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喝得歪歪倒倒的，小白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公寓。

“我给你煮点热牛奶喝吧。”小白蹲在沙发边上，轻声问他。

他长得好英俊，皮肤白皙，眉毛浓烈，闭上眼睛时睫毛甚至比女生还长。

小白呆呆看着他，一步都舍不得离开，这是她离他最近的时刻。

小白遇见他的机会不多。好不容易见着面，她却连看他一眼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他发现了。现在他睡着在她面前，她可以很安全地看他，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她没想到吴凡会突然睁开眼睛。她吓得跌坐到地上，一时窘迫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吴凡起身坐起来，看着小白傻坐在地板上。脑海里一瞬间闪现出当年思宇同样笨拙的样子，女人在爱的人面前总是显得有些迟钝。

他走到小白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小白慌张地连看都不敢看他。

“看着我。”吴凡俯下身来，慢慢贴近她的脸。

小白看着他，眼神左右躲闪着，不知道该把目光聚焦到哪里。

“看着我。”吴凡的脸已经近得让她无处可躲了。

他的鼻息通过空气穿到她的鼻子里，她垂下眼紧紧盯着他的嘴唇。

他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看着就像漫画里画出来的美男子一样。

她的心跳声太大太重，她感觉整个房子里都充斥着他的呼吸和她的心跳。

他轻轻吻上她的唇。她的身体不由地轻微一抖，她闭上眼睛，微微张开嘴巴，迎接他的亲吻。

他很温柔也很绅士。

他用双肘支撑住身体，没有把重量压到她身上。他没有胡乱抚摸她，只是轻轻舔舐她的唇舌。

这是她的初吻，她全身僵硬的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他开始亲吻她的脖子。他亲吻过的地方，都像触电一样变得麻木起来。

耳边传来他低沉急促的呼吸，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沉迷与他的亲密接触，她想把自己给他。

当她以为一切都会顺其自然发生的时候。他突然停下动作，从沙发上起身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他惭愧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她还没从梦里醒来，她怔怔地躺在沙发上，体味着身体对他的反应。

吴凡跌跌撞撞地跑到楼下，胸口一阵翻腾。

他蹲在路边把胃都差点吐了出来，他的头脑逐渐清晰起来。他想起那天晚上思宇在他怀里流的眼泪，心疼得跟针扎的一样。他不应该给小白希望，他不能再去伤害别人。

他后悔那天晚上把她从怀里推了出去，他应该勇敢地抱住她。如果那样，或许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他明明还爱着她，他明明可以让一切重来。

他慢慢走在路边，一边流泪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他骂自己是个懦夫，骂自己不够果敢。

最后，一辆出租车停到身边，他像个魂魄一样，飘上车回了家。

第二天，舟舟带着姚主任进驻天一审计组，担任组长。

思宇见到姚主任，赶紧上前想为昨天的事情道歉。

吴凡突然伸出胳膊挡在她前面，先开口为昨天的冲撞服了软，“姚主任，对不起。我为昨天的事向你道歉。”

姚主任看吴凡亲自来道歉，自然会给他面子，她笑着摆摆手，“过去了，不说了。”

姚主任和舟舟一组，吴凡还是带着思宇一边手把手教她一边审计报表。

小白全程陪在会议室，目不转睛地看着吴凡。昨天他对她的亲密，给了她光明正大爱他的勇气。她像个拿了许可证的正式女友一样，不再害怕别人知道她的痴心。

休息间隙，小白把思宇拉到卫生间，兴奋地和她分享昨晚的收获。

“他连口水都是甜的。”小白红着脸告诉她。

思宇微微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他终究还是没听她的话，一意孤行地和小白在一起了。

“思宇，我以为他昨天会把我那个了。”小白悄声在她耳边说，身体和表情都不自然地扭捏起来。

“你想这样吗？”思宇认真看着她，“如果你们最后分手了，你会后悔吗？”

“不会。”小白坚定地告诉她，“我爱他，所以我能承担起一切后果。”

思宇看着小白，突然发现她竟比不上小白千分之一的勇敢。

她是一个顾虑重重的人，她总是在爱情面前徘徊，她总是犹豫不决。如果当年不是王思然的果决，也许到现在她还不能从过去的泥潭里爬出来。

她沮丧地回到座位，发现姚主任紧随其后进门了。

她应该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她一脸悲怨地看了她一眼。坐下时，她的肩膀突然缩一团，透露出落寞的信号。

思宇何尝不落寞，她突然转过脸，认真地看着吴凡。他迎着她的目光，很快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哀怨。

“继续吧。”他快速收回情绪，轻声对她说。

今天的工作量很大，他们必须连夜加班。吴凡让小白回去后，又开始劝思宇回家，“回家陪孩子吧！”

“没事，这是我的工作，我不能搞特殊。”思宇拒绝了他的好意。

“是啊，既然是工作，大家都抓紧干吧。”姚主任作为组长，有权利安排每个人的工作职责。

加班不到两个小时，思宇已经困得眼皮直打架了。她已经完全接受不了吴凡的教诲了。

“过来喝杯咖啡醒醒神吧。”吴凡把她带到了茶水间。

思宇斜靠在墙上，疲倦地闭上眼睛，把大脑放空，释放疲乏。

“你还和以前一样，一听课就犯困。”吴凡端来咖啡递到她手上。

“嗯。”她无精打采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算是回应他了。

她喝了一口咖啡，抬起眼看着他。她不敢想象昨晚他是怎么亲吻小白的。

他也看着她，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他不打算解释什么，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一旦说出来，只会让彼此尴尬。

“你们在干嘛呢？”姚主任走了进来。

思宇赶紧低下头，吴凡则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茶水间。

“思宇，你来公司之前，和吴总舟总都认识吗？”姚主任一边喝茶一边问她，厚厚的眼镜片里闪出一道刺眼的光。

“我们是校友。”

“也就是说，你们在学生时期就认识了？”姚主任紧追着这个问题不放。

“算是吧。”

“算是？”她走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我是她老公的学生。”舟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哦，难怪。”姚主任转身往舟舟身边走去，“舟总一向是个念旧情的人。”

“吴总也是思宇老公的学生。说起来，思宇和他老公还是师生恋呢！哈哈！”舟舟竟然开起这个玩笑来。

思宇尴尬一笑，赶紧从茶水间溜了出去。

他们一直加班到凌晨两点才下楼回家。王思然看见思宇出来，赶紧拿着外套上前包住她往车里走去。

他们都太疲倦了，各自点点头就算告别了。

思宇一进车里就睡着了。她安心地被王思然带回家，像倦鸟归巢一般，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另外三个人却没她那么幸运。他们都是孤家寡人，他们都渴望被爱，他们都在感情的路上披荆斩棘却一无所获。

上海是个包容万千的大都市，它胸怀宽广，它光怪陆离，它给了很多人希望同时也杀死了很多人的梦想。

对小白来说，这个城市带给她的是另一种人生。她是个坚守自我的北方姑娘，她较真又执着，热情又真诚。在这个充满诱惑的时代里，她对爱情保存着最纯粹的渴望。

今天对她来说是全新的一天，她带着他留下的气息久久不能睡去，她的脑海里一直循环播放着他吻她的画面。她不可救药地陷入了这场爱情。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无所畏惧的战士一样，不论前途，不畏结果，只要他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