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阕一泛神情落寞,灌下一口,对月长叹道。
马荣已是喝地微醺,痴笑道:“好,好诗,呵呵呵……”虽然他压根不明白这诗句什么意思,不过他听到“相思”了,这词配现在他们俩正合适。
阕一泛不去理他,径自又吟道:“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大叹一声,想到当时景芊然冰冷的目光,更是心中黯然。
“我也来说句,哈哈,那就什么来着……”马荣努力思索了下,“对了,我们现在正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哈哈哈,来,我们干!”说完也不顾阕一泛的意愿,直接将酒坛与他的一撞,而后大口灌下。
“好!还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阕一泛悲愤地大口饮下,看了马荣一眼,心下不由更苦涩。这马荣至少还跟人家姑娘表白了,可他呢?连表达钦慕之意都还来不及就被人家赶的远远的了,想不到他一代神偷竟沦落到如斯田地,真是可笑,可悲,可叹啊!
一想,更是觉得凄凉,手中的酒越没再停下。
“别再喝了。”一只纤细的手突然挡在阕一泛的面前。
阕一泛抬眼看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傅筱妍,说真的他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来找他,不过龚虚夜为什么也来?难不成怕他一怒把傅筱妍跟了结了?呵!
“走开!”阕一泛态度冷漠地将酒坛子一挪,继续喝。
“你这又何苦……”傅筱妍皱眉看着他,这个喝酒伤身的。
“何苦?”阕一泛突然大笑了起来,“何苦?这苦还不是拜你所赐!”
傅筱妍一怔,却也不好反驳。阕一泛看了她一眼,摇头继续喝酒,可这酒却是失却了味道,苦涩的很,为什么他还没醉,什么“一醉解千愁”,到了他这儿,为什么他只觉得酒入愁肠愁更愁呢!
龚虚夜冷淡地看着他,平平静静地置身事外,像是个没事人般。
“你这丫头是打哪来的?没见过啊……”马荣醉醺醺地站起身来,人有些漂浮着。
傅筱妍转头,看向满身酒气的马荣,微蹙双眉,这味道真是不好闻。
马荣双脚漂浮着移向傅筱妍,迷蒙的双眼上下打量着她,然后一手搭上傅筱妍的肩,一面憨笑着对阕一泛说道:“这大姑娘长得也挺好的,不比那景芊然差,你瞧瞧世上也不是只那一两个美女的!哈哈哈……”
龚虚夜冷眸一凝,淡淡地飘向马荣。
傅筱妍赶紧顺势踹了马荣一脚,这力道一分不差,恰好把他踹得直往柱子上一撞,马荣只觉眼前一晃,开始有星星直在头上盘旋,“咕咚”一声便栽倒在地,不醒人事。
龚虚夜朝傅筱妍看了眼,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冷冽没去掉半分。
“你们到底来做什么?”阕一泛眼中有些恼意,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马荣,不是没现傅筱妍的动作。
“我们的交易还没完成。”傅筱妍一脸正经地看着他。
阕一泛灌下口烈酒却是平淡如水,苦涩绕在舌尖硬是不离去,“交易?呵呵,对了,这只是樁交易,可我却是不小心把心给赔了进去!哈哈哈……阕一泛,你真是个傻子!”
傅筱妍看着他拿着酒坛猛灌自己,一脸痛苦的样子,却不知道从何劝起,最后只是说了句:“忘了景芊然吧!”他和他既没有结果,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忘?”阕一泛醉眼相望,嗤笑道:“你可能忘了他?”眼神指指龚虚夜。
傅筱妍一愣,不太明白阕一泛的意思,她和夜与他和景芊然又不同。
龚虚夜本淡漠的神情莫的染上一抹阴霾,眼睛一眯,看向阕一泛。
“我和夜同你们不一样。”傅筱妍回答,慢慢地跺向他。
“呵,为何不一样?他若赶你离开,你可会伤心,他若待你冷漠如陌生人甚至仇敌般,你可会痛苦?”阕一泛冷笑着看着傅筱妍脸上困惑的表情,她比他还要可怜,居然连喜欢一个人都不知道!
