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我们这里真的没办法治的，开些药是可以，可那样只会耽误你的病情。”

李秀玲耐心地解释道，她也明白，这种解释实在是很苍白。

但更多的事，她也没有能力做。

老伯抹了抹眼泪，看着李秀玲，诚恳地请求道，“医生，你就再给俺开些药吧，俺还想多活几年，好好陪陪老伴。”

李秀玲僵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位老人得的病是胃结石，一定是要开刀的。

吃药管什么用？

现在已经很难进食了，过段时间排泄也根本无法排出，那会活活饿死或者吐到死的。

开一些缓解的药是可以，但那等于是看着这位老人家去死！

张胜如果会治的病，顺手就给治了。

可这病，他压根就不会，给他护士和医疗器械，他都做不来。

这会儿，满脑子想着泡妞的张胜，才不想管这些事情。

他公事公办般地说道，“老爷子唉，这医院有医院的规章制度，我们这个情况，只能劝你们转院。”

“实在想吃药，缓解一两周的药我们有，这就开给你，不过之后要是出事情，可不能赖我们医院。”

听着亲切，可实际上，这就是在赶人走了。

那位老婆婆几乎是要对李秀玲跪下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小姑娘，你好心肠，菩萨心肠，你救救我家老伴吧，我求求你了！”

周围的人们纷纷议论着。

“这老人家真可怜，医院什么都做不了吗？”

“那要医院有什么用！”

“都是庸医，哼！”

面对这样的指责，李秀玲仿佛觉得今天的事情，比当初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的高考还要难处理的多。

医院医疗设施差，这是事实。

但民众对医院的失望，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能治一些感冒发烧肚子疼的病，看病都要去县城或者大市，连有时候的药，都要提前一个星期半个月的报备，才会去别的地方调货过来。

耽搁了吃药的时间不说，中间周转也麻烦。

“我该怎么办呢？”李秀玲走到一边，悄悄地抹着泪。

而那边，张胜则是和大家闹起来了，“这种情况你有本事你来治啊！”

“没钱就别治病，你管我医院有什么医疗器械？我就算是有你也出不起这个钱！”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张胜可没什么好脾气，直接对喷起来。

反正他老爹是院长，开除谁也不会开除他，只管自己骂个痛快。

王小山这时候走过去，扶起了坐在地上痛哭的老人家，柔声说道：“老伯，没事的，啊。”

“有什么好哭的呀？治好病不就没事了嘛。”

张胜不屑地哼了一声，抱着双手冷笑道，“说得倒是容易，有本事你来治啊！”

一句话，把两位老人刚刚缓和一些的情绪又给压了下去。

王小山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不管医院怎么样，你作为医生，难道就是这样对待患者的吗？”

张胜被众人骂的生气了，这会儿无赖地反驳道：“我怎么对待患者要你管，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就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医生。”王小山摇了摇头，冷声说道，“老伯的病我会治好，你只要闭上嘴巴滚到一边呆着就可以了。”

一听这话，张胜就乐了，这镇上的医院虽然有手术室，可是老人家的肾结石日子长了，根本就难做。

器械方面的支持力度也不够，哪里能做的了手术？

更何况这小子穿的土里土气，一看就不像是个医生。

“你小子在哪里念得医科大？李秀玲是省城医科大毕业的高材生都治不了，你治的了？”

张胜不屑地耻笑道，“你要是能治，母猪都会上树了！”

“母猪上不上树我不管。”王小山示意老人家去里边病床上躺着，自己则看向张胜，淡淡地说道：“如果我能治好，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脱下这身白大褂，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穿着他，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哼，你要是治不好呢？就在这学狗叫好不好？”张胜根本不相信王小山有这个本事，自信十足地要打赌。

李秀玲扶着两位老人，一双美眸之中，满是惊异之色。

那是早上碰到的那个假装英雄救美的年轻人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出来说这种话，莫非，莫非他真的有办法做手术？

两人的打赌吸引来了更多的观众。

哪怕是在外边溜达的人，听说医院有热闹看，也都围了过来。

“你真要治？医疗事故的责任，我没资格承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眼这个人要强出头，但是李秀玲责任在那里。

她不可能允许医院外没有行医资格的人用手术室的。

这和她本人的坚持无关，世界上所有医院的规章制度都是如此。

王小山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没事，我不用手术刀那些东西。”

“不用手术刀，你还能凭空取出结石啊？”张胜不屑地嘲讽着，人越多他越不怕。

反正待会儿丢脸的人肯定不会是他。

怕啥？

王小山点了点头，道，“你这个人虽然人品不行，不过猜的也算准确。”

一听这话，李秀玲眼神中的惊异就更甚了，她愤怒地制止了王小山，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让他动，“老伯的病虽然严重，但是，但是如果有钱的话，在县城肯定可以治好的，你不许胡乱医病！”

王小山无奈地摊了摊手，“治这个病至少三万，不说你家有没有这个钱，就算你家有，你家人肯拿出来吗？”

李玉芬是她最亲的姑姑了。

可是为了三千块钱，都只好像黄二伢子那种人伸手去借。

李秀玲报的也是定向的医科大，学费减半，还有奖学金，只是毕业之后必须回到本乡本土工作。

在镇上医院算是基层实习一年，之后也只能去县城，要熬到市里的大医院，不知道要做上多少年。

家里为了给她上学，这些年根本就没剩下钱来。

想到这里，李秀玲最终还是犹豫着松开了手，没有再阻拦王小山。

反正已经是绝路了，要不然让他试试看？