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铃声响起,盘旋在安静的教室里,荡气回肠!
老师带着他的讲义,含笑离去。
每个人都安静地坐着,等着,看着。
傲雪指尖轻绕丝巾,打破了几近半个世纪的寂静。
她说:“小雪,陪我去打场篮球吧。”
我拿着书的手颤抖了一下。
温和的语气,温柔的语言,出自傲雪之口……
我的眼神黯淡下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我说好。
光洁的桌面,虚掩的门。
微不可闻的叹息……
身后,有如落下了第一滴雨,压抑后的狂热讨论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教室,沸腾了!
霜那个人……霜的强弱……傲雪清楚吗?
又会不会因为我们的爽约而找上门来?
一堆问题在我的脑子里混杂翻跃,让我不知从何说起。
真的找上门的话,傲雪清楚圣一中的校规吗?
就算清楚,她又会在乎吗?
走过漫长的一路,我们始终沉默以对。
不是无话可说,是不知从何说起。
虽然,这样的机会并不多了。
我暗自苦笑。
体育馆——到了!
一左一右,我们推门而入。
落日的余光从四周高高低低的窗子射入,瞬间又被刺目的日光灯吞没。
刹时,馆内亮如白昼。
傲雪从一个篮球筐里随便拍起一颗篮球,高高地弹起,重重地落下,向我飞过。
“咚——”
“咚——”
混合着空旷的回音,掷地有声。
不知道是因为这绝无仅有的“生死贴”……
还是因为在这绝无仅有中空前绝后爽约的傲雪……
一楼到三楼,诺大的体育馆内,座无虚席!
伴随着我们步入场中,掌声雷动,震耳欲聋。
傲雪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开始吧。”
那一天,傲雪穿了她最喜欢的黑色
修长而灵动,飞舞跳跃,轻盈如幽灵
那一天,她少有的温柔惬意,情谊绵绵
黑缎的长涌动着鲜活的光彩,在我的眼中流动。
傲雪的反应度非常快,对现场局面的掌控思路也很清晰。
所以即便是打篮球,我仍然不是她的对手。
这场篮球赛在次日的傲雪篇名人期刊中,被以巨大篇幅详细描述。创下了圣一中有史以来最少人参与,最多人观看的记录,还掀起了一场持续多年的篮球热。
同时,期刊订阅量上升到了96。96%这个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成为再也没有人可以突破的神话。
直到很多年以后,谈起这件事,圣一中的学生们仍然津津乐道。
傲雪和她一手缔造的传奇给圣一中这所原本就不平凡的学校,又添上了一笔浓浓的色彩……
这是后话。
呼吸……
深呼吸……
汗水沿着脸颊流入脖颈,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傲雪手里的球。
那条血渍丝巾被傲雪缠绕在右手掌间,在手腕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的脸微微涨红,但气息平稳。右手控球,一前一后,张弛有度。
球向右微微滑动,我脚尖用力,稍一倾身向右,球身一转,她突然从左侧切入,带球上篮。
紧随而上,左遮右挡,上窜下跳……
我汗流浃背,气喘嘘嘘。
球仍然顺利进了篮筐。
开场三十分钟又四十二秒后,现场又一次掌声雷动。
震耳欲聋!
“小雪,篮球玩的有够烂哦?!”
“15比4o了,还要比啊?”
……
我瞥向人群,什么时候季节也挤进去了?
一楼风口处第二个台阶的座椅上,季节拿着一本书卷成的话筒,大呼小叫。
一边凉快着,一边说着风凉话。
场上的人一起助阵,全跟着起哄。
……
知道篮球好玩,是在傲雪来了之后。
但是我从来不知道,看着别人玩篮球也可以那么兴奋。
何况我们玩的是二人篮球。
深吸一口气,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说:“再来!”
可是突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窃窃私语。
而让我先感觉到异样的,是傲雪。
她突然僵立的身体,和周身突然迸洋溢的危险气流,让我知道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正要浮出水面。
那是一种类比动物直觉的本能,对危险信号最直接的反射。
对此,我从来深信不疑。
我回过头,看见门外远远的走来一群人。
身后,带着眩目的阳光,跟着飞扬的尘土。
明目张胆,嚣张跋扈!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我说:“傲雪,不要动手!”
傲雪一向平静而肃然的脸上,突然有了一点异样。
她看着我,缓缓地笑了。
静静绽放的微笑,如一枝妖艳清冷的梅。
一如她看着指尖缠绕的白色丝巾时,唇边似有若无的笑
笑意愈深,神情愈冷,目光愈加凛冽。
冰冷而残忍,美得惊心动魄!
空旷的馆中,终于连最后一丝细语都停止下来。
倏然转过身,她把球狠狠向后一抛,向门外走去。
刺目的灯光下,篮球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稳稳擦进篮筐。
没有喝彩声,却更彰显了压抑下寂寞的安静。
一个人,孤单的背影
傲雪已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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