傅筱妍顿住脚步,望向龚虚夜,眼神中有些迷茫,是这样吗?这就算是喜欢上一个人吗?她喜欢夜,她依赖夜,可她从不认为这是男女间的爱情,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从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在他身边呀,她习惯他的宠溺,习惯他的纵容,习惯他的荼蘼之香,习惯他所带来的一切……这不合理吗?夜说他是她今后唯一的亲人,亲人就不是恋人了对不对?她如是想着。
“哈哈哈……傅筱妍啊傅筱妍,你当真不懂!”阕一泛大笑,一边喝着酒一边摇头叹,他很可悲,可现在看来,傅筱妍比他更可怜。
忽的,颈间一紧,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自那指间渗入皮肤,顺着毛孔直达血管,瞬间血液冷凝由一片区域慢慢传向另一片。阕一泛瞳孔放大,瞪着眼前一脸酷寒的龚虚夜,此刻的他不若平常般温润淡漠,犀利残忍的眼神如来自地域的勾魂使者,只是那抹笑容却是安详地绽放在嘴角,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这才是统御碧落谷的龚虚夜。
阕一泛只觉全身血液翻腾的厉害,可咽喉处却是冰寒麻木,似那一片留在血管里的液体全部凝结般,他突然觉得他离死居然那么近,惊惧却也莫可奈何,因为他根本逃不开。
“你的笑声很刺耳,我听着很不顺心。”龚虚夜笑睨着他,眼神是阴鸷的,神情却是安详的,很诡异的搭配,可在他身上却是那么的和谐,有些妖冶。阕一泛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此刻的龚虚夜仿佛比平时真实的多,也更为摄人心魄地多!但是逐渐抽离的意识却在告诉他,他快死了……他却闻到了淡淡的荼蘼之香,彼岸花……
“夜——”傅筱妍清灵的声音透着焦急,眼看阕一泛就要昏死过去,赶紧跃身向前阻止道。
“他是我朋友。”傅筱妍一手覆上龚虚夜掐在阕一泛颈间的手,寒气正盛。
龚虚夜内力一收,只是手未放开,傅筱妍却已是松了口气,阕一泛的全身的血液这才又畅通了起来,意识自然也不再模糊,只是大口地喘着气。
“我讨厌聒噪的男人。”龚虚夜神色恢复平静,有些凉薄地说。
“他心情不好嘛!”傅筱妍无奈地讲。
龚虚夜冷笑:“我让你看牢他些。”
“你也答应过我。”傅筱妍双眼直看着他,他们之间有过约定的,可是他刚刚差点破坏了。
“你认为我会杀他?”龚虚夜不屑地言道。
杀他?何必!
筱妍坚定地摇摇头。
不?阕一泛双眼怒瞪,这傅筱妍说的什么鬼话,他刚刚那样子像是不会杀他的样子吗?他都明显感受到阎王的亲切召唤了!
龚虚夜却对她温柔的笑言:“的确,杀一个废物对我而言……太浪费了……”他的功力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太没价值。
“咳咳咳,你说谁是废物?”阕一泛岔了气,猛咳着还不忘反驳。
“废话,当然是指你!”傅筱妍摇头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你……”阕一泛抚着自己的颈子,怒眼相向。
傅筱妍摇头叹道:“大哥。”
阕一泛一愣,她似乎很久没叫自己大哥了……当时他真心当她小妹来着,可她却骗了他。
“大哥,我并非有意害你,只是有些事情我也预料不到!喝酒伤身,既已伤了心了,又何必在摧残自己的身体。”傅筱妍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不懂……”阕一泛神情落寞。
傅筱妍站起身来,眼神冰冷地俯视于他:“阕一泛,别让我瞧不起你!男子汉拿得起放的下!”
龚虚夜一旁听着到是赞赏地挑挑眉,眼中带笑地看了眼傅筱妍,又看向一脸懊丧的阕一泛。
“走了。哼!”傅筱妍有些生气地大踏步走去。什么她不懂,他又懂什么了?景芊然是个男人他知不知道啊!
龚虚夜看着她气呼呼离去的背影,突然一脸和悦地睨着瘫坐在地上的阕一泛,凉凉地说道:“真若放不下,何不放手一搏。”语毕便潇洒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阕一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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