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陈萍、王超为五羊公司之事纠结时,珠江机电的欧锦钿那边却动了起来了。
初冬的一天,欧锦钿骑着摩托车来到大元帅府宜工办事处,把陈萍和王超拖了出来喝酒。
王超自那回喝酒被欧锦钿整垮后,就拜其为酒师傅,并戏说以后再一起喝酒,要提前三天打招呼,他要三天不沾酒,才能陪好酒师傅。
这回欧锦钿突然造访,这不要王超的命吗?于是王超高声嚷道:“师傅,不兴这样搞突然袭击啊?”
欧锦钿笑道:“今天不灌你,我们三人一瓶。”
三人一坐下,只见欧锦钿从怀里掏出名片夹,拿出两张名片恭恭敬敬的递给陈萍和王超,说:“鄙人欧锦钿,广州一斗福工程机械有限公司的经理,以后请多加关照。”
陈萍和王超一看名片内容,果然如欧锦钿所说——哇塞,欧锦钿跳槽,不,下海辞职单干了。
菜一上齐,欧锦钿就举杯敬陈萍和王超:“在国营单位上班工资低还受约束,想想外面有你们这些朋友,干脆出来闯一闯!”
想来广东人确实敢想敢干,一个好端端的公家单位说不要就不要,不似陈萍和王超,搞个配件店还偷偷摸摸像搞地下工作一样?
“你出来做,准备代理一些什么?对了,你这公司名称取得不错,装载机铲一斗,满满的都是福啊。”陈萍笑着说。
“40、50装载机做厦工的,20、30装载机就做你们宜工的,怎么样?”欧锦钿回答。
“我们当然欢迎,只是目前货源紧张,我们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啊?”王超想到五羊公司的事有点发怵。
“这我心里有准备,场面上的事我会做,朱片长那自然会走动走动,给不给货我也不抱很大希望。我只想你们俩能出手就行了。”
欧锦钿和朱光新本来就不熟,所以他也只能这样说。
“那我们怎么帮你?”王超问。
“倒机子就行啊,价格高点无所谓,只要能卖得出去就行。以后这样,你们每介绍一台机子过来,我就给你们一千茶水费,好吗?”欧锦钿说。
陈萍笑道:“钱我们不要,这忙我们会帮的。”
“不要茶水费,就说明你们不想帮忙,不要也得要!王超,要不要,不要我就喝死你!”
欧锦钿快言快语的急性子把王超逗乐了,就说:“要要要,他不要,我要行了吧。”
“就是吗,我们广东人就是有钱大家挣,走共同富裕之路。”说完来个先干为敬,一口喝下半杯酒。
陈萍答应帮欧锦钿倒机子,这要在宜乡挨打和去五羊公司之前,是不会说这个话的。他对倒机子这一扰乱市场行为的活动深恶痛绝,但他又无力改变这状态。眼见倒过来的高价机子从各省拥进来,如果自己不有所行动,势必还会得罪那些需要他帮忙的“倒爷”和代理商。
广东人做事大度、兼容、直率,算盘一打,只要不亏,就做!不会像内地一些商人,自己已经挣了钱,还盯着对方的口袋还有多少?
这也是陈萍后来举家在广东一呆就是几十年的原因。
所以陈萍想不能再“清高”的置之度外,他要出手了。至于挣的倒机子钱,最多也是不合规但也合法,反正钱这玩意又不咬人,大家都在挣!
欧锦钿走后,陈萍和王超回到办事处的床上。他俩都没睡意,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
还是陈萍打破沉闷:“想不到啊,欧锦钿竟然去当个体户去了?”
“是我就没这个胆量,要不张才要我去搞配件店,还请彭东升做什么?”王超说完,又自言自道:“我这当兵好不容易混来的铁饭碗,这样辞掉划不来哦。”
陈萍忽然从床上坐起对王超说道:“王可音昨天晚上打电话来,说她家一个什么亲戚,儿子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闲在家里没事想出来找工作,要我想办法?你看把他安排在欧锦钿哪里上班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啊?我看欧锦钿哪里一定也需要人。”
“就怕朱光新知道了又嚼舌头乱做文章……”陈萍担忧道。
“管他什么事?打工挣钱,天经地义,又不偷不抢……你怕就说是我介绍的,怎样?”王超吼道。
“那倒不必,如果欧锦钿同意,跟他打个招呼应该没事?”
其实陈萍真是多虑了,后来一斗福公司做得风生水起后,朱光新前倨后恭,他也把他家的、还有某些领导家的孩子一股脑儿全介绍给一斗福公司打工了。
当年江西就业困难,当个兵还要找关系开后门。所以找不到工作的就只有背着行囊出外打工闯天下!而去广东,就是首要之选。
陈萍不好意思打电话给欧锦钿,就要王超打。
王超撇撇嘴:“你这个假秀才,不就是怕碰钉子吗?你的面子就那么值钱?”
说归说,王超这个电话还是打了。欧锦钿那边也是好爽快地答应了。陈萍更是屁颠屁颠致电王可音说事情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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