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服务员看到我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还以为我的后面有只饿狼在追我,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我跑到四楼4o8号房间门口的时候,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像一条缺氧的鱼!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举手敲门。
动作虽轻,可门出的声音却异常响亮。
过道里没有一个人,除了我,我甚至能听到微弱的鼻息。就连那灯光都昏昏欲睡。
没动静。
我再轻敲,还是没动静。
从门缝里钻出来的光线,说明房间的主人应该还没入睡。还有电视的声音!
“喂,开开门吧!”
我凑近房门,一边敲一连叫。哦,她姓什么叫什么,在我的记忆里还是一张纯白的纸。我可不想打听别人的姓名,除非她自己告诉我。真奇怪,她也从没问过我的姓名!
我敲的门没开,隔壁的4o6号房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接着就有一颗蓬松的头颅伸出来,那双惺忪的眼睛就左瞧右看,然后就看到了我,紧跟着皱了皱眉,她的头马上像乌龟一样缩回去,然后就是关门声,接着听到了“谁呀”的问话,随后就听到了“一个神经病”的答话。
“开开门吧!”
我再敲,再叫。
隔壁41o的房门开了。一张老脸出现在我的眼睛里。
“年轻人轻一点!”他说道,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我刚要睡着,你的电波就传来了。我患有神经衰弱症呢!”
我对他尴尬地一笑。
“情人吵嘴啦?”他轻声地关心地问,“让着女人一点。我以前和老婆闹情绪的时候,在门外睡一个晚上,第二天我老婆就给我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生姜汤。可好喝呢!还加了红砂糖!”
这老头说话可真逗!
我对他产生了好感。
他对我眨了一下眼睛,就关上了房门。
不能再敲,也不能再叫了!
到时候全楼层的房门都一扇扇打开,一颗颗脑袋对我吹胡子瞪眼,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有什么办法既不叨扰别人,又能让我的大巴邻居打开房门呢?
我左思右想,脑袋都想出了水,就是找不到这个不二法门。
谁叫我长着一个猪脑子呢?
看到我的大巴邻居始终没开门,我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
如果没有弄丢身份证,我也不至于沦落到求人的地步!
熬了几分钟,就像过了几年,想想与其被赶走,还不如到外面的公园或者大桥下去混一夜,也尝尝流落街头的滋味,体验一下无家可归的生活。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奇迹生,比如捡到一千万,我就可以咸鱼翻身,回去和老婆再结一次婚,破镜重圆了。
我突然兴奋起来,好像有一千万躺在那儿,已经等我等了五百年了,就只等我去把它搂在怀里。
想到这里,我站起来,拍了拍身子,对那扇为我紧闭的门说声再见,转身就走。
刚走了两三步,听到开门的吱呀声,然后就传来了熟悉的温柔女中音:“走了可不要后悔哟!”
噢,一千万留给比我更需要的人去吧!
转过身子,就看到了那张漂亮的脸上挂着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连眼睛都在笑。
我走过去,刚想开口向她要身份证,她却一转身,进了房里。
我只好跟着进去。
“关门!”
她命令我。
我反脚轻轻一踢,门咣当一声就合上了嘴。
“你的蹄子功夫还不错嘛!”她笑道,“有什么事快说。说完了出去!”
“把身份证还给我!”
我说。
她斜睨着我:“身份证?我又不是你的监护人,我为什么要替你保管身份证?”
我不禁呆了一下。
“还给我吧!”我哀求道,“我已经够倒霉的了!你总不至于希望我睡在大街上吧?”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的身份证就一定是我替你保管啦?你什么时候交给我保管啦?”
她见我仍站着,又下了命令:“你给我坐下。我讨厌男人站着跟我说话,一副居高临下的趾高气扬样,有什么了不起!?”
我一阵气苦,竟说不出话来。
我老婆再怎么要我做这做那,也不会如此奚落我!噢,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女人还是自己的老婆好!
我一**坐在床上,一言不。
她却走过来,挨着我坐下,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轻言细语地问:“累了吗?”
我摇摇头。
“你怎么这么不诚实呢?”她抓过我的一只手放在手心摩挲,“累了就说累了。一个男人说苦叫累,又不是什么丑事!累了吗?”
我如果不说累,看来是不行的了!况且,我也真是累了。
“我真想睡一万年!”
我说。
她一下子依上我的胸口,嘴里喃喃道:“那你就在这儿睡吧!”
忽又一下子站起来,咭咭笑道:“我得给你约法三章:第一,不准脱衣服;第二,脸不能对着我这一边;第三,必须比我晚醒半个小时。”
“身份证呢?”
我问。
“先睡吧,什么事都放到明天再说,好吗?”
她温柔的声音无以复加。这是我和她相识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音乐!
像一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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