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在世上我见得多了,你还是早点儿习惯比较好。”
老人劝了她一句。
“就因为她是女人?!”
神光勃然大怒,丝毫没有因为老人的劝说而放下。
她知道在出云国里,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女子通常会遭到家族中大部分人的歧视,在家中的待遇比起男子要差上许多,甚至遭受不公平的迫害。
因此少女被挖去一心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家里人做的。
“有一半是吧。”
老人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并没有详细解释。
神光的真身是一条传说级大妖,七彩天蟒,她所在的部落盛行重女轻男的思想,女性一般是族群重大事情的决策者。
因此当她得知女性遭到迫害时,才会如此愤怒吧。
老人真的怕这条大蛇,真的发了疯把整座城池掀个天翻地覆,那就真的麻烦了。
而且她是有这个实力的。
“幸亏她得到了《草木心经》,通过草木之气勉强保住了性命。”
“草木之气拥有断肢再生的能力,就算失去了心脏也不会死。”
“你放心,我带走她是为了救人,同时也会给她一场造化。”
老人说完再次准备离开,却又一次被神光拦下了。
她挡在老人身前,冷冷地说道:“你最好把话给我讲清楚,你带走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神光的眼中,充满了极度不信任的目光。
老人知道搪塞不过去了,只好一五一十地说道:“王进的身体融合失败,已经无法再成为大日焚心火的容器,为了保住他的小命,同时不让大日焚心火的力量释放到外界,我必须要找一个全新的容器。”
“你是想让她当容器?”
神光的声音又下降了几度,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泛着七种不同颜色光芒的蛇鳞。
一道白光从她的身上,骤然爆射而出,刺向老人的身体。
老人吓了一跳,体内的元气疯狂地涌动,在周身形成了一道元气构成的屏障。
白光刺在屏障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老人袖袍一挥,迅速将那道白光抓在手中。
白光一点点散去,露出里面的真实内容,竟是一块打磨的如同铁片一样尖锐的蛇鳞。
“你疯了!干嘛突然对我出手?”
老人冲着神光咆哮起来,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对她怎么样。
若是换作其他大妖偷袭他,他早就冲上去和对方打一架了。
但是神光的来历太过神秘,而且身上隐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这股气息甚至让他的内心产生了些许不安,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能让他不安的气息,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已知的那几位,要么早就死去要么封山不出,几乎不曾现世。
而神光,并不在此列。
因此他在出手前,不得不顾及神光的身份以及背后隐藏的力量。
况且他现在还需要神光的帮助,因此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他只能隐忍。
“连你的徒弟都失败了,她若是成为容器必死无疑。”
神光抬起手,十几片锋利的蛇鳞出现在她的指间。
她的眼中浮现出杀意。
看得出来,假如老人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她不介意出手。
“她在被人挖去心脏之前,曾经是一名气府境六重天的武者,体质和天赋比起我那个弟子强了不知道几倍,成功率自然也要高出数倍。”
“再加上她看过《草木心经》,被草木之气滋润多年,不会失败的。”
老人说完看向她,发现她身上的杀意并未减少丝毫。
看来这些解释没有用。
“真不明白你一条蛇,怎么会同情一个人?”
老人暗自腹诽。
“好吧,怕了你了,我把融合大日焚心火的真相都告诉你好了。”
神光收起了蛇鳞,目光死死地锁定着老人。
“洗耳恭听。”
老人叹了口气,这条大蛇真的是蛇如其名。
神光在蛇族中,一般都是男性的称谓。
而她明明是条母蛇,却起了一个男人的名字,脾气也是和名字一样相当火爆,真的跟男人没什么两样。
“时间不多了,路上我再和你详细地说。”
“你不是担心她么,那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老人说完,直接把肩上的少女甩了过来。
神光冷哼一声,伸出手臂稳稳地接住少女,将她抱在怀里。
“走吧。”
老人的身上雷光涌动,脚下无数蓝色的雷电聚集在一起,竟然化作一片闪烁着雷光的雷云,托浮着他缓缓地升空而去。
神光抱着少女,脚下同样聚集起一片云彩,云彩之上闪烁着异常美丽的七彩的光芒,追随着老人升空的身影一同离去。
……
钟神城内,南城区。
大大小小的街巷上灯火通明,十几万人排成队列,在一群身穿宗服的宗门弟子指挥下向着其他城区移动,速度十分的缓慢。
这群人里有老有少,有平民百姓也有达官贵人,此时竟全部像流亡的乞丐一样狼狈不堪,哭声喊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几辆载着行李的马车堵在路口,立马有几名马王宗弟子赶过去。
一名弟子呵斥道:“你们为何停在马路中央!还不赶快离开!”
