什么？”

这颗好奇之心实在按耐不住。

“夏某懂了二小姐是在唬夏某玩。”

戚梓没能憋住笑，笑意中还带了几分被戳破小伎俩的狡黠，“渺渺无能，还望夏公子能早日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