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阿言，什么时候勾搭上学姐了呀？”

南宫绮罗半是恼火半是调侃

由于她的声音压得很小，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听到，但近如君言和张雪瑶显然不会是那些没有听到的人。

“你胡说什么啊？”

这绮罗在说什么？君言不满地瞪向南宫绮罗，对方却哼一声别开视线，毫不受到他凶狠眼神的威胁，而张雪瑶只是柔柔笑着，意外没有多少尴尬的感觉。

“张学姐你好。”

无视君言，南宫绮罗笑着和张雪瑶打起招呼来，同时将一撮侧发绕到耳后。

“南宫学妹，你好。”

两人都是有名的美少女，站在一起真是美得如诗如画，而被夹在中间的君言就成怎么看怎么碍眼的画中瑕疵。

“张学姐，今天好有闲情逸致呢……怎么就跑来低年级的房间了呀？”

总觉得这句话不应该是出自南宫绮罗，她虽然打扮时尚，但不代表她是个坏学生，反而待人相当热情有礼，不太可能会用一股暗藏质问、挖苦之意的口吻去到试探雪张瑶。

“嗯……”

张雪瑶望了君言一眼，只是发出微妙的单音。饶是她应该也觉得刚才那一套说辞无法令人信服吧，所以这时又保持起沉默来。

南宫绮罗小声砸了砸嘴。

这可以说是相当没礼貌的一件事了，不过张雪瑶却像有些伤心地缩起下颚。

“南宫学妹似乎不怎么喜欢我呢……”她以这种方式道出众人的感觉。

南宫绮罗愣住。

她似乎后知后觉地理解到自己的不妥当之处，视线探向四周，发现果然已经引起其他同班同学的注意。

“我没有那个意思。”

丢下这句话，狠狠地瞪向君言，南宫绮罗说着：“你们先聊，我得去买点喝的了。”便转身离开，消失在课室的门口。

“搞什么啊……”

君言望着南宫绮罗消失之处，烦闷地叹了口气。

她不会是吃醋了吧？还是觉得我祸害了学姐？还是漂亮女人之间总会互相敌视呢？他不太能搞清楚状况。

“君学弟，你和南宫同学关系真的不错。”

张雪瑶倒像是没有多少被南宫绮罗针对了一番的自觉，反而像是替君言感到高兴，又像是羡慕般如此说道。

“……只是孽缘而已。”君言半是尴尬半是烦躁地搔着脑袋说。

虽然嘴上是这样子说，但是他其实也相当珍惜这段缘份就是了。在最艰难的时候，就是那个少女陪自己度过的。

“真好，你们是如此自由的。”

结果，张雪瑶却呆呆地给出这个评价。

“自由？”

这有什么关系？君言又搞不懂了。

“没什么。”张雪瑶徒然惊觉，摇了摇脑袋。

“哈……”

君言索性不去追究，这个学姐莫名地有些神秘呢。这时，一只白皙的手忽然摸上他的脸颊，在修长的指尖沿着眼眶转了一圈。

“你最近有发生什么了吗？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

这句话也紧接而来。

君言花了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脸颊一下子就红了，同时把脑袋往后缩去，一脸惊恐。他虽然总是凶巴巴的样子，但还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处男，会害羞也是难免的。

“学、学姐，你干嘛？”

“啊，对不起，我太唐突了吗？”

这岂是唐突，简直就是惊天动地了！君言心脏都快惊得出来了，而看见这一连串过程的旁观同学们都目瞪口呆。

“原来不是南宫绮罗，是张雪瑶！”

“君言这小子行呀！连会长大人都把上了？”

“不是，他有什么好的？为什么都看上他了？”

附近传来的议论声怎么听怎么刺耳，君言真想朝他们大吼喝斥说：“关你们什么事！”但这无碍会让他陷入孤立的境地。

他只好忍住那股冲动，有气没处撒。

“学姐，我们换个地方说吧，这里太……”君言装作为难地说。

虽然不觉得张雪瑶是个麻烦，但是她引起的误会确实叫君言相当无所适从。

张雪瑶歪起脑袋，连眨了几次眼，才终于明白过来。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你能送我回去吗？”张雪瑶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的轮椅，“这东西动起来其实挺吃力的哦。”

“好吧。”

君言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起身走到张雪瑶身后，担当起推着她前进的重任。

“靠着自己双腿行走真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控制着轮椅调头时，君言隐隐听见这句话隐藏混杂在那轮椅磨擦地板的声音之中。

“你刚才说什么？”他问。

“没什么。”

张雪瑶头也不回地应道。

君言脸色古怪起来，但也不计较，推着对方离开了课室，摆脱了那些扎眼的视线。

“学姐，我可以冒昧问一句吗？”

推着张雪瑶沿着走廊前行，步向在彼端的升降机，君言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嗯？”

“我们认识吗？我是指我们除了说过几次话外，就没有其他更深的交流吧？”

“你是在奇怪我们明明不算得上是朋友，为什么我还会因为你气色不好，而跑来关心你？”

这样一听君言觉得自己问得有些过份了。

不过，从张雪瑶转过的脸孔上仍挂着微笑看来，她好像并没有介意。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哦。”

“呃……？”

什么意思？难道是那种意思？是要打破自己多年来单身境况的预兆？君言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可能你已经忘了。”

张雪瑶的声音有些飘远。

“忘了？”

“很久以前的事了。”

张雪瑶笑了笑，不打算解释。

接着，她又相当突然地冒出一句：

“你好像变了。”

这算什么？君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知怎的，他觉得眼前少女的背影有些许违反了自己以前对她的印像。她变得神秘起来。

“和以前有些不同，具体是那里我说不出来，但就是不同了。嗯，不同了，连气味都不同了……”

说着说着，她就变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

君言看不见她的表情，无法准确判断她当下的感情。

“……你好像变好吃了呢。”

张雪瑶的这一句话，轻飘飘地传到君言的耳中。

那一刻，一股寒意上涌，无由来地。

君言本能地僵住身体止步，张雪瑶座下的轮廓也随之急停。坐在上面的少女一阵摇晃，却没有往前倾倒，稳如泰山。

“吓到了吗？”

张雪瑶笑着转过头来，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你这是在开玩笑？”

君言脸上稍有不快，但那并不仅是针对张雪瑶的举动，更多是在针对竟然有一刻将对方玩笑当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