马车上下来几个人,衣着打扮都是不俗,为首的一人神色倨傲地扫了几名弟子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乃是吴将军家的管家,车上装的都是吴将军几房小妾的行李首饰,这路上这么颠簸人又这么多,万一被哪个犯贱的捡走偷走我可不好交差啊。”
听到管家的话,几名弟子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其中一人怒道:“荒唐!炎之巨人离城墙已经不到十里,这里还有十几万人等着撤离,你们挡着路别人走不了,万一炎之巨人闯进城里所有人都活不了!”
管家淬了一口痰,不屑道:“他们死不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那些贱民的十条命,也抵不上吴将军小妾的一根簪子值钱,就算都死光了也是活该,你们说是不是?”
他的话音落下,身边的几名随从都大笑起来。
“你……”那名弟子气的浑身颤抖,刚想要反驳,他身后的一名马王宗弟子却悄悄地拉了他的衣服一下,摇着头示意他算了。
像这样的刺头,是他们最不愿意招惹的。
几名马王宗弟子离开了,临走时那名弟子还不忘瞪了管家一样,管家却只还给他一个讽刺的微笑,然后回到了马车之中。
类似的事情在逃难的人潮中,屡见不鲜,但是并没有人在意。
就连负责疏通的马王宗弟子,也很少插手。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难临头各自飞,谁还有空管这闲事?
一座酒楼前,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抱着一坛酒,坐在酒楼的门槛上喝的酩酊大醉。
街上都是避难的队伍,免不了推推搡搡的撞了某个谁,接着几个年轻气盛的打起架来,不时有老人小孩被推倒了发出哀嚎声和哭声,然而没有一个人去理会。
街上队伍乱糟糟的一团,大家都慌慌张张地赶着逃命。
唯独他坐在门槛上,面对面前的一切视若无睹,也不逃命,心思仿佛全放在美酒上。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吟诵完毕,他继续低头饮酒。
“兄弟,诗文写的不错,敢问尊姓大名?”
耳边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唐伯虎抬起头来,他的目光浑浊的好似没有灵性的死物。
仔细一看他竟然满脸的胡渣,衣衫凌乱,整个人憔悴的如同一具行将就木的枯骨。
“唐伯虎。”他简单地回答道。
“原来是唐家二公子,幸会,在下是城北康家的康花郎。”
康花郎也不气恼唐伯虎的态度,从怀里掏出一壶酒,自来熟地紧挨着唐伯虎坐在门槛上。
街上的人走过,都用看傻子的眼光打量着二人。
都这时候了还不逃命,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真的是两个不要命的酒鬼。
“既然唐兄方才的诗中有花,不如尝一尝我这亲自酿的桃花酒。”
康花郎说着把酒壶递了过来,唐伯虎一把抢过酒壶,毫不客气地对着嘴猛灌了一大口。
喝完唐伯虎就后悔了,张口就把刚刚喝进去的“酒”都喷了出来。
“我呸,这东西苦的和黄连似的,根本就不是酒,这是什么东西?”唐伯虎愤怒地质问道。
康花郎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止不住地流下来,笑完才对唐伯虎说道:“这是我特制的醒酒汤,不瞒你说我听过唐兄你的事迹,唐兄你这一喝醉就是大半年,现在也该醒了吧?”
“世人皆弃我,我何顾世人?我是打死也不愿意醒来了。”
唐伯虎的语气中透着悲哀,以及无奈。
“唉!想不到当年钟神城的第一谋士如今一蹶不振,可惜了。”
康花郎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便欲离开。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大街上,忽然响起一阵激烈的咒骂声。
两大帮人分列在街道两头,其中一方的人穿着清一色的青色的衣服,另一方穿着清一色的紫色的衣服,全都面露凶恶之色,在街上对峙起来。
(未完待续)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