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腹的疑问、困惑和担忧,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四周貌似学校的篮球场,远远的一群人走来,刀光剑影,横冲直撞。
傲雪以着她一贯平稳的步调,一直向前。
那样的冷静,那样的孤煞,伴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我们的视野。
留下的,是惊鸿一瞥,是鸿哀遍野。
还有,我未出口的挽留。
傲雪……
人去楼空,我拼命喊着傲雪的名字,她出现在我面前,冷静而肃然的面孔转向我。
我开心地上前,她却忽然勾起嘴角,霜色的眸子定定地锁着我,她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的笑容迅消褪。
我看着傲雪神秘莫测的目光
看着站在我们身旁不远处突然抬起头来的季节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班级里,投射过来的各种视线
……
这一刹那,我突然那样的熟悉。
父亲的决裂的脸……
哥哥的忧郁的眸……
旁人的惊恐的目光……
团团把我围住,犹如一张巨大的网把我困在中央,动弹不得。
恍惚间还是5岁的样子。我伸出手,拼命地喊着……
救我……救救我……
爸爸……
哥哥……
肖索……
可是他们都漠然地走开,越行越远。
恐惧和绝望潮水般瞬间将我淹没,我嚎啕大哭,泪水滴在地上汇成了一滩水。水面倒映出一双火红而妖艳的眼眸……
“她是妖怪啊!”
“妖怪——快跑!快跑啊!!”
“小雪……”
“小雪你说话啊,你怎么了?”
“小雪……”
“这是第几次实验了?”
“第四次。”
“如果还是检查不出任何结果呢?”
“……”
“小雪想不想妈妈?想就听叔叔的话,闭上眼睛……”
“……忘记吧……你的父亲……哥哥……醒来以后……”
“小雪……”
“小雪,他上次问你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
“小雪你——这几天没来上课,不是因为这件事吗?”
“小雪……”
“小雪……”
“……”
耳边嘈杂着各种声音,好吵!好吵!吵死了!!
闭嘴!都闭嘴!!
吵得我头好痛!!
不要吵!不要吵了!!好痛好痛!!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我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打开床头灯,凌晨2点26分。
我大大做了个深呼吸,把枕头抱在怀里,倒头躺在床尾,仰头看着天花板上吊下来的一颗颗小星星呆。
这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每当被噩梦惊醒,就会换到床的另一边,衬着朦胧的灯晕,数着天花板上的星星,慢慢睡着。
看着看着,眼前无数的小星星突然组成了文字。我一惊,坐了起来。
仔细看着这些小星星,杂乱无章地从天花板坠下来,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眼花了吧!
我又躺下,看着看着,眼前的小星星慢慢地又变成了几个模糊的字,我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看了半天……
“床头灯的灯罩里”
什么意思?
我弹坐起来,打开了屋子里的吊灯,拔掉床头灯的电源,把灯罩旋了下来。
没有?
没有!
什么也没有……
再度躺回床上,我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偏偏肚子又咕噜噜叫了起来。
我这才想起来,下了课我就跟傲雪去打球,然后赶场似的去电影院看傲雪闯关的现场直播,紧接着就跟肖建一路奔波到了家,一直都没吃晚饭呢。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感觉实在不好,饿着肚子躺在床上的滋味就更别提了,几乎每一根神经都在参演一场空城计。
大半夜的不可能去厨房找吃的,我记得上次有放一包薯片在抽屉的饼干盒里,不知道还在不在。
就算在的话,也过期了吧?
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衣橱。他们一向不让我在房里藏食物,怕招老鼠,偏偏我夜里总是会饿,又不想去麻烦别人,所以想方设法地把饼干盒藏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一,二,三,四——对了,就在这个鞋盒里面。
我拖出盒子,取出了里面的饼干盒。
当当当……当!
果然还在!
开了包的薯片已经软了,肯定是不能吃了,不过幸好还有一包没开封的饼干,还没有过期。
几块饼干下肚,身体舒服了,大脑终于也清醒了。
我想把盖子从盒子底下拿出来合好,却怎么也拿不下来,似乎哪里被卡住了。
猛地一用力,盖子终于被取了下来,我措手不及,盖子从我手中飞了出去,一个本子从盒子下面掉了下来。
饼干还在,盒子并没有坏,这个本子?我伸手一探……
空的!
翻过来一看,原来盒子底下有个夹层,底部边缘有2个小小的倒三角形卡扣,盖子扣上去容易,取下来很难。用力过大,就会把下面的盖子给**来……
原来如此!
可是为什么呢?
看着满地的薯片和饼干,我叹了口气,捡起本子,随便翻开一页坐到床上去看。
日期:2o11年2月21日
今天从家里回到学校,早上刚一到校,季节就对我说:“小雪,他上次问你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
他的笑很诡异,我问:“你说谁?考虑什么事?”
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他说:“小雪你——这几天没来上课,不是因为这件事吗?”
我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季节没有再说话,那个“他”是谁,“那件事”是什么事,我到最后也没有答案,只是隐约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或是重要的人,遗失在了我的记忆中。
……
这……
这是……我的日记……
记录着被我遗忘的过往
日期和信上的日期只差了几天而已!!
季节口中的那个“他”,会是Tea吗?
握着那纸信函,我曾千次万次的想过。
去问季节……
想到他可能会有的诡异的笑容,心里就憷——死都不要去问他!!
凌乱不堪的屋子里,我握着日记本和信,彻夜未眠。日记记录的并不详尽,只有几篇相近时间的日记,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只是很奇怪的分散在本子里,前后都空着平白浪费很多页纸。
看着这些平实的流水帐,脑子里总有什么一闪而过,来不及探究。
从潘园出来以后,便总是有一些模糊的片段出现在我的梦里,然后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把我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究竟生过什么?究竟……将要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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