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均不想在听他说话，于是抬脚就想走。

向珩在他身后继续说:“我妹妹对你一心一意，永远都是站在你那边的，可你呢？就连一开始的一同降服灵兽都是假的，天作之合也是笑话，从头到尾都是算计。”

向珩越想越觉得后悔，被关进这里的时候幼清告诉自己，当日是谢灵均故意吩咐人看到向雪来了就射一剑惹灵兽发怒搞一出美人救英雄的戏码接近向雪的。

若是重回到那一日，他定会对妹妹说，算了吧，那臭小子从头到脚看起来都没有配得上你的地方。

谢灵均实在忍不住了，一把佩剑扔过去，直指向珩心脏。

向珩没有动，任凭佩剑进入身体，还是偏了一寸。

不过还是钻心的疼的。

鲜血很快流出来，不过向珩是谁，大大小小的伤都受过，这若是在战场上，他必定还能拔了剑继续打。

他拔出佩剑，把它扔在地上，佩剑上的血丝一点点地在水里化开。

谢灵均没有说话。

向珩继续道:“不管雪儿现在在何处，谢灵均，你但凡有点良心，就别出现在她面前了。”

谢灵均冷哼一声:“凭什么？我想见就见了，你能奈我何？”

向珩道:“也罢，随你，若是能见到她恨不得杀了你的样子，你一定会很痛心吧。想想就觉得大快人心。”

谢灵均只觉得自己不能在呆在这里了，指不定下一刻就会忍不住一剑杀了向珩。

他还记得那日的情景，生死符画完那一刻，他还没有到向雪身边。

向珩从天而降护住向雪，而现在海狐族那些神识受损的族人也还未康复，向雪定然还没有死。

没有，一定没有。

他一定要见到她。

谢灵均咬牙道:“痛心，我为何会痛心？我心爱的王后和她的族人活的好好的，我也如愿坐上王位，而且这个位子没人能撼动。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她就算恨我又如何？”

是啊，幼清已经坐上后位，西海也已经以玄武族为尊，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却为什么还偏偏把向珩锁在这里，还不敢伤了他，是怕谁回来看到会难过吗？

又是谁，疯了一样亲手砍了西海所有的红珊树，是红珊不好，还是每每看到红珊就会想起当年红珊树下那惊鸿一眼。

向珩皱眉看他这幅样子，不想在开口说话。

他知道谢灵均利用向雪、利用自己、利用整个海狐族，让海狐族和海蟒族鹬蚌相争。

可他玄武族的王，真的渔翁得利了吗。

这些年，谢灵均心思越来越不在西海上了，只是日日夜夜在这里看着向珩，威胁着他，询问着向雪的下洛。

向珩心里自然是怪他的，所以每每恶言相告，告诉他向雪死了，是他自己害死的。告诉他，他不配见她的。

如今听到金哨的声音自然也知道妹妹多半是有下落的。

当年他刚从鲛人族借兵回来，就看见向雪在人群里画生死符那一幕，何尝不痛心。

当日他使了几乎全部的功力，只是为了阻止妹妹连三魂七魄也献出去给海狐族赎罪，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她还是死了。

魂魄也不知去哪里了。

本来那一日，缺了主心骨向雪，自己又是功力尽失，就是搬来了鲛人族的救兵也是死路一条。

可他永远忘不了那时候的谢灵均，是他从未见过的谢灵均，一道剑气过去，向雪周围的玄武族人全部一刀毙命，无一幸免。

谢灵均红着眼睛头发凌乱地喊着:“让他们走。”

其实当时，谢灵均只要稍微狠心一点，海狐族就可以被斩草除根。

从此世间在无海狐族。

谢灵均，你口口声声说你最爱的女人已经坐上后位，口口声声说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只怕，未必吧。

还真是可怜……

只希望你要一直一直平安活着，不老不死，一直一直活在内疚里，活在没有她的世界里。

活在哪怕你砍了所有红珊树，不许所有人鸣哨，也到处是和向雪息息相关的西海里。

希望你，一直活在这样的惩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