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的眼泪

刘国潜

第十二章

苏小芸从省城培训学习归来，全变了一个人。穿着一袭红色的短裙，套着花白相禳的衬衫，俨然大城市里来的一位美女记者。她天天穿梭于各种会议场所，忙得不亦乐呼。高平民要见她，也得提前预约，弄得两人有点陌生生的。本来两人都很忙，可高平民一时不见她就有点空落落的，无聊死了。也许是苏小芸的魅力太大了，跟她说说话都是一种享受。这也很正常，一个寂寞的男人总是需要一个女人来安慰，尤其是他这种当领导的人，平时就更难有一个红颜知己来倾听他的心言。自从有了这个小妹妹，高平民的失落感没有了，工作的热情又上来了。平时，只要没有人在身边，他有事无事都要给苏小芸打一个电话，这样才觉得格外舒坦。

这时，苏小芸的手机响了，没有接听。手机里传出庞龙的两只蝴蝶：

亲爱的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亲爱的你张张嘴

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亲爱的你跟我飞

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

亲爱的来跳个舞

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追逐你一生

爱你无忏悔

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

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

这优美动人的手机音乐铃声，在苏小芸的采访包里反复地唱着……

“哎，苏记者，有电话。”台里的司机大声地喊道。

“好的，知道了。”苏小芸应着，便匆匆地跑了过来。她的手机连同采访包一起放在采访车里。司机见她气喘吁吁地跑来，忙将采访包拿了出来递给她。

“喂，是哪位？”苏小芸大声地问。

“小芸吗，我呀，高平民。几天不见，就听不出来了。”高平民在电话那头说。

“不是知道了吗？高哥哥，你找我有事呀？”

“打了你半天电话，就是不理我，是不是人机分离了？”高平民在电话那头继续抱怨着，语气很大的。

“我在采访，手机放在包里。让你久打了，不好意思啊！”苏小芸生怕别人听到，忙压低着嗓门轻轻地解释道。

“我想你了，今晚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高平民象个老滑头，呵呵地在电话那边笑着。

“我在金河县的乡下采访，恐怕回不来啊！要不，你过来吧。台里就只有我和王然之、司机三人。”苏小芸说。她看了一眼司机，便红着脸走到了一边。

“不行啊，让下面的人看到了不好的。”高平民无奈地叹道。

“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苏小芸说着呵呵地笑了。

“你笑什么？等你回来，看我好好收拾你！嘿嘿……”高平民玩笑地说，有点自鸣得意。

“口气还蛮大，你不会把我生吞了吧？高哥哥，看你也没有那个能耐！”苏小芸也玩笑地说。

“我消化不良，吞不了你啊。你有能耐，我甘愿让你吞了算了？”高平民一口油腔滑调，乐此不疲地开着玩笑。

“呵呵，你今天怎么这样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苏小芸笑着问。

“好吧，不跟你开玩笑了。告诉你吧，我明天要去云海省阳东少数民族自治州参加他们举办的少数民族斗牛文化节，有几天在外能不想你吗？”高平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你想我干吗？想嫂子吧？！”苏小芸说，就有点不是滋味。

“嫂子不想，只想你。她没有你好啊，我早就没同她在一起了。”高平民笑笑说。

“可人家嫂子想你啊，你不能那样没良心。看来现代的陈世美没比过去少，高哥哥会不会也是其中一个呢？”苏小芸笑着说，语气便锋利起来。

“我哪能跟陈世美比啊，人家三妻四妾，我连个正版的秦香莲都没有。你不知道，你嫂子这人市侩得很，早已跟我同床异梦。你呀，一点都不关心你高哥！”高平民说，话语里似有难言之隐。

“你别诽谤嫂子啊，你不怕我以后打小报告？”苏小芸玩笑地说道，尽量逗高平民开心。

“你去告吧，说不定连你也一并收拾，那时我可救不了你啊！”高平民说着，便嘿嘿地笑了起来。

“啊，原来你也是个怕老婆的人，胆小鬼没出息！”苏小芸在那边呵呵地笑他，弄得高平民无言以答。

“你是记者，利齿伶牙，我说不过你，认输了好吧。”高平民笑道。

“我说的是事实，一针见血对不对？”苏小芸不服输，喋喋不休地说。

“不是事实，我从来不承认我怕老婆。你嫂子贪得无厌，我没法喜欢她。”高平民忧愤地说。

“高哥哥是领导，心胸开阔，原谅嫂子不行吗？”苏小芸突然止住了笑，平静地说。

“好了，不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这会，我真想你呢？”高平民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

