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不定期为我诊脉、调养。
可大夫说,因为常年的忧思,加上前几年挨了板子后,又没有好好疗养。身子底子差常人太多,且虚不受补,现在只能是用轻药护着我,能保多久就保多久,乐观的话,可保十年无虞。
听到大夫这样说,我也只是微笑,心想,十年足够了。
三十来岁便会香消玉殒,在他们眼中或许觉得可惜,可是,我心里知道,只是坐等花落罢了。但我这次一定做个听话的病人,至少,至少我也要撑到八年之后......
大清朝的整体氛围,在一点点发生微妙的变化,似乎人们慢慢适应了洋文化。
一日,我无意中看见香巧,她竟很认真的在看一份报纸,我问她都能看懂吗?
她指着黑白报纸,笑盈盈的告诉我说,“字是不懂的,可是可以看照片呀。”
我也好奇,就向她借来看看。我端详着报纸上的印刷内容,不觉无奈一笑,图文并茂,信息多元,唯一的遗憾是,黑白色调太单调。
不经意间注意到报纸上有一个板块是这么写着:大清朝与印度支那航运公司终于商定了总数为三万三千四百一十一英镑的“慈善补偿”。
细细读来才知,甲午战争之初,大清雇佣了英吉利的“高升号”做运兵船,被日本偷袭后沉毁,这个事情当年在给慈禧太后请安的时候,她便告诉过我们,所以我印象很深。
而后,各方将近十年的“商讨最终认定,责任人在大清朝这一方,其实各方也只是日本方面一直推卸责任,却终推卸掉了,英方作为船只所有者,一定得在大清和日本中找到一方来赔这钱罢了。
想到这里,我心骤然一紧,悲伤的往事有一次浮现?
孰是孰非,恩恩怨怨,明明是受害的一方,却负担了一个赔偿责任。心中隐隐作痛,光绪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也在捶胸顿足吧。
一言以蔽之,往事不可追。
我感受着点滴变化,载泽告诉我,慈禧太后下令,让包括他在内的五位朝中大臣出洋考察,学习西方的先进东西。
我万分开心,这不是进步的开端吗?
据说一去将是好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所以今早在他出门前,我还特地嘱咐他万事小心。
坐在凳子上,倦意袭来,书本从手中滑落我方才惊醒。现在是正午时分,我却提不起精神,我自己很清楚,是身子是越发的虚弱了。香巧见状,扶着我准备去床榻小憩。
载泽的近身小斯,惊慌失措的跑进屋子,上气不接下气,“姑姑......不好了,不好了.......出......出大事情了.......”
我道:“别紧张,慢慢说就好。”
他点点头,咽了咽口水,缓了缓慌乱劲儿,才带着哭音,“王爷......王爷所乘坐的火车,发生了!......”
我心下惊恐,急问:“你们王爷呢?他怎么样了?”
“只知道王爷受了伤......伤势如何还不知道!”
我吓得瘫坐在凳上,心中祈求载泽平安。
夜幕降临,沉沉的夜罩着大地,我吩咐香巧去照顾载瀚。
我站在屋子门口,向大门眺望。我知道今夜的泽公府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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