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
你难道不明白,
为了爱,
只有那有情人眼泪最珍贵,
一颗颗眼泪都是爱,
都是爱……
――《情人的眼泪》
不到中午,酒店的客流多了起来。二楼大厅,一派喜庆气氛。四面壁灯辉煌,“喜”字闪耀,一张猩红的地毯上,摆上了三十张铺着桔红台布的大餐桌,老远地望去,象朵朵朱红的花似的分列开来。桌面上,已摆好了瓜籽、糖果、烟酒、饮料。两排服务员整齐地分别站在自己的桌子旁边,等候客人入座。
艾米站在靠近走廊的那列桌子旁边。这时,见李大同领先,乔副经理(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文气的男士),还有几位干事随后,他们穿着一色的深蓝西装,白色衬衣,齐刷刷地由那张鲜红的地毯上走向前台接待人事处,给新郎、新娘送去礼物。
“哇,帅呆了。你说,李总,他像不像周润发,啊?小艾?”艾米旁边的晓琴睁大眼睛,张着嘴巴,痴痴地望着走过去的李大同的背影。“他们,倒真是挺气派”,艾米微笑地冲晓琴挤挤眼睛,“哦,又过来了,快站直”,艾米低低地喊向晓琴,赶紧站直了身子。机灵的晓琴反映过来,也赶紧调整了自己。李大同走近的脚步好像踩到她心上似的,她愈感到胸口砰砰地跳动,她的头低了又低……一阵脚步声过去了,她才慢慢抬起头来,却正望到李大同偏着头望她的眼。她望见他冲她的微微一笑。她的心湖泛起了小小的波澜……
幸福来得微妙的简单,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糅和成一股温暖,快乐的气流注入她的心底。
婚宴已经开始了。当那对亮丽的新人,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步入大厅时,她的眼睛被泪水打湿了。“如果,有天我要结婚的话,身边连个祝福的亲人都没有。那样的冷清,比起这样的场面……”她不想则已,愈想愈觉得伤心。她抑制不住伤心的泪水,匆匆地跑到洗手间,洗着满脸的泪……
过了会儿,她抬起头来,又嚇了一跳,她望见镜子中,在旁边洗手的李大同正在看着镜子中的她。她也望着镜子中的他,心中十分慌乱,她感觉脸上热乎乎的。
他看着她红了的脸,想到自己办公室里窗台上的那朵含露的白菊,现在,却是感觉她的脸像沾着水珠的荷花瓣,通红莹莹得惹人怜爱。
“为什么每次自己脆弱流泪的时候,总会要他发现呢?好尴尬。”艾米想着,望了一眼镜子中痴痴地望着自己的李大同。
“李总好。”她转过身来问道。
他一怔,好似刚醒悟过来,“哦,好,你……有心事?”李大同微笑着问,似用长辈的口吻。“哦,不好意思,我没事李总。我……我去工作了。”说完,她便跑出去了。
李大同正向大厅走过来,就被拿着暖壶一路小跑过来的艾米撞上了。“砰――”一声,艾米摔倒在地,暖壶被扔出一尺多远。领班鲁铃,和几个服务员闻声赶来,鲁铃是个很爱在李大同面前讨好的人。尽管她还年轻,她深深的眼睛,细细尖尖的嘴,却使得她看上去世故、老道得很。见到这种状况,她赶忙眯着眼睛,走进李大同,拍拍他并没有损伤的平展的西服衣襟:“李总,您没事吧?”“没事。”大同朝艾米望去,鲁领班转身向艾米,瞪着描绘过的美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怎么撞到李经理身上?还拿着热水瓶,你太不像话了。”
“好了,好了。”李大同赶忙将艾米扶起,“你没摔着吧?”“没有,对不起,李总。”她站了起来,惊慌地望着李大同充满关切的眼睛。
“我……不是……”,
“你,什么你……”鲁铃还在尖刻地埋怨。
“你不要再怪她,我没事,你去忙吧。”
“好的,你没事就好。下来,我肯定严格要求他们。”鲁铃笑眯眯地对大同说。
“你以后应多照应新来的服务员才是。”
“好的,那是一定。”她向李大同点了点头,又转过脸,瞪了一眼艾米,没趣地走了。
“你,以后一定要小心。”李大同还很关心地叮嘱着艾米,他的话,句句温和地像一缕春风拂过她柔弱的心。
“是,李总,我知道了。”她充满感激地望着他回答。
“好了,那大家去忙吧。”说完,李大同望了一眼艾米,从她身边擦肩而去。
这时,晓琴走到艾米身边,“呶,李总,我们的李总真有涵养,是个君子。你看,鲁铃今天又拍到马蹄子上了。我说吧,李总这人不错吧,你看呢?小艾?”心直口快的晓琴,乌黑的眼睛闪着光亮,盯着李大同的背影,赞叹着,她可能觉察出了点什么。
艾米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暖暖的。她不能欺骗自己,他像一杯温热的水,缓缓地注入她的心灵深处,浇溶着她心底的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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