“刚几天不见呀，就控制不住了？没用的……”苏小芸调皮地笑道，想往下说欲言又止。

“我说的是真话，这几天出去没有你在身边，你看我怎么过啊！”高平民笑了笑，又调戏地说。

“找个小姐呗！那地方不是很开放吗？咯咯……”苏小芸也调戏地笑道。

“我是那种人吗？找小姐我从没干过，何况也不能对不住你呀？”高平民笑道。

“我是什么？只不过是你的朋友和刚认识的小妹而已，管不了那么多，你尽管开心去玩就行！”苏小芸玩笑地回道。

“你今天是怎么了？对我有意见？”高平民生气了，不由大声地问。

“没有啊，逗你乐呀！”苏小芸笑道。

“我不喜欢你自卑，你要自信才对啊！”高平民说。

“好的，以后在你面前多自信一点，行吧。”苏小芸说。

“这就好，人要多一点自信！”高平民鼓励地说。

“哎，请问你明天什么时候走？”苏小芸问道。

“明天一大早吧，后天要赶到那边参加人家的斗牛节开幕式。”高平民回道。

“啊，祝你一路平安！”苏小芸亲昵地说，心里有很多话，却不知说什么好。

“小芸呀，我真的想你陪我一道去，有个好助手，不知你愿意不愿意？”高平民叹了口气说，突然一改刚才的油嘴滑舌。

“我回不来啊，还要采访呢。”苏小芸无奈地说。

“我给电视台的江台长打个电话，要他让你赶回来。”高平民试探道。

“不行，这事很当紧，必须得完成任务。怎么这样突然，不早说呀？”苏小芸抱怨道。

“我也是临时决定去的，原本是程书记去，他在上海出差事没办好赶不回来。”高平民解释道。

“这斗牛节有那么重要，非要你市长去不可？”苏小芸迷惑不解地问道。

“怎么不重要啊，我们都是相邻市州，都是欠达的地区，把经济搞上去，必须挥各自的地方民族文化特色。这次活动，大家一起相互交流，相互取经么。另外，我还要跟前来参加活动的市州领导签一些相关的合作协议，你说我不去行吗？”高平民回答道，说出了一大堆理由。

“哦，让我想想。”苏小芸说。她还想说点什么，却停顿了下来。

“小芸，你看不出吧，我这人外表象个市长，心里却苦得很哩，想找个人诉诉都没有。我把你当知己，你却没把我当真朋友……”高平民抑郁地说，心里有许多话却没法说出。

“我哪里没把你当朋友啊，你让我怎样才算真朋友？”苏小芸回道。

“真朋友就要我为分忧减愁，为我赴汤蹈火，我想你陪我出去几天当个帮手，你都不答应，还算真朋友吗？嘿嘿……”高平民拐弯抹角地道。

“好吧，我陪你去！可我有个条件，路上你别欺负我哇！”苏小芸玩笑道。

“嘿嘿，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高平民得意忘形地回道。

“哎，今天我是赶不回来的。去阳东少数民族自治州不是要路过金河县吗？你干脆今晚就赶到金河县来接我吧？”苏小芸提议道。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今晚就赶到金河县。记住，我在金河宾馆等你。ok！”高平民说着就关了手机。

……

天黑下来的时候，高平民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驶进了金河宾馆。秘书杜绝才先下了车，忙跑过来为高平民拉车门。同来的还有几位局长，他们分别是文化体育局的王局长、旅游局的赵局长、民政局的马局长、广电局的洪局长以及电视台的江台长等。这些人平时难得同高平民在一起，都是程宝来一手培养的年轻人，成天在他的**后面转。

苏小芸从乡下采访回到金河县城，天也不早了。她匆匆忙忙写完稿子，便叫司机和摄影记者王然之将稿子和录制的片子星夜兼程送回电视台。

刚刚喘了一口气，电话就响了，还是那优美动人的音乐铃声：两只蝴蝶。

苏小芸忙接起电话，高平民在那头呵呵地笑开了：“小芸吗？我们到了。你看我多听话呀，马不停蹄地奔你而来，你今天得奖赏我啊！”

“想的美，你奖我才对呢！”苏小芸笑着说。

“我在宾馆门口看到你了，快过来吧！”高平民兴致勃勃地说

“好的，我来了……”苏小芸说，颤悠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